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看向宋玄机,忽然惊为天人。
若是他依照本性对张悟言反唇相讥,短时间之内他还真想不出妙语连珠,大概就是“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我没让你说话闭嘴吧你”诸如此类。攻击力有,但不多。
而宋玄机的话乍一听好像也只是寻常的回击,但细细一想,这不是在说张悟言的命不值钱吗!
寥寥数语就把道友之间的口舌之争激化上升到这种程度,贺兰熹恍然大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实力,这便是实力啊!
宋浔你藏得好深,骗得我好苦!
也怪他去年一整年都在和宋玄机玩“相敬如冰”那一套,居然直至今日才发现宋玄机还是个毒舌的高冷美人。
祝如霜也因宋玄机的话惊讶不已,悄悄问贺兰熹:“此人得罪过宋玄机?”否则就凭宋玄机非必要不开口的性格,怎会一上来便骂这么狠?
贺兰熹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张悟言和自己算有些过节,但宋玄机和张悟言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宋玄机简短的七个字犹如一点火星,猛地点燃了张悟言内心的火药桶。
张悟言的相貌明明也当得上“英俊风流”四字,此刻却是相由心生,面容仿佛被炙烤一般的通红,双唇微抖:“宋浔,你果然还是——还是如此轻视出生卑贱的弟子,这便是你们无情道院的教诲吗!”
宋玄机道:“你是何出生。”
偷偷和祝如霜“毫厘传音”的贺兰熹肃然起敬:“畜生?宋浔竟然直接骂畜生?”
祝如霜:“……他说的是‘出生’。”
贺兰熹:“哦哦,我就说。”高岭之花骂“畜生”确实太过了点。
宋玄机不知道张悟言出生依旧如此轻视他,意在说明他的轻视与出生无关。
张悟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已是怒不可遏地失去了理智,再顾不上宗规戒律,愤然拔剑:“宋浔——!”
合欢道院的两个弟子见状,连忙冲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张悟言:“悟言,冷静点,这是在【迷津渡】!院长随时可能过来!”
宋玄机很轻地挑了一下眉:“要动手?”
张悟言双眼赤红:“放开我!今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
在场的合欢道院弟子之中也不乏对张悟言言行不满的人,此刻便有人出声道:“那恐怕就是你死了。”
“张悟言,你要是能打得过宋玄机也不会只在合欢道院屈居末流了。收手罢,别给本院丢脸。”
“我听闻无情道三美是因为替太华宗寻回了【鬼相语】,院长才赐三瓶【培元丹】作为奖励。你若也想要【培元丹】,不如也下山去寻一样宝物回来?”
这些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火上浇油。张悟言如同一只失控的野兽朝宋玄机扑去。眼看他即将挣脱两名弟子的钳制,贺兰熹和祝如霜同时脸色微变,果断挡在了宋玄机身前。
这时,一个青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算疾言厉色,却是掷地有声:“住手。”
众人循声看去,不知谁喊了一声:“上官知谨?”
来人一袭天青色道袍,面容温和,双目明亮,观之十分可亲,正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
上官慎,字知谨,太善道院上一届弟子,比贺兰熹等人早十年入宗。他之所以被其他道院的弟子熟悉,是因为他太华宗监察生的身份。
监察者,上可对全宗弟子行监督之责,下可在各大道院维护秩序,惩罚利弊。
贺兰熹和上官慎一共没说过几句话,两人并不相熟。论本届弟子中谁和上官慎打的交道最多,那应该就是平均一月关一次禁闭的长孙经略。贺兰熹听说他们的交情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上官师兄!”方才讽刺张悟言的一名合欢道弟子热情地向上官慎打招呼,“你也来【迷津渡】上课吗?下课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合欢道院赏花?”
“观宁,莫要胡说。”上官慎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帷,字观宁,合欢道本届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优等生。
白观宁容貌艳丽,眉梢眼角皆是异域楼兰风情,眉心一点朱砂红,长发也是中原少见的浅褐微卷,身上佩戴的饰品琳琅满目,每个动作都会带来一阵叮当之音。
但见这位异域小美人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发生了一些口角。上官师兄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把我们统统拉去关禁闭吧?”
“口角?”上官慎看着面无表情的无情道三人组,狐疑道:“你们和无情道们发生口角?”
白观宁言笑晏晏:“怎么,上官师兄不信我?”
上官慎本想细细问个清楚,余光却在回廊处瞥见了一抹绯红的身影,便道:“都回座位坐好,绯月真君到了。”
贺兰熹想不到绯月真君不但安排他们和合欢道同在一个讲堂,还亲自来给他们上课了。
可疑,相当可疑。
绯月真君要教他们的东西……总感觉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合欢道院的弟子一听自家院长亲自大驾光临,自然不敢再造次,一一回到了座位上。
张悟言虽怒火未消也知现下不是闹事的时候。他狠狠剐了一眼宋玄机,甩开道友的手后冷哼离去。
张悟言在白观宁身侧的空位停下,白观宁懒懒一抬眸,笑道:“换个地方坐吧,嗯?”
张悟言身体一僵,对白观宁的态度极为不满,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另寻其他座位。
合欢道院弟子归位后,讲堂里还剩下最后三个座位,其中便包括白观宁身边的座位。
白观宁的目光从无情道三人间一一掠过,最终落在了宋玄机身上,扬唇一笑:“宋同学,可想与我同坐?”
宋玄机没有回答,独自在另一个靠窗的空位上坐下。
祝如霜望进白观宁的眼睛,看着里面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碰了碰藏在纯白校服下锁骨的位置。
贺兰熹不太舒服地蹙起了眉,低声对祝如霜道:“祝云,不如我们还是分开坐吧。”
祝如霜回过神,不解道:“为何?”
贺兰熹诚恳地说:“我担心你坐在旁边,我的嘴上课时闭不上。”
祝如霜想了想,更诚恳地回答:“你的担心十分有道理。”
于是,祝如霜坐在了白观宁身侧,贺兰熹则第一次和宋玄机成了同桌。
见场面不再剑拔弩张,上官慎也不再多留,转身之际刚好和绯月真君打了个照面。
绯月真君停下脚步,笑道:“知谨?你在此处做什么。”
上官慎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惊动一院院长,便道:“弟子不过路过而已。”
“是么。”绯月真君显然没有相信上官慎的说辞,但也没有追问,只道:“你家院长还没有归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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