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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洞的线索断了很长时间,没有线索就没法继续往下查,即便是包大人也束手无策。

京城的线索断了没关系,他们在京城外面找到了重要线索,接下来只看能从那胡西霸身上审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苏景殊和赵仲针都知道轻重,如果只是铲除恶霸他们自己来就行,现在事关无忧洞,他们没法随便做主,最好还是等开封府派人过来接手。

还好出来时带的人多,不然那么多事情撞在一起人手根本不够用。

赵仲针派两个护卫快马加鞭回开封府报信,庆幸昨天晚上没有真的以身犯险。

念奴娇一个青楼竟然敢私设牢房,他们俩要是直接找上门,十有八九得被关进牢房严刑拷打。

嘶,可怕。

护卫们:……

倒也不至于。

念奴娇养的那些打手都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少部分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大部分连拳脚功夫都没有,他们一个可以轻轻松松打二十个。

严刑拷打?梦里的严刑拷打。

苏景殊安抚道,“民间私设牢房的话官府也难逃其咎,等开封府来人接手这个案子,到时连县令一起罚。”

身为县令就要承担起县令的责任,世上没有不需要操心的职位,哪有父母官处处息事宁人一点事情都不想管的?

他不想管没关系,有的是人想管。

开封府下辖的县令啊,干得好就能飞升的岗,傻子才和那李城南一样放任一群恶霸眼皮子底下欺压百姓。

但凡换个有追求的县令,胡西霸那伙人就不可能在中牟立住脚。

这可是天子脚下,不远处就是京城,县衙的衙役打不过那些地痞流氓还能回京城求援,只要能把那伙儿恶霸彻底铲除,就算动用了禁军也是大功一件。

现在可好,他们还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上了。

这是能相安无事的事情吗?

苏景殊摇摇头,仿佛已经看到开封府来人发现中牟县乱成这样的震怒。

无忧洞中都是亡命之徒,胡西霸和吴氏胆敢谋财害命也不是简单人,吴氏可能是单纯的恶毒,但是胡西霸手上肯定沾过人命。

念奴娇念奴娇,啧,简直玷污了这么个好名字。

赵仲针

之前只听说过无忧洞是盘踞在京城的黑恶势力他知道剿灭无忧洞时动用了开封府的衙役和三衙的禁军但是具体怎么剿灭的还真不清楚。

爹娘都说过苏小郎是剿灭无忧洞的大功臣开封府、三衙还有都水监的原版地下水渠图就是他画的。

京城的地下水渠四通八达他连地上的路都记不清楚更不用说地下的明沟暗渠。

苏小郎!我辈楷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郎给他讲讲当初清剿无忧洞的经过呗。

出身禁军的护卫们闻言都凑过来这种事情听多少遍都不会腻当事人讲的和其他人讲的肯定不一样他们也想听。

京城的勾栏瓦舍已经有人拿清剿无忧洞当范本来编故事

苏景殊:???

拿他来编故事?他怎么不知道?!

说话的护卫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人家故事里用的名字是苏小郎天底下的苏小郎何其多去找他们要说法反倒不妥。”

运气好的话可能是换个名号继续讲运气不好的话天神下凡直接变成魔君降世。

嘴长在那些人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小郎这才哪儿到哪儿开封府的包大人才是那些说书人最爱的人物。

传闻中的包大人身高丈二豹头虎眼面如锅底声如洪钟眼睛还一双红一双黑日断阳来夜断阴每到一处阴阳两界的宵小都要望风而逃。

要不是他们经常和开封府打交道见过包大人长什么样听多了坊间传闻没准儿真就信了。

好在那些说书人不会轻易颠倒黑白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是谁敢把包大人说成奸臣场下的观众能直接把人轰下去让他再也上不了台。

所以天神下凡的苏小郎能给他们讲讲智降无忧洞的详细经过吗?

苏景殊:……

他马上要对讲故事有PTSD了放过他吧。

小小苏对上一圈亮晶晶的眼睛很想找他的倒霉同窗一起自闭“清剿无忧洞的经过你们都清楚再讲也还是那样我讲的没有勾栏瓦舍的说书人讲的惊心动魄要不给你们表演一个画舆图吧。”

他们从京城到中牟走

的事官道,进城之后去的地方不多,比当初描无忧洞的地图轻松的多。

从城东到县衙再到周家,给他张纸三两下就能描完,嫌不够精细的话还能把街道两边的商铺都给画上。

别看他不会泼墨作画,给他根炭笔他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变成三头身小人。

活灵活现,保证每个人都能轻易从一群三头身小人中找到他们自己。

小小苏说表演就表演,笔墨纸砚房间里有,炭笔他随身携带,系统自带的地图往纸上一投,眨眼的功夫纸上就出现了画作般的舆图。

无忧洞的舆图要用来干正事不能乱画,现在画着玩的可以随意,画个卡通地图送给小金大腿玩,下次还想出去玩的时候可以还找他。

这种自带安保的金大腿可遇不可求,出门游玩还能顺便为民除害,何乐而不为?

赵仲针惊叹的看着寥寥几笔就画出来的卡通小人,地图准不准他不知道,反正这些小人看着很好看。

简笔画画出来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路人都是随便几笔勾勒出来,他们俩和身后跟着的侍卫却是有鼻子有眼,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谁。

以前没听说苏小郎有这本事,这也太厉害了吧。

小光国公对他的小伙伴惊为天人,下次出门他去说书,他保证把苏小郎说的比神仙还神仙。

护卫们看着纸上那群活灵活现的简笔画小人心痒难耐,但是他们不好和小光国公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执笔的苏小郎。

看苏小郎画的那么简单,再来几份也没事吧?

幸好他们现在人没到齐,不然小郎可能要再来二十份。

苏景殊很好说话,二十份就二十份,接下来这二十份每张只画一个三头身小人,人人有份,多了没有。

——卡通速写,见者有份,不要钱~

护卫们兴致勃勃的排队领画,画上只有简单的三头身小人和背景也没什么,好看就行。

不知道苏小郎学的事哪个流派,他们这些粗人以前也没见过,过些年苏小郎成为一代大家应该就万金难求了吧?

收好收好都收好,希望苏小郎努努力成为一代大家,到时候他们把画当成传家宝传下去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热热闹闹,然而画还没画完,留在主院两个护卫就匆忙找了

过来。

吴氏连一天都等不了,大白天就准备动手杀人啦。

苏景殊立刻扔下炭笔去找周青松,快快快,快去看案发现场。

刚从念奴娇回来的护卫们不明所以,他们只是一晚上不在又发生了什么?周家也有命案?

不是,你们中牟那么彪悍的吗?

“情况有点混乱,现在不好说,你们自己找人解释。”赵仲针匆匆忙忙跟上,再三确定吴氏没得手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真是的,这年头怎么连犯案都那么沉不住气?”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还没到晚上,怎么大白天就要杀人?

周青松眼泪汪汪被拽出来,听到吴氏大白天就想要他哥的性命连眼泪都顾不得擦赶紧跑去主院,生怕慢一步他哥就没了。

然而到主院一看,他哥脸色铁青坐在床上,反倒是恶毒嫂嫂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周青松:???

什么情况?

周青柏深吸一口气,“青松,你出去,为兄有话要和你嫂嫂说。”

周青松迟疑了一下,不太放心他哥单独和吴氏相处,“哥,我不说话,就在门口站着行吗?”

跟在后面的苏景殊紧急刹车将后面的人拦住,周家大哥连亲弟弟都不乐意留,他们进去可能也要被赶出来。

赵仲针缓口气小声问道,“吴氏想行凶杀人,周家大哥能躲过去吗?”

“应该没事。”苏景殊回道,“周家大哥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子,吴氏趁他不注意或许能得手,现在周家大哥已有防备,不至于连个内宅妇人都打不过。”

他不觉得吴氏的武力值有多高,以吴氏昨晚和今天的表现,他觉得那只是个办事只凭心情不讲后果的蠢蛋。

她甚至没想过杀人失败会是什么下场。

留在主院的护卫指指地上的长钉,“吴氏想趁周青柏服药休息的空隙将这枚长钉钉入他的头颅,长钉贯颅必死无疑,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什么,只能说周青柏是暴毙而亡。”

苏景殊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头顶,“这么狠?”

赵仲针伸手比划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发白,“那钉子好像比我的脑袋都长。”

这要是钉进他的脑袋里,脑浆都得被搅和匀。

“七寸

长钉,平时盖房子都用不到这么长的钉子。”见多识广的护卫说道,“看样子像是江湖人会用的暗器,估计和那胡西霸脱不了干系。”

吴氏是个内宅妇人,给周青柏下毒的话可能是她自己的主意,用到连江湖人都很少用的长钉肯定有同伙。

人证物证俱全,吴氏和胡西霸这对奸夫□□都跑不了。

房间里,周青松说什么都不出去,周青柏看了一眼陌生人一般的妻子,满腹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直接报官吧。”

吴氏震惊的睁大眼睛,“周青柏,你竟然要报官抓我?”

周青柏疲惫的捏捏眉心,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

这几年他对妻子已经仁至义尽,事已至此,不如桥归桥路归路。

吴氏不敢相信这个平时任打任骂的男人会狠心到直接送她见官,当即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周青柏!我嫁给你这几年受尽苦头,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逼的,你怎么有脸报官?”

周青松上前护住兄长,以前碍于他哥没法和吴氏对骂,现在他哥已经决定撕破脸皮,他忍了这么多年也无需再忍,“吴氏,说话要讲良心,自你嫁进周家我哥就对你言听计从,何来受尽苦头?”

若是在外人面前,吴氏还能编排周青柏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可面前是他的小叔子,对他们夫妻俩平时的相处方式了如指掌,连编排都没法编排。

周青柏那儿找不到可以编排的地方没关系,吴氏发疯一样将桌上的杯盏掀翻,“周青松,要不是你个丧门星一直不分家,我和你哥怎么会闹成这样?”

周青松气的脸都红了,“你……”

“青松,收拾一下直接去县衙。”周青柏下床披上外衣,不想和吴氏再有任何纠缠,“杀人偿命,吴氏,你应该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名。”

“我不知道!”吴氏慌了,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谁说我要杀你的?我闲来无事拿跟铁钉玩,你凭什么说我要杀你?”

周青柏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钉,“玩?把钉子插进我脑袋里的玩?”

“毒妇!”周青松看到那枚长钉瞳孔一缩,一时间惊的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先是狠狠的瞪了吴氏一眼,然后出去喊人将这试图杀人的凶手绑起来去见官。

只要他哥松口,吴氏就不再

是他嫂子。

房间里动静不小,苏景殊等人站在外面也听的清清楚楚,怕周家的下人按不住发疯的吴氏,看周青松出来还悄悄问他要不要帮忙。

周青松看看家里那些表情为难的下人,再看看小同窗身边这些摩拳擦掌的高大护卫,二话不说的选择后者。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了外面,不在乎更丢人一点。

“有劳诸位。

禁军出身的护卫眉开眼笑,“无妨,兄弟们干的就是抓人的活儿。

他们以前还跟着大部队去抄家,现在只是抓个内宅妇人,根本不算事儿。

周青松看着他们熟练的进去拿人,更加好奇这位跟小同窗一起出来的赵大郎是何身份,不过这会儿没功夫问,他还得进去安抚被吓到的兄长。

周青柏刚才就想问这些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家里不是只来了两位客人,怎么又多了那么多生人?

吴氏拿钉子要害他的时候多亏这些年轻人眼疾手快打飞了钉子,不然他现在怕是连报官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不好道谢,等事情结束得好好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哥,这些是大郎带来的护卫,他年纪小,家里不放心他出远门,所以跟着的人稍微多了点儿。周青松让他哥不用担心,赶紧穿戴整齐去县衙,他迫不及待要看那对奸夫□□倒霉。

可怜他哥还不知道吴氏昨天晚上和奸夫计划要杀他结果被客人撞了个正着,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待会儿和景哥儿说一下,走的时候顺便请个大夫去县衙门口等着,他哥气晕了还能立刻救治,不用再火急火燎去医馆请人。

苏景殊:……

亲弟弟。

吴氏杀人的时候不怕,去见官的时候却怕了,她再怎么无知也知道杀人要偿命,不想人没杀成还搭上自己的性命,“青柏,夫君,我错了,我们不去见官好不好。

她又没得手,何必非要狠心送她去县衙?

赵仲针示意护卫把她的嘴堵上,然后退后一步让他们先出去,让路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嘟囔,“现在知道害怕了,杀人的时候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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