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参加会议的干警在窃窃私语,张涛站起身来朝大家挥挥手:“大家不要议论了,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是民事审判庭的两个当事人发生了争执,汪院长和徐庭长已经去处理了。”

蒋正君副院长用手拍拍话筒:“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全院干警大会。会议开始前,各庭室负责人查看一下,本部门的人员是否到齐了。”待各庭室负责人报告了本部门人员到会情况后,他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今天通知的是九点钟开会,现在已经九点一刻,还有五个人没有到,有人员没到的庭室会后把未到的人员名单和原因上报院办公室,院里将按有关规定处理。现在开会,今天会议议程有两个,一是讲评一月份的工作。二是由秦季章院长作讲话。现在,由我对院一月份的工作做讲评。”说着蒋正君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摊开在桌子上:“一月份是过年月,这是中国人的传统,一年辛辛苦苦的,过个快乐祥和的节日这本没错,但是,在过好春节的同时,大家也不能忘了工作。一月份,全院审判、执行工作完成得很不理想,结案率很低,办案质量下降,诉讼费收入锐减。各项指标在全市十三个县区法院中排名倒数第一。这是怎么了?南城区法院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我现在把各业务庭一月份的任务完成情况说一下:民事审判庭:结案率47.38%,收费八千二百三十二元,上诉案件发回重审五件,改判案件七件。全市排名第十三位;刑事审判庭:结案率57.74%,罚没款收入五万四千二百元,上诉案件发回重审一件,改判案件三件,全市排名第十三位:经济审判庭:结案率29.23%,收费十七万九千四百元,上诉案件发回重审三件,改判案件四件,全市排名第十四位;行政审判庭:结案率50%,无收费,上诉案件无发回重审案件,改判案件一件,全市排名第十一名。说明一下,行政审判庭一月份结案总数是一件;执行庭:结案率42.15%,收费七万一千一百元。请大家注意,执行庭结案的九十一件案件中,有八十一件结案方式是中止执行。全市排名第十三名;江畔人民法庭:民事案件结案率57.65%,经济纠纷案件结案率49.82%,执行案件结案率53.6%,结案的二十七件执行案件中,中止执行案件十四件,全庭收费四万贰仟三百元。在全市二十八家派出人民法庭中排名第二十六。综合各项指标,我院在全市区县法院中排名是十三名。从以上数据,大家可以看一看,我院一季度的审判、执行工作质效指标是多么的糟糕。可能大家会说,一月份是春节假期,情有可原。但是,大家想过没有,都是春节,为什么兄弟法院能做到工作和过节两不误,我们南城区法院就做不到?马上就是二月中旬了,院党组绝对不想看到,二月份南城区法院审判、执行工作质效指标仍然排在全市十三家法院的末位。我就说这么多,下面请秦院长做重要讲话。”

“同志们,对于我院一月份审判、执行工作质效指标,蒋院长已经做了点评,我就不再重复。下面,我着重谈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政治学习问题。二是队伍建设问题。三是审判、执行工作作风问题。”在近两小时的讲话中,秦季章院长反复强调了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性,要求广大干警加强政治学习,加强世界观的改造,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努力搞好审判、执行工作。最后他指出:“同志们,春节已经结束,大家赶紧把心思收回来,多办案,办好案,提高办案质量,把南城区法院的审判、执行工作搞上去。”

皇甫新城知道,今天是收心会,就是告诉大家春节已经过完,让大家把心思收回来,全身心地用到办案上。会议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钟才结束。回到办公室,只见徐发文庭长正在和一男一女两个当事人在谈话,旁边站着一个法警。

从双方的谈话中,皇甫新城知道,刚才法院干警开会时,这两个当事人因为邻里纠纷诉讼到法院,今天到法院来接受法官的调解,法官们都去开会了,两人言语不合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男方的衣服已经被撕坏,女方的脸上也被打破正流着血。

见皇甫新城走进办公室,徐发文庭长招招手:“皇甫,你先不要吃饭了,马上配合法警把这两人送到看守所。”说到这里徐发文回头看着两个当事人:“太不像话了,把法院当作菜市场了,在法院都敢打架。一人拘留十五天。”

从看守所回到法院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徐发文庭长已经安排人帮皇甫新城从食堂打好了饭菜:红烧鲫鱼,炒青菜,排骨肉圆汤。吃完饭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徐庭长通知,下午两点召开全庭会议。

韩斌带着庭里的另外两个书记员来到办公室:“皇甫,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以后我们四个人中午吃完饭没有事情就固定搭档在一起打扑克牌,怎么样?”

男同志名黎平军,女同志名程雪蓉,两人都是民事审判庭的书记员。细看,黎平军约二十八九岁,一米七不到的身高,卡通型的小圆脸,戴副黑框眼镜,有点像广告上的熊猫形象。程雪蓉约二十三四岁,身高一米六出头,戴副无框眼镜,长相一般,但眼睛很有神,是典型的才女形象。

黎平军是江滨本地人,江滨司法中专学校毕业,分配到南城区法院后,先是担任司法警察,后又做了书记员,已经参加工作八年。程雪蓉则是东江省无铜市人,去年从华东政法学院民法专业毕业。

下午两点,在徐发文庭长的主持下,召开了民事审判庭全体工作人员会议。上午没有参加全院大会的黄正宇和沈大为也赶了过来。

会议正式开始前,徐发文庭长把皇甫新城给大家做了介绍。全庭十一个人来全了,副庭长汪建设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同志,中等个,不胖不瘦,显得比较文雅。沈大为则是个长相很帅气的四十出头的男同志,姿势、做派有点像八十年代的演员。审判员吴正秀是个四十四五岁的女同志,长得较矮胖。万红英近四十岁的年纪,个头较矮,脸庞长得比较秀气。

会议正式开始前,徐发文首先对黄正宇、沈大为两人缺席上午的全院大会提出了批评:“不是我要批评你们两人,蒋院长在大会上已经点了名。你们俩是老同志了,要做年轻人的榜样。”说着转向坐在一旁的黄正宇:“你也是一个老同志,明明知道上午有一个案件的当事人要到庭接受调解,也不和庭里打个招呼,两个当事人来了没有人接待,在走廊里打架,这像什么话?”

沈大为对徐发文的批评并没有什么反应,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黄正宇则有点嬉皮笑脸:“徐庭长,不是我有意不参加会议,金心乡的于书记上星期就和我约好了,推不开啊!也是怪我,忘记了今天通知当事人来调解这件事情了,要不然交给皇甫,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徐庭长抬眼看了黄正宇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随后徐发文对庭里一月份工作情况做了分析。希望大家鼓足干劲,多办案,办好案,二月份打个翻身仗。“包括今天,二月份还有十八天,大家要心无旁骛,结案、结案,再结案,把二月份审判工作质效指标搞上去,争取进入全市前五名。”

会议很短,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会后,每个人发了一台电扇、一件T恤衫,说是法院开办的南发贸易公司给干警发的福利。皇甫新城这才知道,南城区法院还有一个全称江滨市南发贸易公司的商业经营公司,这是响应中央全民办公司的号召,于去年新开办的,主要是利用法院与一些厂矿企业的关系,倒腾一些紧俏物资从中渔利。皇甫新城心想这公司的名字是谁定的,真有才,南发的谐音就是“难发”。虽然说,共产党人不讲迷信,但吉祥如意还是要讲的,你说给公司起个“难发”的名字这生意怎么做?

这边刚把电扇和T恤衫放好,那边又通知到二楼办公室去领制服。制服有冬夏春秋装之分,看起来有点像工商局的制服,还有一顶大盖帽、一双黑色皮鞋、一条红色领带,制服和鞋帽整整装了一大包。皇甫新城想,这以后用不着买衣服了,真还能省不少服装费。

第二天早晨上班,刚到办公室,就见办公桌上摆了小山一样的案件卷宗。韩斌笑吟吟地说:“这是我已经结案的三十七件案件卷宗,有空帮我装订归档。”原来是韩斌把她的三十七件案件卷宗全给搬到了办公桌上,这韩斌不是怕自己不给他装订案件卷宗吧?

“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以前我没有装订过卷宗,具体有些什么要求?还希望韩审能够指导一下。”皇甫新城放下手中的皮包对韩斌说。以前在单位,技术档案卷宗也经常接触,但从未亲手装订过。

“这是有关档案卷宗装订规范,你拿去看一看。”韩斌从自己抽屉中拿出一本深黄色的书递给皇甫新城。

这是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厅编写的人民法院案件卷宗装订规范。黄正宇和沈大为有说有笑地走进办公室,见皇甫新城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案件卷宗,沈大为连忙打开橱柜:“小皇甫,我这边也有不少已经结案的卷宗,你帮着装订归档。”沈大为挺有意思的,一般人称呼年轻人为小李、小张的很常见,但对于复姓,在姓的前面特意加一个小字的,皇甫新城还是第一次听到。

皇甫新城见沈大为的那个橱柜里杂乱地装满了案件卷宗,估计得有近两百本。而黄正宇则有两个橱柜,一个大的橱柜相当于沈大为的两个半大,另一个小一点的,也只比沈大为的小了一点。大小两个柜子里至少要有三百本卷宗。这估计是两年的结案吧?这让皇甫新城倒吸了一口凉气,凭自己的手脚,估计没有一个月的时间装订不完。

“我这里是三百五十七本卷宗,最好能尽快装订好归档,都已经超期了。”黄正宇吩咐道。“这是柜门钥匙,你拿着。”

“我这里少一些,一百三十多本。”沈大为用手指着柜子内案件卷宗,皇甫新城用眼睛瞅了一眼,估计不止一百三十多本。

“行,我尽快办。”皇甫新城把两人交给的柜门钥匙放好,翻阅起韩斌给的卷宗装订规范。其实,卷宗装订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作,只要按照要求把有关材料、笔录、文书等按先后顺序排列并编上页码,再按规范打孔装订即可。

不一会儿,黄正宇和沈大为两人都出去了,韩斌也到徐发文办公室汇报一起案件去了。见几位审判员都不在办公室,皇甫新城开始整理卷宗。韩斌的案件卷宗基本上已经按前后顺序整理好,只要装订好,再把页码编好,封面填写完善即可。黄正宇和沈大为的卷宗则比较乱,里面的笔录和其他材料前后颠倒,需要一张一张地核对理顺,比较费时间。皇甫新城把黄正宇的卷宗从柜子里搬出放在水泥地上,按照案号的前后顺序排列。正当皇甫新城干得正欢时,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一看,是秦季章院长站在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院长好!”皇甫新城赶紧用抹布擦擦手,端一张椅子请院长坐。当他要洗杯子给院长泡茶时,秦季章摇摇手。

“不用忙,找你简单地聊聊。”秦季章坐在椅子上,示意皇甫新城也坐下。“你以前在建筑公司搞技术工作?”

“刚开始是做技术工作,后来被提拔为第一分公司经理。”

“有技术职称吗?”

“有,工业及民用建筑工程师。八八年八月授予的。”

“行政职务是经理,属于单位中层干部吗?”

“是的,是正科级。”

“你在个人简历里为什么没有写你的级别和职务?”

“以前的级别到法院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不写,免得别人说。”

“那你调到法院,一切要从头开始,原来的专业不是可惜了吗?”

“也谈不上可惜不可惜,有得总有失。”

“你这样想也可以。”秦季章停顿了一会问道:“你岳父是省人事厅的李成厅长吧?”

“是的。”皇甫新城有点疑惑,自己在个人社会关系里并未写自己岳父母的情况,进法院后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按理说秦季章不应该知道啊?但想想人家是堂堂一个法院院长,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那你为何不走正常调动程序调进法院,而要通过考试途径呢?如果是走正常调动程序,以前的级别都还是可以保留和延续的。”

“我主要想避嫌,不想给岳父添麻烦。”

“没有想到你还能够这样想!只是你以前的工作经历和级别都不能延续了,有点可惜!”秦季章说话的语气很是惋惜。

“没有办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谢谢院长的关心。”

“那你如果这次的考试成绩不理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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