两个侍卫将他拖入后罩房,扒了全身的衣服,赤裸扔到床上,他瞋目切齿,心里愤恨之际,嘴中涌上口血,流到面上很有七窍出血的骇然,从屏风后面出来的娘子看到这样,吓了一跳,鄙夷道,“若不是给的银子多,老娘绝不会伺候你”。
信中只言到了第二日,主事将房间打开,只看到那娘子脖颈扭断,身子早已僵硬,唐知亓不知去处,后来主事惶惶两日,便听到唐知亓外放苏州为知县。
具体他是得何人所救并不知晓。
魏鸷沉思片刻,冷哼一声,这种先把人反复踩在泥坑里,将骨气碾碎,然后看着挣扎无措,直到生死一刻,才转身伸手,大义凛然,慈眉善目,譬如神仙救人的桥段真是那些人惯用的手段。
周老太爷想到他的孙子遇到点事便吆喝的恨不得全世界都晓得,受了点委屈更是不即刻还回去不罢手,再看眼前小子眉目沉沉,逆着光下的脸庞被树影扑在脸上,显得晦暗不明,只微微不匀的喘气略显出内里在极力忍受。
周老太爷有些心疼,像是对待周士暨般,温言道,“你准备这许多年,不是以往两眼一黑,你也不是年幼,攻守易形,临门一脚,万不可自乱阵脚,你和周士暨便安心下苏州吧,京城内我帮你看着。”
周老太爷和大长公主声望颇高,得众臣信服,若后宫内动乱,周老太爷和长公主是最好的镇山石,魏鸷此次来便是请周老太爷出山,得他应承,立时长揖。
等了半响,众人如火炙烤,都有些受不住,甫一听到魏鸷出声,不禁暗暗松口气。
“我们如此大的金银摆在面前,他们绝不可能坐怀不乱,韩立如此说,无非是拉一下我们的紧张,想让我们主动将金银吐出来,拱手相送总比他从我们这里掏腰包更让人信服。”
“周士暨那边以我的名义召了苏州城所有官吏,押在驿馆里,一个个审问考察,他们早乱了阵脚,此次唐知亓单独出来,便可验证一二。”
沈克紧张问道,“四海也来了苏州城,难道压制不了他们的贪念?”
“他们不是一条心。”
“谁?”
“四海和唐知亓。”魏鸷略过了背后那些人,简要说道,“以往唐知亓隐藏在明面之下暗度陈仓,说不得大头利钱早被他偷梁换柱,此次四海按下不动,可我们金银利诱,便由不得四海了。”
“乖乖,这都一个个什么心眼子。”沈克嘟囔道,甚至眼神若有所指的看向魏鸷,就差点名他心机深沉了。
搞明白他们在挖坑,而不是背后射冷箭,杜润安精神放松,也笑了起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我们厉害。”
无落笑着道,“主子,那我们眼下怎么做。”
“这两日你阿谀奉承林全一番,估摸不出三日,便会给你消息。”魏鸷看向杜润安,道,“舅舅,恐你要单打独斗了,崔家的底细有嫌疑,若是唐知亓聪明又贪婪,便会将我等以无落引入外围,然后黑吃黑,给周士暨一个交代,你呢,估计会与韩立进入内里。”
杜润安摆摆手道,“你别担心我,就是你,要小心些,父亲还是记挂你的。”
魏鸷顿了一下,刚将视线放远,便看到空灵挎着篮子一脸慌张,走进屋内,一口气连着道,“今日桐君小姐在茶食店,琉璃姑娘带着偎红楼的鸨母前来认人,鸨母称不识得,便被琉璃手下拖走了,属下来之前桐君姑娘已回了客栈,估计寻您,属下看琉璃姑娘来者不善。”
沈克刚从惊险中出来,听着空灵云里雾里的话,迷茫问道,“桐君是谁,琉璃又是谁?”
魏鸷眼尾泛了一丝红,看的空灵心惊,这是主子动了怒了,便听到主子厉声吩咐道,“你派人去偎红楼查看一番,务必护住里面的人安全。”
说完连回答都等不得,起身出了院门。
沈克走到空灵面前,诧异道,“他这是着急吗?”
空灵剜了他一眼,便急忙出了门,沈克无语又走到杜润安面前,问道,“这是怎的了。”
众人只是可怜望着他。
魏鸷迈进房门前,深吸了口气,将面色放平,才缓步进去,瞧她脸色慌张踱步,看他回来,着急走上前,手紧紧攥住衣角,一叠声的将今日事情说了出来。
他虽然听了一遍,但还是耐心听她说完,道,“此事必有蹊跷。”当即喊来十里,吩咐下去探查,十里抬眸望了一眼,然后应声出去,担心漏了马脚,躲到了客栈后面的夹道里,看着不远处拉扯的两人,却莫名觉得背着他的婢女有些眼熟,刚欲张口,那男子好似有所发现,两个脚步便没了身影。
婢女转身回看,然后慢慢踱步回来,如意看着十里伸着脖子张望,一张脸又红又恼,又因着刚才哭泣眼圈泛着湿,气哼哼的瞪了十里一眼,想着以前他跟在十香身后,多次欺负她们,眼下新仇旧恨加起来,她愤恨推了一把,自顾回了客栈。
十里却没往回看,怀疑地盯着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夹道深长,脚步声在里面回旋显得沉闷逼仄,到了两人位置,一股带着腥臭的凉风袭来,他侧首看去,右手边是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杵在两边屋舍之间,里面漆黑幽深,墙面上泛着绿油油的苔藓,他深深盯了一眼,似有所思,然后缓步回了客栈。
青绿在厢房候命,听见动静抬头看着如意低着头进来,然后怔怔坐在凳子上,双手缠着巾帕,不知想什么,青绿叹气一声,觉得这两日如意都不像她了,以前她一副心思在桐君小姐身上,总是不离身,眼下回了屋子,连小姐回没回来都不问一句。
如意心里上下不定,想着他冷言冷语,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趴在桌上啜泣了起来,哭了好一阵,才把心里的酸涩冲淡了些,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自看了他第一眼,便陷了进去,想着念着思着,见不到抓心挠肺,坐卧不安。
她便仗着胆子去寻他,起先看他小心谨慎的样子,便想起在魏府当丫鬟的许多年,更是心疼他做活辛劳,这几日说的多了,越发熟悉了,他和她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之间心有灵犀,却不想今日再见时,他冷冷看她,道,“连你也一直诓骗人,既然你作假,便当我们这几日的欢快全是虚的,以后,你我装作不识。”
她当时惶恐不安,可有口难言,小姐少爷的身份她打死都说不得,就是这么一停顿,他那双惊艳的眉眼立时落了下来,就如朝霞未出,已阴云遍布,她思绪全乱了,只一个念头将她来龙去脉全剖析个清楚,刚欲张口,他便走了,她转身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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