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月,小爷我今天特地来芙蓉楼一趟,为的就是指定你接客,你怎么躲躲藏藏不敢出来啊?”

袁禄寿身穿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玉带束腰,冠袍带履,衣袍前襟上有大片的白鹤纹刺绣,金钱银钩,看起来便很贵气,裘值千金。

他本也生得眉目周正,可一旦扯嘴痞笑,却是难掩他一身纨绔子的浪荡气,看着跟街头小瘪三似的。

“袁世子,臣女…妾身已经被锦衣卫指挥使靳大人给指名了三个月,这才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呢。”

红梅不在,温明月一个人面对面前逐步逼近的不速之客,她觉得有些紧张,她虚张声势道,声音里却有些气虚,听起来全无底气。

红梅曾说过,她旁的不太行,可力气奇大,就会些拳脚功夫,寻常穿鸦青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基本都打不过她,她是靳大人特地派过来保护温明月的。

若是寻常客人来芙蓉楼,想要点温明月接客,张掌事会先好言劝退,若对方走了也就罢了,若对方执意不走,他会派手下强行将人给架出去,抬到芙蓉楼的门口。

在这个月内,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要在芙蓉楼的门口上演两三遍,每当有不晓得天高地厚的男子被扔出门口,摔了一个狗啃屎的时候,都会引来一干路人指指点点,起哄窃笑,空气中都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可今日傍晚来的芙蓉楼的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袁禄寿。

他的父亲镇国公袁烨是当今圣人的胞弟,镇国公年轻时不通风月,后来老年得子,因此对袁禄寿这个独子可以说是捧在心尖尖上,简而言之,宠得他心性都坏了。

张掌事没能拦住袁禄寿,也不太敢真心拦他,毕竟锦衣卫指挥使靳星渊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镇国公府的世子袁禄寿同样是一尊光芒万丈的大佛。

张掌事年纪轻轻便能够坐上芙蓉楼的楼内的最高位,靠的可不是他脸好看,在朝上爬的过程中他也早就修炼成了人精。

他带着几名手下同世子带来的几名侍卫假模假样地动了两下手,便赶紧识趣地装作不敌对方威风,手下们龇牙咧嘴地倒了下去,他这个当掌事的也退下了。

“你,快告诉小爷,温明月在哪个房间?”

袁禄寿一边用手指指着准备趁乱退下的张掌事,一边朝身后挥挥手。

他身后一身黑袍的心腹侍卫苏泽泽便上前几步,将一柄长剑横在正欲逃退的张掌事的脖子前半寸的距离,在暮色夕阳下,剑刃闪着寒光冷芒。

“世子,这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温姑娘在芙蓉楼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地闲逛,小的真不晓得她现在具体在哪里。”

张掌事的额上冷汗直冒,他内心有些紧张,扯唇嗫嚅道:“世子大人有大量,还是自己亲自去上楼找吧。”

袁禄寿带着心腹侍卫苏泽泽以及余下的几名侍卫,在芙蓉楼内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寻,终于在三楼的最东边的最里面的房间中搜到了自己今天的猎物,他曾经的意中人,温明月的身影。

袁禄寿还记得,曾经三年前,在他家镇国公府举办的一场赏花宴上。

寻常贵女都喜欢装模作样的矜持赏花,赏玩牡丹,独温明月一人缠着几名年纪相仿的贵女,兴冲冲地说想要玩叶子牌,要她们教教她。

当时袁禄寿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惊艳一瞥,一眼万年。

从此之后,旁的寻常女子,无论是上京美人榜上排名二至一百的名门贵女,抑或是芙蓉楼内的各色花魁,皆入不了他的眼。

袁禄寿原本打算等温明月及笄后,便三书六礼红雁为信的去镇远侯府上门提亲,他软磨硬泡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让父亲镇国公袁烨这老头子松了口,答应去温家提亲,可很快,温氏一族迎来了一场巨变,大厦倾倒,灰烬不复。

如今,时易世变,袁禄寿歇了要娶温明月为妻的心思,不过,当她的恩客,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多当她几回恩客,多打赏她一些银两钱财,这样他得到了她的身子,如愿以偿,她在芙蓉楼也能有银两傍身,能够过得好一些。一举两得,双方均获利,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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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东边最里面的房间内,袁禄寿色眯眯地盯着面前的温明月。

眼前的温明月,同袁禄寿记忆中的不太相同。

眼前的她,一身勾栏样式的血红罗裙,裙子胸口开得很低,她的发型与妆容也是勾栏样式的,同她以往的贵女姿态的矜冷装扮截然不同,同样的是玉软花柔,不同的是媚色无边,眼角眉梢暗藏春色。

“哼,温明月,你不提靳星渊这个狗东西还好,你一提他,小爷便来气。”

“你是小爷先看上的,可没想到,你竟然让靳狗捷足先登的给猎了艳。”

“不过小爷我不介意,今日晚上,只要你在床上伺候好了小爷,小爷赏你黄金百两,日后也定时常来芙蓉楼光顾你,当你的常客。”

袁禄寿色眯眯的眼神盯了娼妇扮相的温明月好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半口口水,这才扯唇傻笑,笑得一脸纨绔样,滔滔不绝的保证道,话里话外还都是对锦衣卫指挥使靳星渊的贬低折辱。

“可是妾身介意,妾身可是已经攀上了靳指挥使这个高枝,好女不侍二夫,一只鸟雀只有一双爪子,只能抓住一根高枝。”

温明月从小便不是个话多之人,沉静内敛,她此刻如此多话,鼓唇弄舌,这话一来有拖延之意,拖着袁禄寿,等着去一楼后院的庖房拿晚膳的红梅上楼来护着她,二来,她也的确有几分真情实感。

她温明月既已攀上了靳星渊这根高枝,便不会试图再攀别人的。

“世子的这份高枝,妾身高攀不起,芙蓉楼内美娇娘如同长夜星辰般繁多,还请世子另寻她人,离开妾身的房间,到别处去寻欢作乐,猎您的艳去。”

“巧了,在这芙蓉楼中,小爷偏偏还只看得中你一个。”

袁禄寿扯唇邪笑,笑得一脸痞气,笑罢说罢,一直站在房门口处的他便几步迈进房内,他一步一步朝着温明月的方向走去,步步紧逼。

很快,袁禄寿的一身紫袍紧贴着温明月的血红罗裙,他进,他退,一步一步,将她逼退到房间的一堵墙边,退无可退。

袁禄寿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眸敛下眼皮,眸色饱含欲念,他的呼吸微重,一只手靠在墙边,将面前的温明月困住,囚于他的怀抱这片方寸之地。

“温明月,小爷我终于将你搞到手了。”

袁禄寿低眉浅笑,他说罢,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铁钳子一般地紧紧捏住温明月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他眼底带淫意,她剪水双瞳眸底暗含惊惶,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袁禄寿俯身欲吻,原本落在她红软唇瓣上的一枚热吻却被她一只手给拦截住,她伸出右手柔荑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右手手背上。

温明月用右手柔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道:“世子,请自重,至少在这三个月内,妾身都是靳指挥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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