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永安寺里诵经声、钟磬声和游人的声音混杂,一座座巨大的菩萨佛像鎏金塑身,气势辉煌,目光凝重而又慈祥地凝视着前来拜祭的信徒。

原本席瑜宛对这些是不信的,上辈子她曾诚心拜佛多年也求不来一个顺心如愿,所以觉得神佛都是假的。

但是她死了一回,然后又活了过来,得了可以重新活一遍的机会,在她精心的筹谋与安排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说不定未来会越来越好,这让她有些动摇。

或许神魔真的存在,金刚菩萨,玉帝如来之类的神仙也的确有,只是在每个人身上显灵的方式不一样,不然怎么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荒诞离奇的事情呢?

于是她又恢复成诚心诚意拜佛的人,把这一次当成重生的还愿,也祈愿自己能够如意顺遂下去。她所求不多,只要别像上一世那样万劫不复,能得一生安稳,她就心满意足了。

席瑜容见妹妹拜得如此虔诚,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忧愁。喜于菩萨显灵,让宛儿恢复生气,忧于宛儿说过什么遁入空门的话,怕她虔诚的原因来得偏。

一颗老母亲的心都快为她操碎了。

午后,两姐妹一起在禅房里用大永安寺的素斋,小沙弥特意送来新鲜磨的豆浆,很是香浓。午饭后,略微困倦的席瑜容去歇午觉去了,席瑜宛睡不着,带着丫鬟沿着大永安寺的山道缓步行走。

她对大永安寺不陌生,幼时曾有幸得慧可大师点播,在寺中学过几年茶艺。慧可大师年前外出云游,至今未归,不然她倒可以去讨杯茶喝。

禅房草木幽深,行人很少,安静如斯。她心里有些膈应尤宣的话,特意没往后山去,而是一路往上,爬到一隅古刹,停在树下休息时,隐约听见有僧人为香客解惑的声音。

“顺应己心,顺应物法,自然得道。”

“若己心与物法互不顺应,我又该顺应谁?”

“要看施主心中所求为何。”

“若我都想要呢?”

“阿弥陀佛,贪念,妄念,忌也。”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良多,能够贪一回妄一回,也算不枉此生。”

“阿弥陀佛……施主是个红尘痴人。”

席瑜宛绕过转角,看见有两个男人在一株巨大松柏下铺毡对坐,煮茶讲禅。让她意外的是,其中一个是大永安寺闻名在外,却难得一见的无妄方丈,另一个她也见过,新科榜眼徐子懿。

她明明听过他的声音,方才竟完全没识别出来是他,要是知道,她断然不会贸然露面打扰。

无妄和徐子懿都看见她了,徐子懿率先起身走过来,还未走近就打了招呼,“姨表嫂,没想到在此处遇见。”

“是,随家姐来上香,四处走走。打扰你们了。”席瑜宛落落大方,解释了一句,说罢就要离开。

徐子懿却上前一步,靠近她,却又保持着不让对方觉得有胁迫感的距离,压低声音道,“那边那位是无妄方丈,经讲得极好,从不轻易见外人,我也是碰巧遇见。机会难得,表嫂既然来了,一起听听如何?”

徐子懿的年纪不大,平时声音里清朗温润居多,此刻压着嗓子说话,无端的有些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介于好听和惑人之间,让人的耳朵会不由得为之一振。

听了他的话,席瑜宛眼睛瞪得圆圆的,心里腹诽,你哪里觉得他讲得好了?我方才明明听见你和他争执,他觉得你朽木不可雕来着……

席瑜宛对无妄并不陌生,甚至算得上熟悉。

上辈子他给自己讲过经,不过那时候她被尤铭囚禁,早就已经心如死灰了,讲什么都没用,唯一还有印象的,是这位方丈年纪很轻,皮相生的极好,声音也温和,普度众生又循循善诱,让作为听众的她睡得特别快特别香。

尤铭很满意这个效果,直接在尤府后山修了一座庙,让无妄长住,每天给浅眠的席瑜宛念催眠经,让几近疯癫的她得片刻好眠。

认认真真听这位大师讲经说法,解众生疑惑,这还是第一次。

此刻她坐在一旁听徐子懿和无妄的辩论,一时为无妄的高深佛法所吸引,一时又折服于徐子懿的才学,觉得对方不亏为榜眼,口才和见解都是一等一的,连和无妄这样的高僧辩禅,也丝毫不落下乘。

隔了许久,终于再次见到的人正一无所知地坐在自己身旁,袅袅茶香里,徐子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他记得她很喜欢花,也爱摧残花,并不是惜花怜花总是对景伤情的哀怨妇人。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桃花林里,她踩着满地落英,踮起脚抬手去折高处的花枝。

绯云如彤,衣袂飘飘,那一下像是直接摘走了他的心,激起惊涛骇浪,烙铁一般烙在他的记忆里,即使轮回转世也没有褪色。

无妄取了一只新的白玉瓷盏给席瑜宛用。席瑜宛伸手去接,袖口处露出一截手腕,腕上戴着一支价值连城的紫翡翠镯子,颜色纯粹,衬得肌肤胜雪。

徐子懿有些心猿意马,话也说得乱七八糟,他很努力的把大道理圆得顺一些,引来她有些钦佩的目光,他差一点接不下去。

除了得知她死讯那次,他已多年不曾如此失态。

无妄早察觉到他的异样了,不动声色地喝他的茶,眼底却浮着一层笑意,问出更刁钻更难回答的问题。

徐子懿脸上云淡风轻正儿八经,心里却将这个幸灾乐祸的假高僧千刀万剐。

席瑜宛对佛法研究不多,全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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