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天气晴朗。
路上的雪没有融化的痕迹，但阳光照在雪堆上，闪闪发亮，让人觉得一切都很有希望。
赵雪妮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一群正在聊天的饲养员都愣了下，纷纷看向她。
她也微懵，听商棋说开工第一天要开会，但不知道全体员工都来了。
上次见到这么齐整的同事，还是她刚上班那天。
一晃三个月过去。
“雪妮姐，过来坐！”有人冲她扬手。
赵雪妮嗯了一声，反应两秒才想起这人是商棋。
他头发两边推短了，露出青色头皮，连带着面相成熟许多。
过完年回来，每个同事似乎都有了些变化。
这大概是新年的魅力之一，它让人想要改变，因为是全新的一年，那么一切都皆有可能。
“漠哥，你也剪头发啦？”商棋对着赵雪妮身后喊了一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视线前方是片浅灰色夹克，迎面扑来清新皂香。
许漠站在她后面，短发利落，干净清爽得像个男大学生，对她颔首笑了笑，“赵雪妮，新年好。”
他想攻略我。
“这个给……”许漠手刚伸进口袋，赵雪妮见鬼一样跳开了，按着沙发背问，“你，你，你要给我什么……”
许漠清俊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插兜的手放回腿边，“没什么，开会吧。”
过年前，许漠给厂里发的年终奖很丰厚，连刚来几个月的赵雪妮都有分红，所以新的一年，大家纷纷对他安排的任务表示买账。
之前她觉得许漠不会做生意，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是宁愿摊平效益自己少挣点，也不会苦了团队的那种领导。
“漠哥离开中凌的时候，人一个没带走，成果一分也没要。”
莫名想起脏辫的话，赵雪妮有些恍惚。
即使许漠以前对她又凶又不耐烦，但她永远讨厌不起来他，原因好像找到了。
“赵雪妮，你留一下。”人快走光时，许漠对她叩了叩吧台桌面。
商棋坏笑着瞄她一眼，最后一个出去，正要反身带上门，许漠说，“门开着。”
木门暧昧地留了一道小缝。
久违的独处，赵雪妮吞咽一口，坐立难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马上要直播了。”
许漠背靠吧台，手肘搁在桌沿，懒洋洋地看着她，语气玩味，“不能有肢体触碰，但没说不能上道具，对吗？”
赵雪妮呼吸一重。
看烟花那晚，她确实补充了一条“不得通过肢体接触撩拨她”的规则，但那是为了防止许漠强吻自己，可上道具……是要强哪里？
“我就随便问问。”许漠笑着走向她，温煦的阳光笼罩他的脸，他浅灰色的外套，柔和得像从梦里走来。
赵雪妮紧抿嘴唇，身体不断后仰。
许漠已经近在眼前，负手笑看着她，上半身还故意往前压，“哎，你腰部的柔韧性这么好么？”
“你到底要对我怎样！”
赵雪妮急吼吼喊了一声，脸已通红，总觉得许漠下一秒就要啵她一口。
许漠可不着急，饶有兴味的目光掠过她粉红的耳朵尖。
他儒雅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对你做什么吗，赵雪妮？”
赵雪妮瞪着许漠，“你敢！”
他要是违反规则敢亲她，她就……就决不从了他的意做他女朋友！
两人的身体姿势一退一进，赵雪妮双手抱胸直直后倾，许漠则慵懒地手插裤兜，一点一点弯腰，直到与她鼻息相闻。
呼吸纠缠，她感受到许漠嘴唇喷出的热气。
薄荷味。
他特意吃了口香糖！
这个认知让赵雪妮浑身酥了一下，就看到许漠从口袋里摸出什么，紧接着，一道冰凉又坚硬的触感滑过她胸口。
竖着的一划，轻轻剖开了她。
赵雪妮今天穿了件V领毛衣，领口露出浅沟，许漠修长的指尖夹着那片暗金色银行卡，抵在她身前。
他垂眸看着她洁白丰腴的乳，长睫微动，嗓音暗哑，“对你，我当然不敢……”
“什么？”赵雪妮怀疑耳朵。
不过数秒，许漠再抬眼，眼里已然恢复揶揄的平静，“给你的，开工红包。”
他笑了笑，将银行卡嵌进她领口，又似故意，在浅浅的小沟那儿轻轻停顿了一下。
银行卡正好夹住。
许漠含着微笑转身出门。
“……喂！”
赵雪妮反应过来那意味后，猛然从胸部抽出卡甩到桌上，对着远去的背影挥拳大叫：
“臭流氓，说了不准碰我的啊！”
-
第二天，赵雪妮全副武装上班。
办公室里，商棋不解地看着她，“姐，今天也不冷啊。”
“嗯，我感冒了。”赵雪妮淡定地紧了紧围脖，还是从老妈那儿顺来的一条。
围脖底下是高领毛衣，哪儿都捂得严实，密不透风。
绝不给许漠可乘之机。
“那你吃点药吧，春天是容易感冒。”商棋给自己戴上口罩，“别传染给我就行。”
赵雪妮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少年，你的情商呢？
“我谈恋爱了啊！”商棋认真解释，“过几天约会得亲嘴呢，总不能传染给我对象。”
赵雪妮乐了，凑上前扯下商棋的口罩，故意对着他大声说，“你们年轻人可真逗，亲嘴还挑良辰吉日，那天亲嘴巴嘴里是能蹦金币还是怎么着？”
商棋敢怒不敢言，老实巴交地再次戴上口罩，瓮声瓮气，“姐，那天是情人节。”
赵雪妮语塞了一下。
情人节，啊！
她这辈子就没正经过过情人节。
甚至在每年情人节当天，一想到满大街你侬我侬，抱着鲜花的情侣，会刻意避开出门。
一个人站在那么幸福的氛围里，越美丽，越可怜。
“你不跟漠哥过节吗？”商棋捣鼓着直播设备，随口问了句。
赵雪妮正在补气垫，镜子里的双眼飘忽一瞬，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俩是一对？”
商棋看她一眼，没说话。
“嗯？”赵雪妮沉声，伪装出逼问的气势。
“灯光好了，再过五分钟开播哈。”商棋打开镜灯，将直播用的手机移到赵雪妮面前。
她看出商棋的欲言又止，一把拽住他胳膊，“说啊。”
商棋抿了抿嘴，盯着她好几秒，才慢慢地，迟疑地说，“姐，其实……你可以期待一下情人节。”
他说完就出去拿电脑，直播倒计时开始，赵雪妮更懵了。
她要期待什么？她该期待什么？
为什么有种全厂人都知道许漠在干嘛，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久违的弹幕刷屏了。
-AKA东北平原鸵鸟一姐回来了！
-好久不见，主播又变漂亮了[流口水]
-我家猫特别喜欢你们厂做的鸵鸟毛掸子，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还能当逗猫棒[捂脸笑]
赵雪妮眼睛一亮，对啊，逗猫棒！
新业务这不就来了，许漠那张开工红包卡果然大吉大利。
她正要回复热火朝天的评论区，头顶传来“咝”的一声，什么东西破了。
屋子黑了。
赵雪妮没慌，因为窗外还是白天，但评论区先炸了，七嘴八舌嚷嚷着要她快跑，连商棋也打电话来问要不要紧。
“没事啦，碎个灯泡，又没削我脑袋上……”
话音未落，木屋门从外拉开，春风带着寒意卷进来。
赵雪妮没说完的话顿在嘴边，愣愣看着许漠。
他长腿带风，走过她身边时淡淡扫她一眼，绕过沙发走到了镜头后。
许漠扯来一个圆脚木凳，踩上去，拆下天花板上的碎灯泡，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反手摸出个新的，娴熟地换灯泡。他抬手换灯泡时的夹克下摆扬起，露出一截平坦紧致的腰。
凳子不太稳，木腿轻轻摇晃，看得赵雪妮胆战心惊。
“我帮你啊。”她蹭地站起来。
迎面撞上一排块垒分明的腹肌，硬邦邦的。
她明显感觉许漠的腰腹肌肉猛然发力。
赵雪妮敦地一下坐回去了。
许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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