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一说话,人群中一群穿着官袍的人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同他问候,人群本就拥挤,祝筝被挤的几乎贴在容衍身上,哪也去不了。

被迫听完了不重样的恭维,她特意留意了里面太子和梵临寺的字眼,很快拼凑出了零碎的前因后果。

故事并不复杂,众人口中的她本人在秋猎时抽中了头筹,钦天监合了时辰,不知怎么成了大吉的好兆头,大力举荐她做太子伴读,一同去往梵临寺诵经半年,为大雍祈福。

在这个人人为她高兴的故事里,没有人知道她差点被一箭射死在红枫林。

想来也对,此事传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为她主持公道,她若死了是一场惊扰圣驾的意外。若活下来,流言只会以为是她开罪了太子殿下,恐怕只会连累祝家更加如履薄冰。

这个无中生有的梵临寺祈福,对祝筝,对公仪休,对祝府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么,是谁编出了这样的故事呢?

是容衍吗?

虽然他似乎对扯谎不太擅长,但除了他,还会有谁同时系着这么多人……

这样算来,她竟是沾了公仪休的光,一并让太傅大人劳心思虑,想出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说法来。

算了,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结果是捡回一条命,对祝筝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站在人群中仰头看向身侧的人,容衍离她很近,目光仍是如古井无波一般,也不搭旁人的话,甚至唇边一点礼节性的弧度都没带上。

这点他就不如她了,尚不明白假笑的用途,这可是她最拿手的本事,真应该传授给他。

不过从前在成须山时,祝筝就发现了他睡觉很浅,性子又极喜静,一点吵闹都会让他皱眉,在这种场合下不吝于是种凌迟一般的折磨。

“大人先回去吧。”祝筝小声道。

“那怎么行!”还没等容衍说话,一旁的祝老夫人先着了急,“太傅大人费心把你送回来,怎么着也要留下吃个便宴才成,府上都备好了,劳烦移驾正厅,还是以前吃饭的地方,备的还是往常大人爱吃的菜色。”

祝筝睨了祖母一眼,这话说的真是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傅大人来的多勤似的。

只有后边站着的流风听了是真高兴,他还记得祝府待客豪横的很,至今还对那碗鲜美的河豚汤念念不忘呢。

没想到大人却没立刻答应,只先转头看向了祝四姑娘。

祝筝见容衍看她,意会到这应该是个求救的眼色,立刻道,“大人路上提过朝中事务繁多,不便在我们这儿多留。”

祝老夫人道,“便饭而已,耽搁不了多久。”

“太傅大人舟车劳顿已久,谢宴也不急在今天。”祝筝挤出个笑,“祖母最是慈煦仁厚,定能体恤大人辛苦,不会强人所难的。”

祝老夫人卡了一卡,脸色不虞地瞪了祝筝一眼,不死心地又问容衍,“太傅大人刚回京,当真没一点空闲?”

容衍始终望着祝筝,寂静的眸光意味不明,忽然问了一句,“我应该有吗?”

“没有,真的一点没有。”祝筝都要急死了,不着痕迹地推了容衍一把,“大人快走吧。”

不用谢,快逃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容衍张了张口,良久,只“嗯”了一声,略一颔首,又望了祝筝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祝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教你留个人都留不住,白长着一张嘴,说的都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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