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听董绥说梦,转眼工夫都转向门西侧的年轻人,并不时发出笑声,笑声并没有影响两人说梦,只是负责记梦的范贵堂、范贵亭兄弟俩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听清。

一炷香燃尽,像是被谁推了一把,董绥和年轻人都打了一个寒颤,眼睛也变得有了精神,昱凡吩咐两位中年人端了两碗温水让其喝下,范氏兄弟则坐在原地检查所做记录。

昱凡招呼两位中年人分别扶董绥和年轻人下床走动,只走了十几步,明心丸的药力彻底消失。

年轻人迫不及待地走到范贵亭近前,问:“神了!这么短的时间我真做了梦!”

当看到一张红纸上写下一大段毛笔字时,惊讶道:“啊!我说了这么多梦话?”。

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人调侃道:“你今年多大了?怎么只想着结婚娶媳妇?”

年轻人红着脸反问:“是吗?不可能!”

昱凡上完第五炷香,范氏兄弟整理完毕。

昱凡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范贵堂说:“昱凡道长,还是由你来念吧!”

昱凡道:“你写的,由你来念更顺畅!”

范贵堂报以微笑,恭声道:“好,范某人在此献丑了!”

范贵堂清了清嗓子,念道:“旺财在前带路,来到我俩曾共同住过的西屋,屋内到处是灰尘,靠东墙的桌上摆放着笔墨纸张,还有临摹的字帖,旺财说,这是你当年写的,当我拿起字帖时,突然桌上的字帖开始着起火来,我说,旺财快跑,失火了,房梁要塌了,跑晚了,我俩都会被砸死在这里。旺财跑出去了,听到院外阿娘也在喊,我跑啊跑------哭着、喊着、跑着------最后醒了。”

范贵堂刚念完,旺财从门里跑到董绥的近前说:“绥哥,你分明是从桌上挑了四本书,我俩好好地从西屋出来,怎么做了一个失火的梦?包书的包裹还是伯母给拿的,你忘了?”

高道长说:“只凭他做了一个失火的梦,就能证明这是董绥灵智做的梦!”

旺财返回屋内,拿出包着四本书的包裹,打开递给师父,昱凡检查发现四本书中有一本临摹的字帖有十几张缺了左下角,缺损处有烧焦的痕迹。

几本书在高道长及督士和乡绅手中传阅后,旺财依次收回。

下面轮到范贵亭念年轻人做的梦:

“吃个早饭后,阿爹又让我去镇上干活,我不打算去。大哥、二哥都结了婚,三哥一直没订婚,我订婚了,阿爹却不允许我结婚。

我问阿爹,新房盖好了,为何不让我先结婚------?

阿爹说,等你三哥找到媳妇、娶了媳妇后,老四才能结婚,像兄弟们结婚这样的大事,必须挨着来,这是规矩。

我说什么规矩,他是三哥,就应该他先结婚吗?三哥一辈子找不到媳妇,我还一辈子不结婚吗?

阿爹说,对!

为什么,活该我最后一个结婚?

我与阿爹争啊、争啊!生气,不去干活,阿爹就追着打我------最后醒了。”

一开始大家还笑,当发觉方才听到的那几句梦话都出现在这段记录里时,大家竟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发出各种议论声:

“太神奇了。”

“无论是董绥还是这位年轻人,都不像是吃错了药而打的诳语!”

“早知道,我也上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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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人群中一位中年人高高地举起右手伸出大拇指,佩服道:“昱凡道长,我服你!玉泉观的明心丸真灵!”

昱凡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说:“下面我就开始分别解一解两人的梦。”

年轻人来到昱凡近前,抱拳施礼,恭声道:“昱凡道长,就像方才那位阿叔说的,我服了。实话告诉你,早上阿爹让我去镇上干活挣钱,我没去,就因为结婚这事闹情绪,这几天我总是想这事,没想到吃上玉泉观的明心丸,还是想这事,并且做了一个与娶媳妇有关的梦,我的梦就不用解了。”

昱凡说:“好,时间紧迫,不解也罢,改天喊你阿爹来,我劝导劝导他,规矩是要守的,但太呆板了也不行。”

年轻人眼睛一亮,再次抱拳施礼,爽声道:“多谢道长!”

昱凡关切道:“虽然这个梦很短,只是一炷香的工夫,由于是强制做梦,明心丸药力消散后,人会感觉很疲老,你与董绥暂且坐在床沿上歇息。”

昱凡看一眼旺财手中的几本书,又转身望着高道长,恭声道:“高道长,以我看,董绥的梦还是由你来解吧!”

高道长起身正正衣冠,依次向东南西三面在场的人们施礼后,解说道:“我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往高深里讲,梦是我们常人内心想法的一种继续,而这种想法或许是好的一面、或许是坏的一面,也许是悲、也许是喜,也许是生、也许死------

就像方才那位年轻人,他早饭后因为与老人争吵,心里产生了怨气,这种怨气憋在心里无法释放的话就成了一种负担,负担逐渐加重,当他倒头睡觉的情况下,这种负担依然纠缠着他的心,继而以梦的形式继续纠缠,

当他吃上明心丸后,相当于将他本应该今天夜里做的梦给提前了。”

人群中发出赞许声。

高道长继续道:“再说董绥,昨天晚上董绥与旺财回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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