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未脱的童音打断蒋汐,房门被人推开,半大孩童身后紧跟着一位青衣女子,面容有些慌乱。

“耀儿,江姨不在这里,跟师姐回去放纸鸢好不好?”

“芸师姐。”

单一茗和九湘同时唤了唤,男童顺势小跑到蒋汐面前,抓着她的衣裙左右轻甩。

“姐姐,你见到江姨了吗?我听师兄师姐说江姨搬来敛江阁了,他们还说江师兄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姑娘是敛余江的客人吧?”青衣女子轻着脚靠近,“师弟还小,若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她倾下身子,摸摸江耀的头,甜声哄着,“耀儿听话,这位姐姐和江姨一样,是来作客的。她受了伤,耀儿不能打扰她休息。江姨和师父正在商量事情,等她们处理好了,芸师姐就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江耀有些泄气地看了看蒋汐,乖乖跟着青衣女子离开。

蒋汐瞧着两人背影,那被唤芸师姐的女孩,应该就是敛余江江主谭锦的养女,谭芸。

二人刚下台阶,迎面就碰上两名男子。

一个带着面具,另一个则是当日雪地中的“二师兄”。

如果记得不错,前面那个就是敛余江第二弟子,名唤松柏。

“你们都下去吧。”松柏轻声示意。

单一茗和九湘告退,蒋汐不经意间扭头,侧边佩剑的光芒骤然有些刺眼。

她抬手挡住视线,指缝中的人逆光而来。

松柏朝那男子点头致意,随后匆匆离开。

蒋汐缓缓放下双手,只是轻瞥的一刹那,就撞上了一对皓月般的眼眸。

男人身姿挺拔,体貌修长,落到门槛之前,身后是白日温和的光。

瞥清那人正脸时,蒋汐久久都没挪开眼睛。

五官乍看中规中矩,停留片刻却能发现细微处雕画般的韵味,鼻梁高挺紧致,鼻背光滑笔直,翼尾鼻尖的淡弧与自带半分上扬的嘴角相得益彰,弱化了棱角分明面庞的凌厉,生出几分温柔。

剑眉下那双能说话的眼睛,似是含情,又微润着如雾的淡雅。

背着光,他的气质集冷峻、如玉、雅贵于一体。

“玉佩,姑娘落下了。”

蒋汐这才想起来,顺手道谢接过挂在腰间。

那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姑娘可有家人朋友?”

蒋汐顿了顿,轻轻摇头。

面具男子阔步落座,拾起茶具斟水,朝蒋汐送去。

“......那在下应该如何称呼姑娘?”

蒋汐顿了顿,“不然......叫蒋汐?”

她故意皱着眉头,“这两个字念着顺口......或许,或许跟我从前有点关联......”

“好。”男子没有多想,“蒋姑娘,瞧姑娘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太好,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替姑娘看看?”

蒋汐点点头,诚恳而无助地看向他,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敛余江常做善事,却从不轻信外人。

这人被松柏他们称作“吴公子”,也能独自会见她这个“案件线索人物”......

她伸出手,自然地低声发问,“公子,你......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那男子点头,却没有立即说话,只右手运气,朝蒋汐各处穴位初探一番,这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她果真没有半点武功。

“在下姓吴,单名一个寒,受敛余谭江主所托,彻查门派弟子遇害一案——”

“你真的是吴寒?!”

蒋汐喜出望外,拍案即起,嘴角难抑。

男子微惊,却是不露声色地发问,“姑娘,认识我?”

“不,我不认识你。”

蒋汐强压笑意,那眼角的悦色却如繁花般绚烂。

不认识,但太熟悉了。

袁伍寒,申城城主袁枭长子,她笔下那个含着金匙出生、志凌万里霄云的天骄男主,化名吴寒行走江湖。

竟真的让她遇到了。

袁伍寒愣了愣,不自觉勾唇,“吴某名不见经传,倒是第一次,有人见我如此欣喜。”

蒋汐稍稍低头挑眉,很快平静下来,“是我失态,公子见谅。”

袁伍寒始终注意着蒋汐的一举一动,“姑娘昏迷前,对逐寿山殴斗现场可有印象?”

逐寿山斗殴。

他说的应当是路无渊和岷山对峙之事。

江周文应该就是敛余江的遇难弟子......那方才名叫“耀儿”、口中说着“江姨”的孩子又是?

蒋汐一五一十答,“他们自称沔水派之人,为首的叫岷山,近十名弟子中有两人分别叫唐部、时愈,他们想杀路无渊。”

袁伍寒微讶,“那重伤的黑衣男子,名叫路无渊?”

蒋汐缓缓点头,心里也是惊讶。

路奕曾授少年袁伍寒武艺,十多年过去,这还是袁伍寒和路无渊第一次见面么?

“姑娘可是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蒋汐言辞为难,“吴公子,他救过我,现在我所言却将他置于危险境地。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或许,杀人不是他的本意......还有,我,确实亲耳听到——”

“公子!”

屋外传来郝亮的声音,“公子,人不见了,松柏少侠已经带人去找。”

*

“芸师姐,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敛江右阁尽头紧连着郊地的院子,江耀全神贯注攥着丝线,全神贯注。

江风拂来的气流偏暖,风势却很强劲,小孩越往回拉,风筝越往上飞。

纸鸢到达天空最顶点时,就像自在的鸟儿展翅飞翔。

兴起之至,那风筝却挣脱束缚,飞往天涯尽头。

谭芸徐步走来,江耀沮丧着脑袋,“芸师姐,师父她们说完了吗?我很担心江师兄,他说过今日会来教我武功的,他现在在哪儿啊?”

谭芸没有答话。

身侧的灌木悉悉簌簌有动静传出,江耀眼前一亮,“江师兄,江师兄?是你来了吗?”

路无渊跳出木丛,谭芸将孩子护在身后,挥出腰间的软剑。

“你是何人,胆敢闯我敛江阁。”

江耀撞上路无渊的眼神,将谭芸拽得更紧了。

“滚开。伤了那孩子,我可不负责。”

谭芸低头对江耀说了什么,男孩虽露怯意,还是加快步子往旁边大石后躲去。

路无渊趁孩子拔腿之时,欲轻功离开,谭芸出剑与他交缠,丝毫不让。

那软剑虽柔,却极有韧性,翻空以退为进,路无渊的重伤之身最多能与她打个平手。

攻守之际,松柏带弟子赶到,谭芸抽身出来,众人堵住路无渊的去路。

路无渊立刻转向大石背后,江耀倏地收回脑袋,谭芸看出他的歹心,将手中的剑刃挥出去。

路无渊侧翻躲过,随后的另一把剑划开了他的裤腿,鲜血溢出,可他依旧要去抓那孩子。

“嗖——”

一支箭矢正中右肩,路无渊横爬在地,满头大汗,谭芸趁机抱回江耀。

袁伍寒轻功落地,郝亮收弓,松柏微点头,见最后那人,敛余弟子齐刷刷行礼,“参见江主。”

*

右阁内,袁伍寒守在一旁,除松柏外,敛余弟子均被支开。路无渊将脸埋在暗处,内里的衣物已然被冷汗打湿。

“无渊,”谭锦开口,打破了空气的沉寂,“这些年,你去哪了?”

“你爹娘离世后,苦辛掌门将你留在矢梁。可后来我到沔水派寻你,他们却说你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我派人找你无果,可现在你却出现在逐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我?”路无渊冷笑,“找我做什么?你凭什么找我?”

“我爹被视作沔水叛徒、遭天下人耻笑的时候你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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