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乌鸦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围已经响起了好几个声音。
乌鸦:“……”
你们几位不是在开会吗?
不过他实在不是个急性子,所以干脆没插嘴,只是端着个不知从哪摸来的大杯子,慢吞吞地拄着拐蹭进了“临时会议室”,姿势像个预备退休的老干部。
迅猛龙松了口气,两个年轻的“愤怒”和李斯特喜出望外,霍尼略带犹疑,唯有“悲伤”,瞪圆了耷拉的眉眼,见鬼一样瞪着加百列盘在手上的“摩罗斯之眼”。
李斯特:“太好了,这说明我们暂时安全了对吧?”
霍尼:“这就放弃了?你确定吗,会不会是陷阱?”
“乖乖,”“悲伤”嘀咕,“那可是血族天赋者污染过的……就这么甩着玩?”
“不知道。”加百列按着顺序,先回答李斯特,又转向霍尼,“不确定。”
最后,他捏着“摩罗斯之眼”上发污的红宝石,诚恳地对“悲伤”说:“我知道应该挂在脖子上,但这个‘洞察之眼’实在有点难看,不好意思。”
“悲伤”:“……”
“摩罗斯之眼”大概不会接受这个道歉。
李斯特有点想往前凑,经过之前的事,又有点怕加百列,只好隔着老远探出脖子:“呃……拿着‘摩罗斯之眼’有什么感觉,能听见什么?不是,我没有想试试的意思……”
“愤怒”小哥布隆把他的脑袋扒拉开:“能听见那些血族心里在想什么吗?”
“悲伤”心累地摆摆手:“想什么呢,那是诅咒物,又不是读心术,来之前给你们的资料都没好好看,是吧?‘摩罗斯之眼’的佩戴者会接收到持续不断的、如同接触不良的无线电机的‘沙沙’声,无法捕捉想法,除非是非常清晰的许愿意念,常见于祷告……”
布隆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戴过?”
“是的,”加百列同情地看向“悲伤”,“比如现在,你队友心里就在祷告,许愿你能哑巴一刻钟。”
“悲伤”:“……”
“愤怒”小哥布隆纳闷地撸了撸自己的寸头:他心声这么清晰吗?还严谨地备注了时间?
加百列的目光回到乌鸦身上。
乌鸦像个不慌不忙的点读机
,被目光点到了才开口:“只有杂音的话,你怎么知道是外面蹲守我们的血族刑警走了,不是路过的其他生物?”
“因为杂音里捕捉到了一个女士声音,虽然模糊,但还算耳熟。”加百列说,“是那个把地下城炸坍的血族,她衷心祝愿我脑子不好使,选择启动‘野怪凶物’的传送功能。”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迷藏”上。
好半晌,霍尼队长叹了口气,捡起那珍贵的匠人造物:“‘迷藏’果然有问题,是吗?”
关于到底是原路返回,还是通过‘迷藏’传送,火种小队方才已经讨论半天了。霍尼队长积威甚重,没有人敢明着挑战她老人家,但谁不想抄近路呢?
一想到那凶险的来路,几个年轻火种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于是拐弯抹角地列举他们知道的匠人造物故障排查方法。李斯特还发了奇思妙想,试图去敲“真实之钟”判断“迷藏”有没有问题,可惜“真实之钟”只判断出他心里也没数,给了他一闷棍。
霍尼听得出来,没戳破孩子们的小心眼,因为她自己也不十分坚定。
直到此时,“摩罗斯之眼”踩灭了他们最后一点侥幸心。
“我倒觉得,”乌鸦晃了晃他的大瓷杯,啜了口里面的啤酒,“这代表我们‘原路返回’这条路被封死了。”
“为什么?”几个声音同时问。
加百列:“你在喝什么?”
“瘸子快乐水……嘿!”
“瘸子快乐水”被没收了。
幸好乌鸦是团随便揉捏的棉花,只象征性地抗议了一声,就随他去了。
“两种情况,如果这位血族警官判断我们逃走了,她不会在这给我们守夜,毕竟秘族暴乱,安全署现在应该也挺忙的。而如果她认为我们死在这了,至少应该进来检查收尸——毕竟这陷阱就是为了‘火种遗留物’挖的。而她只要派人进来看一眼,就能找到货车残骸和被我们撕票的鬼质先生……”
乌鸦说到这,像是太阳穴上开了眼,顺手拍了拍旁边脸色突然变差的迅猛龙:“那她也就知道我们没死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这会儿离开,都很不合理,对吧?”
已经习惯模仿他思路的茉莉接话:“嗯……所以,她肯定在外面布置了什么东西,新的陷阱
。”
乌鸦:“不止。”
霍尼沉声说:“确实不止,外面的陷阱应该也是这个血族布置的。她对那光箭和大雾可没这么大信心,带着人在外面守了一宿。但这会儿走了,说明她留下的新陷阱,很可能是我们没有躲藏和反抗余地的必死局。”
说到这,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茉莉身上,看得小姑娘一脸莫名其妙。
霍尼随即对乌鸦说:“那玩意可有点麻烦。”
“什么有点麻烦?”茉莉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跟乌鸦说话都用加密语言,预设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吗,‘神圣’四个方向的火种都有‘规则’意味,所以厉害的‘违禁品’制作者很可能可以提取出这条路线‘火种遗留物’的规则特质,做出一些诅咒物——比如我们现在‘开门就死’。”乌鸦摩挲了一下拐杖头,“可能跟她一开始定位我们的东西有关,那些血族刑警追过来的时候,我们八成就已经被某种诅咒标记了。”
霍尼愣了愣,她想说的本来是“神圣火种遗留物做的违禁品多有诅咒性质”——这是跟血族斗了几十年的老火种的经验之谈。没想到乌鸦居然从另一个方向给出了解释。
“规则……”她心里泛起嘀咕。
在尾区,圣秘两家经常出任务的火种私下里是有交流的,霍尼可从来没听说过“圣家”有规则这个说法,那边强调的明明是“自律”和“信念”。
这小子不但对自家路线有歪门邪道的理解,还能解读对家?
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太太没动声色,只含糊地一点头,算肯定了乌鸦的说法:“这样一来,对方守一整夜也可以理解,越厉害的诅咒,越需要时间。”
“还有就是那位杨组长衷心祝愿咱们脑子不好,启动传送功能,”乌鸦不动声色地把加百列说的“我”改成了“咱们”,“这个说法一听就是她认为这可能性不大嘛。”
拈轻怕重的李斯特这会儿已经活了:“那也就是说,我们就应该使用‘迷藏’对吧!”
霍尼:“但我还是担心‘迷藏’有问题……”
乌鸦从她手里接过那小小的多棱镜:“‘迷藏’当然有问题啊。”
李斯特:“啊?”
按照正常的情况,不管驿站是
被叛徒内奸出卖,还是血族用什么工具“撬门”潜入,敌人都会长驱直入,控制“迷藏”、刺杀重要人物、瓦解核心守卫,最后里应外合一锅端走。
但他这位“驿站长”甲方在逃亡路上明显没受什么伤,死前没什么大规模遭遇战,掩护他撤退的卫兵不停地分兵,试图引走敌人……这场景,更像是驿站猝不及防间被大量血族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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