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梦草的花盆里光秃秃的,只剩了泥土和一点点残存的根茬。

任晚把溯梦草特意收到了一个储物灵袋里。

她想,大抵今夜寒夜陷入沉睡的根系,会在明年的露水中春意渐满的。

正当她要关窗时,

细微的响动从外而来。

任晚警觉地往后闪身,一道红光就坠入了屋中。

从红光中闪现出二人,是魂引把墨如海背了回来。

任晚立即去把窗关上了。

“殿下。”

魂引俯着身浑身是伤,几乎是喊出口的那刹那,他便失去意识,带着墨入海一同栽倒在了地上。

因着他非血肉之躯,伤口处溢出的是汩汩的血气,而魂引,看上去已然气息微弱。

他身后的墨如海虽有伤,却轻得多,没有性命之忧。

是魂引帮他挡了伤。

在魂引看来,亓鸩需要墨入海找无尽藏海的入口,这比他一个傀儡的性命更重要。

亓鸩蹲下身探魂引的伤势时,浑身威压降到了底,任晚此前很少见他如此。

他手心血气溢出,融流到魂引心口,也只是堪堪令他伤势不再加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亓鸩挥袖将魂引身躯收去。

这才转向了墨入海的方向。

“咳——咳咳!”墨入海捂着胸口,鲜血自他口中涌出,他伸手去捂,鲜血便从指缝中渗漏到了地上。

“虔文阁的人发现了我们。”

“无尽藏海……很可能就在东殿之下,但我进不去。”每说一个字,似乎都在消耗他的性命。

眼见着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下去。

“要——下到东殿之下,必须要有虔文阁的人——”终于,说完这句话,墨如海便支撑不住,也昏了过去。

亓鸩久久没了反应。

任晚走到了他身边,他才像醒过神来一般。

“阿晚,这次我被虔文阁掌门耍了一道呢,我派墨如海去,没想到他也一样,连自己的弟子也杀”

原来是这样。

墨如海是虔文阁掌门从前的弟子。

亓鸩这才特意从牢狱之中,带了他出来。

想来虔文阁掌门是清楚墨如海这个人弟子的,然而他的弟子却入了淬灵的寒狱,如今又在亓鸩之命下,站到了虔文阁对立面。

这滋味,于这掌门,不好受吧。

魂引受了伤自东殿逃走,然而虔文阁却没派人往这边来。

明摆着是陷阱诱着亓鸩自己去。

亓鸩冷冷地勾起了唇角:“他们既要我,不必多等,天明我就去赴约。”

任晚牵起了他的手:“那我带上骸音。”

“阿晚……”亓鸩未说完话,任晚便知道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语中坚定。“我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腊月初四,就快到了。”

天际昏沉,密云游移,重叠,越来越厚。

看来,今日是难见天明了。

虔文阁内依旧是晨钟之声回荡,但除此之外,便别的什么都没了。

任晚和亓鸩来到了东殿外。

那棵黄果树还在,因为起的寒风,它的叶子带着满树的红丝帛翻飞,像是丝毫未受影响。

抬头上望,任晚心头一震,顿了顿脚步。

亓鸩似有所感,也停了下来,“阿晚,是什么?”

任晚:“是金光破天魇。”

天际之上,原本是乌云密布,暗雾翻涌,可是,就在东殿的穹顶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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