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惨状,让厨房中的老老少少几个女子皆是面露不忍之色,就这样看着妇人终于饱餐了一顿。

“多谢小娘子,您可真是好人,只是民妇身无长物,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了。”那妇人放下手中的陶碗,忽然伏在了地上,朝着关月尧用力磕了几记响头。

“唉,使不得,使不得!”关月尧哪里肯受这个,急忙便将妇人拉了起来。

这时她才看清,妇人散乱地头发之下,是一张因为饥饿而显得过于消瘦的脸。此时因为用过了热粥,枯黄的脸上泛起一阵淡淡地红晕。

可是这妇人看着落魄,看打扮似乎也像是从哪儿逃难来的农妇。只是她的眉宇之间,却又分明有着几分与寻常村妇不同的气韵。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韵奇妙地混杂在了她的身上,让关月尧甚至是青桃与阮大婶子都忍不住好奇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位夫人,不知你究竟是何来历,听口音,倒也不似长安城的人啊?怎地大冬天地,流落在了街上呢?你的家人呢?”

终究是阮大婶子耐不住好奇,询问道。

那妇人闻言,面露难色,一时之间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阮大婶子是个过来人,登时便觉出了这妇人的来历许是有些问题,不由又语气焦急地追问了起来。

可关月尧看着妇人那一脸为难之色,终是不忍阮大婶子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地质问,出声制止道。

“唉,家家都有各自的难处。这位夫人既然不愿说,想必是不便言明,咱们也就别再问了。”

“关小娘子,您是心善,平日里也处处为我们几个着想。老身与我家那口子感念您的照拂,照顾你不肯不尽心尽力。

所以这次即便是惹恼了您,老身也得问清楚了。老身瞧着这妇人不像是寻常的村妇,担心她是不是哪个罪臣家里逃出来的女眷,又或者是大户人家的逃妾。

若是如此,要是被人瞧见举报道官府去,岂不是平白给你惹了官司?您可是才……唉,总之这妇人究竟是何来历,这些非得问清楚了才行。不然老身这便将她送到官府去!”

阮大婶子一边说,一边像是担心着老妇会要逃跑似的,拿身子堵住了厨房的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妇人。

那妇人闻言,思忖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些许决绝之色,再次朝着关月尧郑重一拜:“小娘子是民妇的救命恩人,民妇将身世瞒着您确实不对。

民妇隐瞒,一来确实有些苦衷,二来也是不知该如何启齿。但是小娘子若是不弃,便请耐心听民妇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吧。”

*

妇人本姓许,单名一个姝字。家中本是扶风县下许家村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农户。

其实若要说普通,在时人看来也说不得十分普通。许姝的舅舅是一个积年不得赏识的,又得罪了上峰的落魄儒生。

自许姝有记忆以来,舅舅便在村中设了私塾,以教授孩童识字,收些束脩勉强度日。

许姝生来体弱,虽在农家,父母倒也不怎么勉强她做重活。许姝因此,便常常溜到舅舅的私塾外偷听舅舅讲课。久而久之,竟也能识文断字,粗通些诗文了。

她就这样几乎是无忧无虑地过完了自己的童年,十四岁那年,父亲病逝。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以五斗米的价格将她卖给了邻村一个三十岁的鳏夫做续弦。

许姝的噩运也因此真正地开始了。

许姝的丈夫是个举止粗鲁,性格暴烈的人,婆婆也是喜欢刁难新媳妇的恶妇。

家中所有繁重的体力活从此便都落在了许姝的身上,许姝不仅白日里需要从事繁重的农活,到了晚上,还要服侍丈夫与婆婆用餐和洗漱。

两人都十分厌恶许姝在家中看书,分明是许姝自己夜晚做女红换来的银钱买的书,也被他们斥为浪费钱,统统做了灶台下燃烧的柴火。

就这样煎熬了几年,许姝的身体再也熬不住,患上了疟疾。然而,即便如此,婆婆却依旧不肯让她歇息。

许姝在家中稍有事情不如两人之意,便要挨上一顿大骂。

就在不久之前,她终于忍耐不得,这才从家中逃了出来。

许姝说的平静,可待到她说完,厨房中却彻底陷入了一片的寂静。她的话,每一个字里似乎都沾染着血与泪,不必亲身体会,也能感受到沦落到这般田地,一名女子的无助和绝望。

关月尧红着眼睛,只觉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双手握紧了拳头,只是那样看着眼前地妇人。

原来她才二十岁,却已经被生活,被这个吃人的世道磋磨成了这般模样。

“小娘子,民妇的经历便是如此,民妇确实是从家中逃出来的,理应送到官府去。您是好人,民妇不愿拖累您,这便告辞了。”

“天杀的,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不平之事!你家在哪儿?我这便取了他的狗命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愤怒已极的暴呵,众人不由转头望去,却见是霍去病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外,不知已经听了多久。

原来他在院子里久等关月尧不至,这才来了厨房,却不料,听见这样一桩往事。

但凡是一个心中良知善存的人,不论是男女,都会对许姝丈夫与婆婆这样粗暴又毫无人性的行为感到愤怒。

而此时霍去病的心中,对于这样的男子,还多了几分不屑。只有懦夫才会这样,毫无怜悯,肆无忌惮地欺凌比自己更加弱小且无力反抗的人。

“在扶风郡,许夫人,你丈夫家是在哪个村?”关月尧此时也站了起来,抬脚便往内院走,她要去找她的裂天,准备与好友一起去取了那个男人的狗命。

可许姝却摇了摇头:“我看小娘子与这位公子皆是贵重之人,不值得为了我夫君一条贱命搭上人命官司的。”

说罢她站起了身,又朝着屋中的诸人一一拜谢后,朝着屋外走去。

“你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想冻死在外面吗?”关月尧却伸手一把拦住了许姝,不让她离开厨房。

“可是民妇若是留在这儿,哪日我夫君与家婆找上门来,岂不是给您添麻烦?”

厨房里因为烧着火,关月尧担心阮大婶子常在厨房中忙活受了寒,还额外在厨房点了盆炭火。此时厨房暖融融的,再看着屋外凌冽的寒风,确实令许姝原本坚定的去意添了几分犹豫。

“哼,他最好别找上门来,要是他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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