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出包间的那一刻,白杨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她做的这件事不是那么天衣无缝的,司机那边是一个大纰漏,还有一个漏洞,在苏幸这里。

能捅到李善文那里的,只能是苏幸。可苏幸是怎么知道的,那通电话是别人打的,她就算想破大天也想不到她头上来。

那么就只能是一个人。

那个把时间都掐算的分秒不差,口口声声说着有多疼她的男人,陈西原。

她早该想到的,这么多年时间,这位二哥的手只会更阴。他对她,疼是真疼,可何尝有过手下留情?

她一早就见识过陈西原的阴损。

那是在无意间听到的,一家房地产的老板和他在茶楼见面,他是带着她过去的。吃吃喝喝到一半,她离开去卫生间补妆。

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他们在里间谈话,那个老板对他说:“那块地当时被小鬼子的炸弹炸坏了,要是在上面建的话,肯定得先翻一遍,这个人力就……”

陈西原回答的漫不经心:“报警吧。说那儿有尸体,警察会替你掘地三尺的。”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没想到,他也会算计到她头上。

白杨坐进车里,点燃一根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又给陈西原打过去电话。

电话接通,她怒气冲天:“陈西原,你他妈的敢阴我!”

陈西原在那边还是悠悠哉哉的,没被她这一嗓子给点燃怒火,不紧不慢对她说:“几年不见,脾气见长。”

白杨对着听筒,几乎可以想象出那边他要死不活的死样子,她毫不犹豫骂了一句脏话。

“白杨。”他淡淡开口,声音泛着冷意,阻断她的怒火,“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可以算计你?我这样的人,你不是早有见识。”

她的心像被一直莫名的大手死死攥住,疼的她喘不上气,越是疼,就越是清醒。陈说得没有错,她凭什么以为他不会算计她?她既想要一刀斩断,难道还指望他顾念旧情。

还是他的爱,让她忘乎所以了?

她握着手机,把指尖握的发白,发颤,许久没有吐出一句话,手机的话筒只能捕捉到她粗沉的喘息。

电话那头的陈西原报了一个地址,对她说:“我在这儿等你,当面骂不是才过瘾。”

白马公馆,公寓式酒店,最鼎盛的时候,普通间一晚的房费都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果然,陈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奢淫逸。

半个小时之后,白杨按响了他的房间门。

门没有锁,她按下把手就走了进去。

陈西原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茶几上有一瓶新开的红酒,放在醒酒器里醒。

白杨走进去,没换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好像也跟着一块宣泄怒气。她一路走到他跟前,一手把包砸在了他身上。

陈西原稳稳接住,掀起三分靡靡笑目看她:“这是气的狠了。”

“陈西原,你什么意思,和李善文一起搞我是吧?”

“我要是想搞你,你打那通电话的时候,以为我还会配合着你演情深义重的戏吗?”他把包放下,换了个姿势坐好,弯腰把嘴里的烟给按灭在烟灰缸里。又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白杨,我确实佩服你,来澄州六年能走到今天这地步,以前是我小瞧你的手腕和胆量了。”陈西原抬眼看她,淡淡说:“我知道,这其中,少不了高望津他们的助力。同样的,他能给你,也能压垮你。”

“李善文跟你……也就是表面和谐,我知道他巴不得搞垮你,要是让他知道你背主偷吃,后果不用我说。”

白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他,怒气团在胸腔里,缓缓地上下起伏。是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只拿“老情人”这个身份看他。

“所以说,我垮台了对陈先生您有什么好处?等我走投无路了,指望我再去你那儿讨一口饭吃,上你的贼船?”

“上我的贼船?”陈西原嗤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这倒不是,我没什么贼船好让白老板上的。我只不过是,能把你拉下水而已。”

白杨听了这话,几乎想要大嘴巴抽上去。

“你看看,都在姓李的面前装过一回恩爱了,他现在是信了你上头有我护着,不会轻易把你捅出去。”陈西原从沙发上站起来,步步紧逼,走到她面前,无视掉她因为愤怒而狰狞的眼神,一只手抚摸上她的侧脸:“要是我那天起给苏幸打了个电话,姓李的看你在我这儿‘失宠’,难道不会咬死你不放?没了姓高的庇护,你还能走多远。”

“杨杨,你一路走来不容易,可别毁在这一步棋上。”

他的手指很凉,碰在她的皮肤上,触感鲜明。动作却极尽温柔,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稍一用力,就可能酿成大祸。

可他分明那么舍得。

她把手指握的发白,指甲狠狠刺进肉里。

陈西原今天又给她上了人生里最深刻的一课,男人的爱是最不能收归的筹码,不仅一文不值,还可能成为刺向他的利刃。

她一开始就不该对他掉以轻心。

陈西原很聪明,他没像狗血的爱情小说里那样剥夺她的所有,再把人囚入牢笼。他用以牵制她的砝码,反而是她最舍不得的心血。

就如同她了解他一样,陈西原也对她知根知底。

“白杨,你舍得放下我吗?我疼你,爱你,这些都不是假的。”陈西原声音柔和轻哄,然而白杨无比清楚,这不过是巴掌过后的甜枣。

她冷笑着抬头望他:“可这不妨碍你算计我。”

他一点没心虚,反倒笑了笑,这在他听来更像是嘉奖:“结果是我要的,不就行了吗?”

白杨遍体生寒,忍不住后撤了一步,两只脚绊住,跌坐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她很快接受了这样的结果,除了这条路,已经无路可走。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抬起头,不甘地问。

陈西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苏幸给我打电话,我只是告诉她,我在追你。”

白杨陷在沙发里笑,往上撩了一把头发,没忍住大笑出声,笑完了,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陈西原,你厉害。我白杨这辈子没在谁身上栽过两次,你是第一个。”

陈西原给她递过去一杯酒,平淡地说:“知道为什么吗?”

白杨仰头看他,没有说话。

“因为你这里有我。”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他在她错愕的目光里,牵起她的左手,轻轻吻了吻。

他的神情太虔诚,犹如一个朝圣者,而她是他的佛。

她的胸膛燃起一团大火,他是火种迸射的星子。

“我希望你也知道,我同样爱重你。”陈西原说,他的声音像穿肠的毒药,轻易洗去往日的所有恩怨,让那些前尘往事,全部销声匿迹。

白杨紧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看穿,看出一个窟窿来。她冷声问他:“你爱重我,所以拉我入你这滩浑水?”

他神色无甚变化,依旧如常:“你本来就在浑水里,高望津,也不过就是块浮木。”

白杨没有再接话,陈西原继续开口。

“杨杨,这次在澄州看到你,我很开心。说实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嫁人了,结婚了。你别怪我这么做,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是真的把你放心里的,你不也是吗?人这一辈子,时间太短,最忌讳的就是拧巴。拧巴拧巴,什么都错过了。你甘心吗?”

他在她面前跪下,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这种鞋子和刑具没什么区别,把她的脚腕磨得通红。

他就轻轻地帮她按摩着。

白杨很想大哭一场,可是什么泪也没有。

他就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一点点,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能把你的皮肉隔开,把你心脏剖出来。白杨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被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磨断了。

她伸手捧起陈西原的脸,那张她深爱的脸。六年的时光也不过在他眼梢处磋磨出两条细纹,却反倒更了一丝痞气的添风韵。

“陈西原,我们没结果的,对吗?”她的声音泛着沙哑,像是被硬生生撕开的一道口子。没等他回答,她就笑了:“我也不是玩不起的人,你想玩是吗?我陪你。”

陈西原房门被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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