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丫鬟说小姐有请,云缺以为是牧青瑶的人,于是跟着对方绕进一处小巷。

走了半晌最终来到一架马车处。

车厢关得严严实实,有着车马行的标记,应该是租赁的。

云缺满头雾水,想不通牧青瑶怎么租赁马车,还停得这么远。

上车一瞧。

里面端坐着一名陌生的绿裙女子,妆容精致,模样还算不错,只是眼角上挑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傲刁蛮之感。

“你是哪位?”

云缺疑惑道。

绿裙女子淡笑着比量个请坐的手势,并未开口,而是鼓捣起茶道,马车也随之缓缓前行。

车厢里点着檀香,随着茶香渐浓,二者混合成一种特殊的香气,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女子的茶道十分复杂,又是烫杯温壶,又是摇香洗茶,鼓捣了半晌还没好。

云缺坐了一会儿,不耐烦的道:

“我不认得阁下,没事的话,告辞了。”

说罢就要走。

“好茶需要细品方可,公子莫非连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么。”绿裙女子开口道。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云缺皱眉道。

“品茶,谈心。”

绿裙女子微笑着回答,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递给云缺,道:“尝一尝,味道如何。”

云缺接过茶杯瞥了眼,顺手将其倒掉。

“酥骨散这种东西,无色无味,但有个特点,不易融于沸水,最好下在温水里。”

云缺冷冷一笑,道:“姑娘下毒的手法太幼稚了些,第一次吧,下次记得等茶凉了的时候再下药。”

绿裙女子被拆穿后,丝毫不惊,淡笑道:

“没关系,茶水无效,还有檀香,你闻了这么久,很快就会动弹不得。”

云缺慵懒的倚在旁边,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道:

“糟糕!你这女人好卑鄙!就算我动弹不得能怎样呢,难道你要非礼我吗?”

檀香的确有问题,里面加了药,毒翻个壮汉轻而易举,但对于七品武夫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车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马车已经走上了大街。

云缺心里愈发奇怪,自己都不认得对方,怎么上来就给自己下药呢?

什么时候结的仇?

难道是红莲教的人?

绿裙女子被云缺的假象迷惑,终于现出狰狞模样,咬牙切齿骂道:

“区区下国之人,也配娶本小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绿裙女子一边骂着,一边开始撕自己的裙衣,很快变成一副衣不遮体的狼狈模样。

云缺看愣了。

这人有病吧!

“来人呀!非礼啦!救命啊!!!”

绿裙女子尖叫起来,声音传出老远,街上的人群纷纷回头望向马车方向,不知发生了什么。

赶车的车夫与刚才那丫鬟听见声音,立刻冲进车厢。

“贼人大胆!”

“敢轻薄我家小姐,你死罪!”

两人刚说出一句话,没等站稳就被云缺一拳一个给打飞了出去。

绿裙女子豁然一愣,惊讶着中了毒的云缺怎么还能行动如常。

“你这套路,我三岁的时候就觉得不新鲜了。”

云缺冷眼瞥着对方,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让别人看,好办,我帮你一次。”

云缺一把抓起对方,将其身上的裙衣全给撤掉,然后带出车厢,绑在了马车前面。

这下子围观的众人议论大起,指指点点,惊呼声怪叫声不断。

绿裙女子始终陷入震惊当中,等她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被无数百姓围观之后,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啪!

云缺一巴掌抽在马匹上。

拉车的马儿在长街上欢快的奔跑了起来,缓缓远去。

“有病得治啊。”

云缺嘀咕了一句。

给自己下套儿的人,云缺从来不惯着。

你砍我一刀,我就砍回去十刀,你害我一次,我就直接宰了你。

若非感受到对方没有修为,云缺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那女人。

游街的惩罚,已经算轻的了。

在城内找了家当铺,墨玉扳指不多不少,换了三千两纹银。

云缺心情不错。

在藏石镇,想要赚上三千两,不知要猎杀多少妖物才能凑够。

到了天祈城,没出一个月,不算皇帝赏赐,已经接近五千两入账了。

赚得虽然多,可花费更加惊人。

养元丹那玩意一粒就要三千两,谁能吃得起。

离开当铺,正好经过一座青楼。

楼上的女人浓妆艳抹倚在窗口,朝着云缺招手道:

“小哥儿,上来听个曲儿呀!”

云缺抬头看了眼,道:“行啊,免费吗。”

女人翻着白眼道:“你想多了,世上哪有免费的曲儿可听,姐姐可以给你多唱几个。”

云缺呵呵一笑,道:“你也想多了,想赚我的钱,做梦吧。”

天牢里有免费的曲子听,犹如天籁,傻子才花钱上青楼听那些俗曲儿。

想起阿梅的歌声,云缺暗暗回味,听过一次实在令人难忘。

可惜阿梅最近不知怎么,话也不说,曲儿更不唱了。

回到刑部。

云缺先观察一下石头的进展。

发现石头偶尔与仅剩的那名红莲教徒时而耳语着什么,看样子两人混得挺熟。

再有几天,时机就差不多了。

云缺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

抓人容易,放走就难了。

这里是刑部天牢,可不是藏石镇那种偏远小镇的牢狱,刑部天牢有大批军兵驻守其中不乏武道高手,又有法阵运转,想从天牢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制造混乱让两人逃走,并不现实,很容易被那教徒怀疑。

闯出去更夸张,就石头那点能耐,两个狱卒就能把他打趴下。

很快云缺想到个最佳方案。

诈死!

找一种药,能让人暂时失去呼吸心跳,又不会立刻死亡,过一段时间即可恢复过来。

如此一来,只要两人假死后,肯定会被当做尸体处理,扔出城外,顺理成章逃出天牢。

到时候那红莲教徒绝不会怀疑石头的身份,只会觉得石头是他救命的恩公。

“回去找墨老问问,他假死用的什么丹药,看看能不能弄来点。”

云缺忽然一拍脑门,恍然道:“笨呢!用什么假死药啊,找点便宜的迷心散揉成丹丸,就说是假死丹,让那教徒以为自己假死成功不就行了。”

刑部定下的计划,天牢这边本就知情,再找假死药属于白费力气,只要红莲教的教徒吃下迷心散昏厥一阵子,到了城外乱葬岗再醒来,他自然以为吃的是假死丹。

吃过午饭,云缺捎带一份给阿梅送了去。

牢房里的两棵梅树已经相继开放,花香四溢,穹音正坐在一棵梅树前,默默望着眼前的梅花。

梅花开得正艳,可穹音的眸子则暗淡无光,仿佛藏着沉甸甸的心事。

当当。

云缺敲了敲铁栏,道:“别看了,开饭了。”

将饭菜放在对方面前,云缺坐在一旁。

穹音目光冷淡的瞪着云缺,眼里仍旧残存着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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