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好说!
「可有人在?!」
姚雄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校场地面上留着些薄薄的积雪,明显是有着清扫的痕迹。
随着姚雄的一声咆哮,远处忽传来了咳嗽声,就看到一清瘦的老人,哆哆嗦嗦的从诸多营帐的过道中钻了出来。
这人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兵服,有些惧怕的看着面前几个人,迟疑着走上前。
他打量着面前几个人,警惕的问道:「诸位有何吩咐?」
「你是此处的军吏?」
听到这句话,这老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正是。」
「那这校场的士卒在何处?」
老头狐疑的看着他们,问道:「不知贵人是?」
「我家主公乃是新任郡尉!」
姚雄做出了回答。
老头恍然大悟,赶忙附身行礼拜见。
刘桃子还是打量着周围,「县兵去了何处?」
老头站起身来,茫然的看着周围,「我不知也。」
姚雄正要训斥,田子礼却瞪了他一眼,笑着走上前,「老丈,您勿要惧怕.您是安平人吧?」
「是啊.」
「那您在此处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
「哦,校场内有多少县兵啊?」
「不知道。」
「那他们平时都住在校场里吗?」
「不知道。」
「可有县兵名册?」
「不知道」
田子礼那张笑脸渐渐凝固,眼神也变得不善,「姚雄,带这老头回忆回忆!!」
姚雄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老翁的脖颈,刚抡起了巴掌,那老头便尖叫了起来,「勿要打!勿要打!我想起来了!」
田子礼示意姚雄住手,再次摆出了笑容,「那老丈可否告知一二呢?」
老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本是县衙里的散吏,后来被派到这里来,说是让我清扫清扫之类的,也没别的事情做.对校场内的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偶尔会有人前来,都是来闹事的,最初打了我几次,后来也就不打了」
「我在这里就没见到过什麽县兵,也没见到过管事的,先前来了几个郡尉,也是问了情况,可后来就不见了」
老头这次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姚雄冷笑着,「早这麽说不就好了?」
他一把推开这人,看向了马背上的刘桃子。
「桃子哥,空校场合着城外头那些甲士都是人家的护卫随从??」
「这麽大一个县城,怎麽会没有县兵呢?这是什麽情况?」
田子礼眯着双眼,「还能是什麽情况,大概是那位太守的功劳吧.兄长,现在怎麽办?」
看到众人皆看向自己,刘桃子缓缓开了口,「送那张小娘回家。」
「嗯???」
「便是此处?」
田子礼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城西的一片民居,建筑大多简陋,看起来普普通通,张思燕站在一旁,怯生生的点着头,「我年幼时曾来过几次,便是这里了」
田子礼上前叩门。
很快,就有一个中段身材,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打开了门,警惕的看着外头,「什麽人?」
看到此人,张思燕当即大哭,「舅父!!」
「思燕?」
那人大惊失色,思燕冲进舅父的怀里,哭着讲述着自己沿路的遭遇,舅父听的很是认真,却还不曾说完,刘桃子却下了马,站到两人的面前,他低着头俯视着二人,这两人都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进去再说。」
刘桃子粗暴的顶着两人走进了院里,众人纷纷走了进来,院落里空荡荡的。
那人擦着眼泪,「这位壮士.啊,使君,您救了我的」
「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先跟我来。」
刘桃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就往侧屋走去,那人根本无法反抗,思燕看着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刘桃子将男人拽进了里屋,随即打量着周围,那人手臂传来阵阵剧痛,却不敢开口,只是挤出笑容来,「使君,使君」
「你勿要害怕,我只是有事要问你。」
刘桃子松开了手,继续俯视着他,「校场里为何没有县兵?」
「啊??」
男人呆愣了片刻,「我就是个开食肆的,实在是不知什麽校场之类的」
刘桃子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对方,「我过去也有个开食肆的好友。」
「我既救下了你的亲人,就请你告诉我这校场的事情,为何没有县兵呢?」
男人此刻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呆愣的看着刘桃子。
「我真不知道啊.」
「你是开食肆的,食肆人来人往,向来喧闹,你只要不聋,还是能听到些事情的吧。」
「你说你什麽都不知道,这就是故意骗我了。」
「我才帮了你,你怎麽就不帮我呢?知道什麽就说什麽吧。」
男人咽了咽口水。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听说,先前是有县兵的,后来,都是因为那些鲜卑人。」
「使君或许不知,我们
这里有很多鲜卑人,这些人不事农桑,整日在城内游手好闲,他们劫掠过往的行人,强闯民宅,滥杀无辜,总之,无恶不作,或是因为县兵抓了他们的人,他们便聚集起来,冲击校场。」
「那些鲜卑人皆是好身手,会骑马射箭,还懂得战阵,便是弄得城内大乱,他们数次前往校场闹事,县兵死伤极多。」
「后来几个为首的被抓了去,郡县的几个官员都被罢免,然后校场就空到了现在.」
「原来如此,那郡县的官员更换频繁嘛?」
「频繁.那些鲜卑人动不动就出来惹是生非,四处作恶,县衙郡衙也敢闯,一旦动手,那就是大事,官员也无法脱身.」
「也就是冬天,他们不敢出来,我们也能安心些,只要到开春,他们便又要出来行凶杀人了。」
刘桃子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好,我知道了。」
他带着那人走出了屋,众人依旧是站在院里,摸不清头脑,刘桃子领着人离开,那男人脸色纠结,也不知是该不该开口挽留。
还是张思燕赶忙上前,「刘公,您救了我的性命,我无以为谢我家今日设宴,款待您与诸君,请您吃完饭再走吧。」
刘桃子挥了挥手,却看向了她舅父。
「往后你再打探到什麽消息,记得要及时前来禀告。」
说完,他就带着其馀众人离开了此处。
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两人。
当刘桃子这一行人纵马离开之后,那男人方才看向了一旁的张思燕,两人走进了内屋。
男人开了口。
「将军所重视的就是这麽一个人??」
「这不就是疯子吗?这有什麽好看重的??」
「额,是因为他的父亲」
男人摇着头,一脸的无奈,「这鬼地方,处处都是疯子,到哪里都躲不开不对啊.你说,他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男人忽然变得十分警觉。
张思燕皱起眉头,「他这次来的太突然,我们准备也很匆忙不过,他若是发现了,为何还要留着我们呢?为什麽不揭穿呢?」
「这疯子的想法,岂是我们能猜透的??」
「我们要怎麽办?这据点,还留不留?」
「先留着吧.留着总还会有希望,若是真被他知道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有什麽好惧怕的呢?!」
男人点点头,随即又阴笑了起来,「方才他问我校场的情况,我将罪过都推到那些鲜卑人身上了.这厮五大三粗的,看起来有些劲,若是能跟那些鲜卑人打起来,那这整个博陵郡,可都要乱起来了.」
「我看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魁梧笨拙,可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勿要轻视他。」
「呵,反正我说的又不是假话,那些鲜卑人本就攻打了校场,他问谁都是这个回答,怕什麽!」
众人再次回到了校场,却直接在这里安置了下来。
将骏马牵起来,随即又安排了住所。
众人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大家此刻还是很懵,他们还是头次看到没有县兵的县城,倘若周围几个县也没有县兵,那刘桃子这个郡尉,岂不是就成了光杆郡尉?
在众人忙着安置的时候,刘桃子带上了姚雄,再次离开了校场。
他的目标依旧是郡衙。
再次来到郡衙,由小吏领着他们来到了郡丞府。
就看到那程哲,此刻背上了一张大弓,正准备外出,忽看到刘桃子,他有些惊诧,「刘君怎麽又来了?」
「程君,校场为何无人?」
「缺粮呗。」
「不只是安平啊,就是附近的饶阳,深泽,安国,这三县的县兵都不足。」
「上年的收成很烂,贡粮都交不起,县令都被罢免了.县库都是空着的,县兵连饭都没得吃,还能将他们绑在校场饿死不成?」
刘桃子都没有开口,一旁的姚雄却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哦」
早这麽说就好了嘛。
姚雄都已经明白了,类似的事情,他在黎阳见过,那边也是,县衙根本发不出粮食,县兵全靠大户的救济嗯??这里的大户为何不救济县兵呢?
刘桃子又问道:「先前君说我们便是来顶罪的,这又是什麽意思?」
程哲抿了抿嘴,他无奈的看着刘桃子,「刘兄啊,何必这麽在意呢?这里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毫无用处。」
「倒不如跟着我去狩猎好了。」
「还望程君告知。」
看着刘桃子那眼神,程哲无奈,他说道:「县库无粮,民贼作乱,一作乱就得罢免官员,一作乱就得罢免官员你说庙堂总不能天天换太守吧?那不就是要换我们吗?反正就是这点事,也没别的刘君往后也勿要再找我了,我反正是熬到开春就走,刘君随意。」
他后退了一步,行了礼,随即匆匆离开。
校场。
刘桃子站在点将台,其馀众人皆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三十馀人,脸色凝重,站成了一排,还真有些威势。
田子礼,姚雄,寇流,褚兼得等几个人站在最前头,此刻也是满脸的复杂。
他们到达之后,忽然就不
知该怎麽办了,说练兵,却没有兵,说抓贼,冬天也没有贼,说去平摊.他们这郡尉,管不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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