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在这惺惺作态!”
“我让你滚!骆航鸣,你杀我全家,总有一日,我路无渊定会将你碎尸万断!”
阴狠凉薄的男声撕心裂肺,刺透低矮茅屋,扩向山原,却被汹涌苍茫的大雪吞了个干干净净。
布衣男子稍微晃动身子,右肩外的衣袖空空荡荡。那遍布沟壑的脸上爬满疤痕,时年紧锁的眉头挤得额角皱皱巴巴,分明不到五旬之岁,他的头发已近雪白。
骆航鸣收回左手,没有理会身后男子的谩骂和威胁,只是瞥向榻上沉睡的女孩,轻声问,“无渊,她是谁?为何体内存有你的真气?”
路无渊闭紧双眼,那面容里的厌恶和仇恨却分毫不减。
骆航鸣朝他深深地看去,却又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只是缄默着收回了眼神。
十二年前,他中了孙鸿奸计,错杀路无渊双亲——他的结义兄弟夫妻,还间接导致路无渊之父路奕,死后都将沔水叛徒的罪名背了十二年。
为了查清当年的因果真相、还路奕一个清白,也为了帮助路无渊顺利长大,他自断右臂先行赎罪,折磨残喘到如今。
屋外大雪纷飞。
冷风渗进来,吹得人心发颤。
路无渊冲破了穴位,刹那出手。
骆航鸣猛地回头,还来不及抵挡,右肩就被击中,吐出鲜血。
他无心缠斗,更不想伤害路无渊,随后只回挡几招,佯作攻击之时倒退踢门而出。
路无渊紧跟,却还是差了半截。
雪花纷乱,人影无踪。
榻上的女孩微动指尖,喉咙瘙痒不断,肺里猛然生出的血腥之味强压不住,终究咳出了声音。
路无渊回身,带着满脸的肃杀,步步逼近蒋汐。
冷寂的黑影一寸一寸蔓开,没等男人动手,女孩就拖着僵硬的身子,笨拙地缩往墙角。
她的眼里含着泪。
眸光烁烁,眉眼下撇,半开半合的双唇早已冻得皲裂,咳嗽拉扯出的鲜血刺眼通红。
路无渊在距她半尺之地停下了脚步。
蒋汐全身都在发抖,既因为冷,也因为害怕,更因为一觉醒来就身处陌生之地的荒诞和难以置信。
路无渊......骆航鸣......杀父之仇......
这些情节和设定都出自她最新连载的武侠小说《寒水相逢惜芷薇》,路无渊是其中一个戏份极少、却悲惨终身的炮灰反派。
得知父母去世真相之前,路无渊受骆航鸣抚养。
在这十二年里,哪怕当年的因果不明,只因父亲是路奕,他就受尽了武林的偏见和谩骂。
尤其在知晓养父就是杀父之人时,他的信念大崩,立下誓言,要将骆航鸣、孙鸿碎尸万断。
在那之后,为了早日报仇,路无渊加入无魔山,踏上了反派之路,最终却因修炼禁术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壁角水垢那淡淡恶心的湿臭弥漫鼻腔,身上浅灰紫裳的裙摆还在滴水,唇前嫩肉的刺痛感清晰无比,空气中的腥烈味与冰冷交织,蒋汐震吼般打了个喷嚏,眼泪唰唰往下掉。
她真的穿越了。
这不是梦。
男子挥袖,蒋汐猛地环紧双臂,几近崩溃,“别,别杀我——”
路无渊沉着脸靠近,右手使出的内力迫使她松下手臂,一股暖流从手掌输进蒋汐全身。
他竟是在帮她。
蒋汐微眨双眼,泪珠还凝在睫毛边缘,却愣愣地忘了说话。
“放松。”
路无渊冷冷道。
蒋汐依旧沉浸在惊愕里,男子的声音重了些,“不想冻死就放松。”
蒋汐一吓,冻干的双眼又润出水珠,路无渊趁此时机,加深功力,疏通了她的经脉。
双腿不再僵麻,喉里的不适感也弱了许多,蒋汐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是、路无渊?”
男人的眼神顷刻锋利许多,蒋汐下意识躲闪,却发现自己身在角落,无处可逃,带着哭腔,“我没有恶意——”
“你在装睡?”
路无渊晦暗不明地问。
蒋汐慌张地摇头,“不是,我不敢,我......”
蒋汐越说越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他,招来不测。可理智根本没法战胜片刻醒来后知道的一切,她抽了抽鼻涕,声音委屈又难过,“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哭腔越拉越长,像是打开了宣泄的开关。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路无渊敛住气息,眼里的怀疑和警惕却丝毫不减。
“嘎吱——”
迅猛的冷风再次卷入房内,路无渊眉锋一紧,点住蒋汐的哑穴,那门掩后的身形一闪而过。
“你果然在这里。”
玉白的紧身长衫飘逸潇洒,长不过寸许的象牙扇坠随着散漫的手势翩翩起舞,容貌如声色般俊朗。
李实面带淡淡笑意,背手贴腰,木门自掩,肩头雪花洒了一地。
“可你这屋内,怎么还有姑娘家——”
李实微眯着眼,那微妙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掠过蒋汐,路无渊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江周文已死,恭喜路少侠,领先孟吉羽一步。”
李实若无其事地轻摇扇柄,毫不避讳蒋汐的存在。
路无渊迎面而答,却是答非所问,“看来你认识她。”
李实慢慢地笑,这才认真地朝蒋汐看过去,“姑娘生得水灵,惹人怜爱,穿着也是不菲之物,却落到了路大人手里。可惜啊,路阎王什么都懂,就是不会怜香惜玉。”
路无渊不接话,蒋汐迷茫而焦灼地盯着两人。
“放心,我可不是坏人。”
李实笑着对上蒋汐的目光,随后悠悠地凑到路无渊身前,笑着压低声音,“檀鬃香,无色无味,传说中的追踪奇物,可比狗皮膏药还更管用。敛余江可就靠这个抓凶手呢。”
路无渊顿了顿,面色冷寂,“解药”。
李实拿出一块木质令牌,稍微在指尖环了两圈,丢给路无渊,“成交。”
路无渊冷他一眼,李实微微勾唇,轻松合扇,临走之前不忘谑言,“如此年久失修的破屋子能在这狂风暴雪中苟延,甚至内里的温度也差强人意,你那养父可真是煞费苦心。”
“舌头痒了我可以替你割掉。”
话音刚落,路无渊纵身一跳,将李实的路堵住,簌簌大雪之外,七零八碎凑近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是追踪者。
“你的消息来迟了。”
路无渊破门而出,李实眼神幽微。
来的路上,他分明已经用药掩去了檀鬃香的痕迹,敛余江这等江湖末派何时变得如此机敏了?
蒋汐定在角落,一丝不苟地瞧完全程。
那木质令牌,就是无魔山梓木令。
在她的小说设定里,一只梓木令代表一个任务,无魔山众以累计梓木令的数量为晋升标准。
这执扇男人手里有这个,说不定正是无魔山之人,路无渊的同僚。
寒风溜得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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