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月光节
在克莱斯特看来，这种赞美几乎和表白没有区别。漆黑的夜幕下，他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脸颊发热，甚至忘了答话。
因为有帽子做遮挡，姜宛白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在问他要不要戴：“我帮你扣上？”
“啊？哦……好。”
克莱斯特讷讷地点了下头，浑身上下都僵硬成了铁板，只知道低下头，看她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处一起一伏，把那枚胸针扣好了。
他原本想问姜宛白有没有喜欢的，脑子一热，说出口却变成了：“女生都比较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姜宛白脸色瞬间黑了，默默地退了几步，目光在摊位上扫了一圈，随手指了个黄不拉几的丑东西。
没良心的。骗完她的同情就想靠她给喜欢的人挑礼物，门都没有。
顿了顿，姜宛白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伤害到了一个无辜的女生，想开口补救，旁边的克莱斯特已经付了钱，指挥摊主打包了。
一枚是她刚刚指给他看的，一枚是她扫视时目光多停留了一会的。
“……”
他观察得太仔细，姜宛白撇了撇嘴，一时间有火发不出，索性拉着克莱斯特去玩不远处的套圈游戏。
她练习飞牌这么久，准心很不错，吊打普通套圈玩家不在话下。
“最后一排有十个东西，咱们一人五个圈，各套半边。比一比谁套中的多。”姜宛白气势汹汹地买了单，提前划定好比赛规则，成为了来套圈摊位打PK的一股清流。
克莱斯特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圈环。
但姜宛白忘了，精灵族普遍会用弓箭。克莱斯特又是能征善战的王子，准心不可能差。
两人棋逢对手，来来去去地比了好几轮，几乎要把摊位的存货全部套走了，也没能分出胜负，最后被摊主求爷爷告奶奶地拉走了：
“你们两位有气回家撒好不好？不要祸害我的摊子了……再套下去，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由于他们的战况过于激烈，周边聚了不少围观群众，姜宛白便顺手送了几个出去，转身走了。
不远处，悄悄跟在后面的戴伦看不下去，走近拽了拽克莱斯特：“殿下，您多少让着点人家呀……哪有您这样比赛的。”
可是他没压住声音，克莱斯特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的姜宛白倒是先听见了，顿时更加生气，皱眉看过来：“我不需要他让着。”
气氛眼见着就要向不妙的方向发展，克莱斯特迅速屏退戴伦，拍了拍姜宛白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知道。你的准心本来就好，哪里需要我让着。输赢倒是其次，你玩的尽兴吗？”
姜宛白的火气瞬间弱了一半，动作僵硬地想避开，但最终没有动，只是很轻地哼了一声：“还行吧。你确实算个不错的对手。”
“只是对手吗？”
他偏头凑近了些，声音温和清透，尾音上扬，带了一丝暧昧的味道，好像在勾着人向他暗示的方向回答。
姜宛白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漂亮的回击，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回嘴：“难不成你想当我的手下败将？”
“……”
帽檐垂下的阴影里，姜宛白无法窥见克莱斯特的神情，却隐约感受到某种无形的破碎——仿佛有一只精致的玻璃器皿悄悄裂成了几片，散发出一股美梦幻灭的气息。
呃……好像说错话了。
“那边有射箭比赛，这个我倒是可以当你的手下败将。”思考几秒，姜宛白主动搭上他的胳膊，仰头笑了下，趁机偷看他的表情。
笑了！那应该问题不大。姜宛白迅速松了口气。
她的小动作实在明显，克莱斯特无奈道：“你是想看我射箭，还是想要那个比赛的头奖？”
姜宛白刚刚不过是转移话题，闻言便探头探脑地再次回头，看了一会，她的眼神噌地亮了：
“二等奖是限量版塔罗牌！那我要二等奖……当然，我也非常想看你射箭的英姿。”
“好，确定是二等奖？”
“嗯嗯！”疯狂点头。
克莱斯特果断地去换了参赛券，进入场内。姜宛白便挤到了离赛场最近的地方往里看。
“先生，这是射箭比赛，戴帽子会影响视线，我帮您拿走吧。”克莱斯特上场后，旁边的裁判走过去想帮他摘下帽子，摘到一半，表情顿住了，“您是……”
克莱斯特面不改色地把帽子按了回去，又把帽檐往上提了提：“好，现在能看见了。”
裁判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慌慌张张地跑回场外，极力镇定道：“哦哦好，那你们开始比赛。”
这一个插曲过去，姜宛白反倒被提醒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给克莱斯特加油。
王子殿下、克莱斯特……她能喊的称呼，全都会暴露身份。
最后比赛开始时，观众席响起一道个性鲜明、雄壮有力的女声：“右手边第三个，穿棕色披风的那个帅哥——加油啊！！”
“噗。”一时间，场内场外都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憋笑声。
有个女生戳了戳姜宛白，笑得眼角含泪：“你好可爱呀。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姜宛白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女生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语气老练地问：“那就是还没成……是你喜欢的人？”
姜宛白被问的小脸通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干脆捂着脑袋低下头去，小声嗫嚅道：“是……但是我们没可能啦。”
“没可能？那他为什么进去比赛，不是给你拿奖励吗？”女生沉思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性，非常震惊地抬头，“他不会是单纯进去耍帅的吧——诶，他们比完了！”
“也不是……”姜宛白无助地摆手，感觉给她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不远处，克莱斯特拿着三副牌穿过人群走过来，简直像是闪闪发光的护牌使者。姜宛白的嘴角瞬间上扬，告别了女生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我控分厉害吧——”
话音未落，姜宛白就“嗷”地欢呼一声，迅速伸出手拿走了塔罗牌：“看看牌！”
“……”被打断的克莱斯特再度陷入了恒久的沉默和自我怀疑。
正当他抿唇猜测着姜宛白大概对他真的没有感觉时，忽然被人用力地抱住了：“你的箭术好厉害！”
克莱斯特错愕地低下头，帽子都险些掉下来，被姜宛白笑嘻嘻地伸手按住。
“你刚刚……不是在和那个女生聊天吗？”
“聊天归聊天，但我一直有看比赛呀。你控分确实厉害，但是也太明显了……最后一箭忽然像帕金森一样抖出去，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出来了！”
姜宛白自顾自地夸了半天彩虹屁，迟迟没得到回应，抬起头想看看效果，忽然在阴影里瞥见一点水光。
她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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