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文太医凑近闻了闻,“这是……哦?皂饼!”

这文太医真是了不得的灵鼻啊……

祝筝一个头来两个大,晨起出门的时候,她就已经装了一回病,没想到祖母根本不搭理她,说只要还能喘气就架上马车。

事出无奈,她才去浴房揣了个皂饼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最后真的靠啃了一口这个躲过了一劫。

这法子还是上辈子从街口听来的,小孩若是误服了什么,吃一口皂饼便可以催吐,祝筝还挺庆幸它管用呢。

皇宫之中不能随意乱扔杂物,她无处可放才揣在兜里。早知道会被当场拆穿,她方才还不如扔进池子里。

几人面面相觑,容衍垂眼俯视着她,脸色不太明朗。

“为什么?”他问。

祝筝嗫嚅了半晌,没想到什么好理由糊弄,索性实话实说,“不想去宫宴。”

“为什么不想去?”

“呃……”

“为了躲我?”

“……呃?”

祝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猜测。若不是她自己尚未克服心魔,怎么会犯得着这样作贱自己。

但她又不可能如实所说,现下最好的办法,只能先委屈太傅大人自作多情了。

于是她试探地点了点头。

因为方才吐的狠了,她还没什么精神,点头的动作也是恹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由下至上地瞧着容衍,像是满含着怯意。

容衍目光微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指腹贴着她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祝筝一惊,正好好说着话,忽然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文太医本来呆呆站着,见状忽然老脸一红,把头猛地埋了下去。

只看病不看人,一向是他在宫中明哲保身的处事准则。

容衍收回手,转身把皂饼递过去,“这东西性寒伤脾,有劳文太医,帮她开副温药。”

“诶好好,老夫这就开……”

话音未落,就听随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脸着急地进来禀报。

“大人,圣上已经在候宴了。方才正问起大人,等您入座开宴呢。”

容衍告谢完太医,又嘱咐了一个宫人盯着她吃药,留下一句“等我回来”,才终于离开去赴宴了。

祝筝如获大赦,紧巴巴的四肢五体终于松弛下来。她心念一动,欲步出殿外,却被容衍的人以温和但坚决的语气“挽留”了下来。

祝筝只得报之一干笑,无奈地在殿中来回踱步。

殿宇内饰点并不算多,但可以看出书柜案几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遍布的绛紫帷幔配着白玉明珠......

这风格,是不是和某人有些太过相称了。

难不成这个雅致的客殿是专门给容衍留的?

虽说太傅大人位即权臣,殊恩浩荡也是寻常,可天家对他偏爱的却显出几分蹊跷。再者,容衍府上未曾见过父母,更无什么兄弟姊妹,简直是活生生的孤星一颗,却得大雍皇室如此亲待,是有什么隐情么……

东北角的雕花木窗下支着一把古琴,阳光斜洒,窗外的花树不时飘下几片残叶,落在琴弦上。

祝筝走近古琴,拂去了上面的花叶,抬头却见琴后的墙上是一间暗格,如牌位供奉之所的大小,透过轻纱,却仅见一片青瓦与旧竹牌相依。

竹牌之上,笔力遒劲地刻着两个字。

“承壹。”

祝筝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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