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月尧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睡到自然醒。天才刚蒙蒙亮,嘴角边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温热又湿漉漉地触感。
关月尧一惊,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那只小狗此时正在在自己的头边,舔着自己的嘴角。
“去去!”关月尧有些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伸手将小狗推开了些许。然而小狗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人类的不悦,锲而不舍得摇着尾巴再次凑了过来。
被搅扰了清梦,关月尧地心情并不太好,她索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了那张破几。
好在,剩余的羊蝎子都正好好地仍呆在它们该呆的位置上。至于丢给小狗的那一支,骨头上粘附的羊肉早被啃了个干净,骨头上也印上了不少深深浅浅地牙印。
看来虽然小狗的年纪虽小还啃不动这般粗细的骨头,但也没少拿它来磨牙。
到底是女孩子,关月尧最终也没能抗拒这只奶里奶气又毛茸茸肉乎乎地小生灵。她叹了口气,将仍在自己身边拱来拱去的小东西抱了起来,泄愤似地搂在怀里死劲搓了搓。
“你就赖上我了是吧!”关月尧咬牙切齿地问道,可小狗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旧活泼地蹬着两只短短的后腿,愉快地摇着尾巴。
天色实在有些早,关月尧放下小狗重新躺了回去,试图睡上一个回笼觉。然而脑子却自有打算,杂七杂八地念头左一下,右一下地,扰得她难以成眠。
可是就这样早起,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太甘心。关月尧就这样干闭着眼睛躺在茅草堆上,也不知在何什么东西较着劲。
宅院的周围,因为人烟荒疏,此时还颇为寂静,小狗也蜷在她的脚边睡了过去。昏暗的室内终于有了些令人昏昏欲睡地气氛。
关月尧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终于又如她所愿地睡了过去。
*
“喂,醒醒,醒醒!关月尧,关月尧!大白天的怎么还在睡觉呢!”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身边传来了少年咋咋乎乎地声音,关月尧再次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霍去病站在自己的茅草堆边,居高临下面带不满地看着自己。
“吵什么吵!这才几点啊,就让人起床。”霍去病可不是小狗毛茸茸地惹人怜爱,关月尧也没有那好性子,恶声恶气地吼了回去。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睡呢?说好的教我武功呢?”霍去病却并不畏惧,双手抱胸语带谴责地瞪向关月尧。“快点,教我武术,不然我让我家仆人过来拆了你的屋子!”
大概是见关月尧虽然醒了,人却依旧懒洋洋地躺在茅草堆上,丝毫也不见起床的打算,霍去病出声威胁道。
可惜这样以强权压人之事,换作是寻常百姓兴许还有用。可偏偏关月尧地性子执拗,最是吃软不吃硬。
大抵如老人们常言地,她的脑后正长着一根反骨,凡事你若不催她许是还能如你之意,而越是催逼,她越是不肯乖乖就范。
此时她心中正有些下床气尚未散去,又听了霍去病的威胁之语,心中越发烦躁了起来。
“不教不教!这破屋子你爱拆不拆,大不了老子换个地方住去!”关月尧从地上蹦起,贴着霍去病站住,就这样几乎与他脸对着脸,怼了回去。
霍去病出生没多久,他的姨母便被当今圣上看中带回了宫中。虽中间多有磋磨,但如今在宫中却颇为得宠,又接连为皇上诞下两女,已隐隐有了取代皇后陈阿娇的势头。
至于他的舅舅,虽是外戚又出身微寒,但却深受皇帝信任。
霍去病在家中,因为母亲宠溺,舅舅待他也十分宽和,早便养成了说一不二地性子。他醉心武艺,又极富天分,就连去病这名字都是当今圣上给起的,可见卫家所受圣宠之深。
长安城中虽是遍地皇亲国戚,以卫家今日之权势尚且算不得一流,但霍去病也是自幼长于锦绣堆,富贵乡里的。
几时受过如关月尧这般,在他眼中身份十分低下的乞丐之气。
说不过,两人又打了起来。这一次,关月尧却再没有手下留情,将霍去病狠狠地揍了一顿。看着少年再无还手之力地坐在了地上,心中那股烦躁之气也随之散了去。
这时才想起来,坏了,还说今日要带这小子去老爷爷的羊肉摊上澄清那些钱财的来路呢。
想到这,关月尧不由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不甘心地瞪着自己的少年——
一身锦袍因为在地上滚了几滚而变得脏兮兮地,整齐的发冠此时也松松散散地耷拉着,最要命的是,嘴角早被她一拳打破了皮,如今正流着血呢。
要是带着他以这样一幅模样去老爷爷的摊子上,怎么看这小鬼都像是被自己胁迫的啊……
关月尧有些头疼地想着,都怪这个臭小鬼,没事干嘛惹自己生气!
咕噜噜……肚子在这时发出了几声抱怨,关月尧这才想起自己自醒来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呢。她索性不再搭理那个烦人的小鬼,气哼哼地拿了那包羊蝎子往屋外走去。
屋檐下,一个简易地石头累成的灶台加上一个不大的破陶罐便是关月尧这些日子以来,用来加热食物的炉具。
这个小院里有一方水潭,最难得是虽就无人打理,却仍然清澈见底。关月尧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这处院子位于长安城的西边,引了谲水穿院而过。
她先拿了陶罐去不远处的水潭里汲了水,净了手,回到屋檐下。又取了火镰火石点了火,便将羊蝎子倒进了陶罐中。待水煮沸,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随即飘了出来。
不知跑去哪里玩的小狗大抵是闻到了肉香,此时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在关月尧地身边坐了下来,似乎也在等着这锅美味的羊汤烧开。
关月尧双手撑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眼前沸腾起来的汤水,饿得狠了,也不待罐中汤水蹲入了味,便伸手捞起一支羊蝎,想要啃去。
“嘶!烫烫烫!”
炽热地触感霎时间将关月尧地手烫的通红,抓着羊蝎的手指生疼,可食物来之不易,饶是如此,关月尧仍舍不得将它丢开。
“喏,拿去!”忽然,一声不甘不愿地声音在背后想起,关月尧转头看去,确实霍去病手中拿着被自己落在屋中的破陶碗,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此时关月尧的脑子早被那痛感所占据,将方才的别扭抛诸了脑后。她一把夺过了陶碗,也不管那碗脏不脏,便将热腾腾地羊蝎丢了进去。
“呼,呼!”无处安放地羊蝎终于有了容身之所,关月尧腾出了手,将那已经被烫的通红的手指放到嘴边狠命地吹着,试图缓解那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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