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拿出了人证、物证,三个人证太监,物证是浸染了强烈的沉水香气味的朱砂。
沉水香气味淡,若非长期放在娴妃的闺房里,朱砂不可能染上沉水香的气味。
但是这些都可以是栽赃陷害的。
阿箬既然背叛,她作为叛主之人,失去了指证娴妃的正当性,而且她有很多机会给娴妃栽赃。
两个小太监也可能是被收买的,若是红口白牙的指证就有效,容音早就被如懿指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如懿虽然举止出格,容音并不觉得她有这样险恶的手段却又这样容易被侍婢出卖。
而且现在这些指证,都很好辩解。
小安子说娴妃找他要的朱砂,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要了多少,支领簿子呢?
就算娴妃要了朱砂,娴妃才艺甚多,也画画写字,用朱砂有什么问题?娴妃领的朱砂,就是两位贵人中毒的朱砂?难道娴妃的朱砂上写了“我是杀人凶器”的字样?
沉水香又能算什么物证?满宫谁不知道娴妃独树一帜爱沉水香,随便拿块沉水香和朱砂放在一起就能造成朱砂为娴妃所有的假像。
炭里下朱砂,但是玫贵人在永和宫,仪贵人在景阳宫,嘉贵人姑且不算上,那如懿和阿箬就两个人,每天往返两个宫里塞朱砂吗?
不敢细想,想多了都是破绽。
所以容音波澜不惊地听他们三方对答,玫贵人和仪贵人恨不得生吃了如懿,阿箬更是字字泣血,如懿的应对倒也算有理有力,只是不知为何,都辩不到点子上。
直到小太监突然暴起寻死,被赵一泰拦住拖了下去,容音才插话说:“这也都只是推测而已——”
她还没说完,被阿箬、太监和两位贵人联手指责的如懿圆睁着眼睛,说:“臣妾百口莫辩。”
容音忍不住皱起了眉。
如懿冤枉不冤枉,那是如懿和皇帝的情趣,容音根本不想介入。
但是有人在宫里祸害妃嫔皇嗣,这事不可能不查到底。
容音说道:“这事经不起推敲,物证单薄,人证蹊跷,皇上,不可轻率了结啊。”
皇上赶紧就着容音的进言下坡:“皇后说的对,这事得详查,详查,进忠,把阿箬和这三个太监,交慎刑司审问!”
阿箬满面义愤填膺:“奴婢自知不活,愿一死已证清白!”
然后便像刚才的小太监一样往香炉上撞去,这次没有赵一泰拦着,还好进忠正在当场,手疾眼快地垫了一下,缓冲过后,阿箬撞得额头豁开个口子,血流如注,但好歹没有人命。
容音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阿箬真狠得下心,也不知那幕后之人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笼络住阿箬。
正是闹成一团时,太后的声音传来:“皇帝!皇后!有人拿自己的性命指证娴妃,娴妃如何无辜?”
弘历、容音起身相迎,皇帝让出了上座,容音挪到左手下,将现在的情形简单概括说与太后知道。
太后可算抓到容音的把柄了,这两年容音没少扎她的心,但大面上从无半点差错,太后只能借着请安的机会,用孝道磋磨皇后。可这种磋磨也是有限的,皇后身子弱,太后敢故意晾着罚站,皇后就敢晕给她看。
除了孝道,太后一直拿皇后没有办法,到今天,太后才算有借口可以挤兑容音。
而且是一次打两个心腹大患的借口。
太后刚坐下就说:“皇后!这就是你管的后宫!从玫贵人怀胎到仪贵人落胎,一年有余!有人在后宫使出这般鬼蜮伎俩,你竟然管不住!可知失职!”
容音只得赶忙跪下请罪,弘历正需要容音帮忙解救如懿,也赶紧为容音说话:“这害人的人,手段缜密阴毒,皇后善良,办事公允,哪里想得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太后道:“好,皇后思虑不全,你要护着,哀家也管不着你,左右出事也是你自己受着。那么,娴妃的事怎么说?人证物证俱全,太监宫女都拿命告发,连贴身婢女都觉得她恶毒,可知为人不端!你还想包庇不成?你让天下人、让后宫妃嫔、让太监宫女,如何看你?为了一个女人,连皇嗣都不管了,这是何等的昏君所为,你是要当汉成帝吗!史官要如何记录你!”
弘历果然就犹豫、怀疑了,用躲闪的目光去看如懿。
如懿满脸茫然懵懂:“臣妾只能说,臣妾真没做过,请太后、皇上、皇后明察。”
容音比她还茫然,你都不扎扎实实辩解?你不给本宫信息,本宫怎么查?
太后冷笑:“皇帝,你怎么说?”
弘历拼命去给容音送眼色,暗示,他自己不敢保如懿,倒是希望容音把如懿保了。
容音硬着头皮,说:“皇额娘,臣妾以为阿箬的告发,尚有大量缺漏,根本站不住脚。小安子说朱砂是娴妃找他拿的,是何时何地拿的?小禄子说鱼食里的朱砂是娴妃吩咐他下的,又是何时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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