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侍郎郭亦镇有点失落,他没想到陆知心让他和陆飞扬来负责,可能是陆飞扬开始讲的太好了,让陆知心改变了。

然更让郭亦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朝会林哲果然拿曾侍郎的品性做文章。

林哲直言曾府比较的黑暗,连管家之类的都在曾府活不下去了,可想而知曾府有多么的混帐。

中书舍人陆飞扬当即做了驳斥。

“林大人,曾府虽然黑暗,但责任不在曾侍郎,而是那个狐假虎威的曾管家,曾管家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在事情暴露后竟然劫持曾侍郎,由此造成的后果理应由曾管家负责。”

中书舍人陆飞扬做足了功课,举了不少证明,来证实曾侍郎忙于刑部的公务,其实很少插手曾府的事务。

这才让曾管家有机可趁了,陆飞扬话锋一转又以曾府的下人为证,把曾管家佐证成了一个大恶人。

中书舍人陆飞扬话一完,林哲便有些惊讶,以前朝会有争论的时候,陆飞扬基本没出过面。

这次陆飞扬肯出来看来是做了准备的,如果不能把陆飞扬驳倒,那曾侍郎不放也要放了。

“陆舍人,首先要感谢你提供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你所讲的一切就是为了证明那两条人命死了就死了,与他人无关,听你这话似乎没毛病,不过一个人即便再坏,旁人也没有权力杀之,这个是常理。”

“还有陆舍人你费尽心思来攻击曾管家,很让人怀疑你的居心,再一个,如果曾侍郎品德高尚的话,怎么会接连闹出二条人命出来?”

林哲的话句句在戳陆飞扬的那些所谓证据,其实这事也简单。

如果一个人品德高尚的话,府里一定是井井有条的,而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下轮到陆飞扬意外了,精心设计了一晚上,怎么就让林哲驳回了,陆飞扬有点不知所措。

中书侍郎郭亦镇赶紧出场帮腔。

“林大人,你不能这么一概而论,有时候仁慈也会家乱,陆舍人早就讲了,曾侍郎忙于刑部事务而无瑕管家,那家里出这样的事也很正常,如果真要说曾侍郎有什么过错,那也是因仁慈而惹出来的事端。”

中书侍郎郭亦镇的话很有挑唆性,在场的高官们纷纷附和,唯独太子赵宽看不惯来找啰嗦了。

“郭侍郎,你这讲的什么话,曾侍郎哪有仁慈?东京汴梁城哪个不知曾侍郎的凶残?并且曾侍郎还贪财贪色,狗屁曾府之所以会出这样的事,完全是平时积冤以久愤然暴发的结果,为那两条无辜的人命,大理寺必须严惩曾侍郎,为国除掉这个大奸贼。”

太子赵宽居然把曾侍郎比作大奸贼,这让在场的高官们面面相觑,高官们奈于皇帝的面子不好当面去指责太子殿下。

参知政事钱伯华胆子大,他不慌不忙站出替曾墨解释。

“太子殿下,请息怒,曾侍郎的案子还在审,不要着急下结论,不过既然说到凶残,那老夫就讲几句,曾侍郎身为刑部侍郎,在刑部审案有点狠,这个是必须的,如果这样就说曾侍郎凶残,那真会冤枉死曾侍郎的。”

“至于曾府的情况,老夫和几位同僚昨晚就去了解了,曾府中人都讲曾管家不是个玩意,曾管家那一家子就是曾府的一霸,曾侍郎因忙于公事一直被蒙在鼓里,发现即出大事,所以老夫认为曾侍郎的案子不能简单武断处理。”

钱伯华一口一个老夫,让太子赵宽不好说一个老人家,钱伯华毕竟是老臣子了,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林哲可不一样,林哲早就熟知钱伯华的套路了,太子赵宽不好说他,林哲却要说他。

“钱大人,这是人命案,不是小偷小摸,曾侍郎身为刑部侍郎更应珍惜人命,怎么能草菅人命?况且只是一点家事就弄出两条人命,这是一个正常人干出来的事吗?你们不要一味强调人家有多坏,再坏也要送官法办,没有道理动用私刑。”

林哲才不会给钱伯华多少面子,太子赵宽不好讲的,林哲不但敢讲还敢怼。

钱伯华没想到太子不好讲他了,那位林大人窜出来讲他,他有点发愣,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了。

“林大人,好象不对吧,这案子最初是开封府接手的,怎么就转到你们大理寺去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你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

钱伯华似乎在尽力找茬。

钱伯华也是官场老人了,难道连这个都不知吗?

案子转来转去,是很正常的事,开封府转大理寺是有点瑕疵,但这根本不是个事。

林哲微微一乐,说:“钱大人,你少见多怪,开封府那边觉得是刑部侍郎犯案,他们不好审便交给大理寺来审,这很正常,就像那个刘知谏,宿娼案发久己,中书门下却迟迟不作处理,这又是什么道理?”

林哲根本把钱伯华放在眼里,他随口一答又反问了一句。

钱伯华也开始耍瓜子了。

“林大人,刘知谏那个案子根本不成立,你属于蓄意报复,中书门下正在研究如何善后,你现在不要扯这事进来,对了,老夫刚想起曾侍郎被劫持一事了,那个曾管家敢劫持朝廷命官,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曾管家乃穷凶极恶之徒,岀两条人命能把帐算

在曾侍郎身上么?”

钱伯华抓住劫持一事作文章,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辩点。

林哲一一驳斥钱伯华。

“钱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大理寺的判案要征得中书门下同意了,刘知谏那个案子还不成立?那你们干脆把大理寺撤销算了。”

“至于钱大人你说曾管家劫持曾侍郎就说曾管家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你可知曾管家为何要劫持曾侍郎,其实这也是一件小事引发的,富得溜油的曾府有一宠妾丢了一笔钱,曾管家抓贼不力反倒让贼人在府里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造成曾府损失惨重,曾侍郎把罪责全归于曾管家,由此矛盾激化,曾管家带一家老小挟持曾侍郎出逃,恼羞成怒的曾侍郎很生气,不然不会出现两死两伤,这种情形下你们还妄图让曾侍郎无罪,这怎么可能?”

“你们把宋律当什么了?就依曾侍郎治家不严这一条,曾侍郎就该罢官,那二条人命呢?不该曾侍郎负责么?”

林哲真是蛮会扯的,扯的曾侍郎己是罪无可恕了。

陆飞扬急了,忙插话道:“林大人,听你这么一说,怎么让人感觉劫持官员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曾管家办事不力受到府规处罚,这很正常,曾管家理应好好反思,他怎么能大义不道劫持朝廷命官呢?光劫持朝廷命官这一条罪就够他受了,因此他才是引发一切的原凶,没有他的劫持哪来后面这么多乱事?”

“林大人你一味替曾管家开脱,是不是想借机报复曾侍郎?那个程通判把这案子移交大理寺,本身就有报复曾侍郎的龌龊心态在里面,对于这个我们很是清楚,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陆飞扬逐渐找到感觉了,他和钱伯华取的了共识,揪住劫持朝廷命官这一条就行了,其他的讲不讲都无所谓了。

林哲没理会陆飞扬,径直对钱伯华说:“钱大人,林某今日在朝会上讲这事,并不是让你们来查案,林某只是知会你们一声,让你们晓得这个案子,至于案子怎么判还是要按宋律来办,就目前来看,曾侍郎犯了二条重罪,按律判斩刑一点不过分。”

什么?斩刑?钱伯华一听眼就大了。

“林大人,曾侍郎可是正三品朝廷命官,你有什么资格判他?还斩刑?你有没有把官家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在场的各位大人放在眼里?朝廷正三品大员岂是你能判的。”

钱伯华语气傲慢,他狠狠的说了林哲几句。

林哲怒了。

“钱大人,请注意你的口气,什么叫朝廷正三品大员林某不能判,林某既然坐在大理寺卿这个位子上就可以,相反你一味干预判案,你居心何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官家?你眼里要是有官家的话就该拼命铲除像曾侍郎这样的败类,而不是一味的包庇他。”

“就是啰,钱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曾侍郎这样的垃圾都帮着,本太子看你也老糊涂了,你不如早点告老还乡,或许还能颐养天年。”

太子赵宽凑了上来,一顿猛击钱伯华。

钱伯华尴笑了一声,刚想说几句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庞贤东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钱大人不是帮曾侍郎,而是在仗义执言,曾侍郎为刑部操劳多年,岂能因这点小事就抹去他的功劳,鉴于大理寺不太公允,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让大理寺续审曾侍郎一案对曾侍郎所受到的不公平,微臣认为曾侍郎一案理应由大理寺转谏院审理。”

庞胖子的建议委实可笑,大宋朝什么时候轮到谏院单独审案子了?真是一点水平没有还偏居高位,林哲鄙视的看了看庞胖子。

“庞枢密,你说大理寺不太公允,那你公允么?你要是公允的话就该闭嘴了,今日讨论的是两条人命,而不是煞费苦心的帮人脱罪,林某今日要做的只为这两条人命讨一个公道,仅此而已。”

林哲说完特意扫了一下全场。

这是不是太嚣张了?众高官被林哲的扫彻底激怒了,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看着林哲,好似要把他吃了。

皇帝看形势紧张,忙出言支持林哲了。

“还是林枢密讲的好,朕喜欢这个态度,曾侍郎案交给大理寺办,朕是放心的。”

皇帝全力支持林哲,陆知心便有点慌了,陆知心知道他再不出言,皇帝就会做决定了。

“官家,微臣刚听了各位大人所讲,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林大人对曾侍郎有偏见,如果冒冒然将案子交予大理寺恐对曾侍郎不公平,其实微臣和庞枢密一样,都希望案子能够得到公平的审理,官家你看是不是换人来审理?”

陆知心老谋深算,想着把大理寺踢出这个案子,否则就会很难保住曾侍郎了。

皇帝停了一会,说:“陆中书,朕想了想认为还是不换为好,大理寺是专门审案子的,不能因为某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换,大家要相信林枢密的公正,不相信就强迫自己相信。”

皇帝再一次用林哲的新官职来称呼他,这激起了众多高官的不满,大家纷纷在

陆知心见皇帝驳回他的建议,他更为不满。

“官家,林大人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欠缺,加之有人怀疑林大人会恶意报复曾侍郎,为避嫌林大人也应回避这案子。”

陆知心很不

死心,他缠上皇帝了。

皇帝很烦陆知心如此,可皇帝又不好扫这位从一品大员的脸,皇帝正犹豫该如何答话之时,林哲上前来答话了。

“陆中书,官家己经做了决定,你就不要讲了,林某在这讲一句闲话,那些怀疑林某会恶意报复曾侍郎的本身就很有问题,这说明那些人太自我了,什么都要顺着他来,有一件事没顺着来就怨天忧人,不知陆中书怎么看这样的人?”

林哲越说越来劲,把陆知心都气坏了。

“林大人,既然话己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敞开了说,你准备怎么判案?”

陆知心直接摊牌了。

林哲没直接回答。

“陆中人,林某在答这个问题之前先抖胆问一句,你认为曾侍郎有罪没罪?”

林哲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答陆中书的问话就算了,居然还反问,简直太嚣张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护主心切,他替陆知心说了。“林大人,你懂不懂规矩,是陆中书先问的你,你岂能反问?”

郭亦镇言外之意便是林哲太不懂规矩了,居然敢反问陆中书。

林哲向来对这类哈巴狗没有好脸色。

“郭侍郎,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林某之所以问陆中书就是想听他的意见,方便公正审理曾侍郎一案,你连这个都不懂吗?”

郭亦镇原想出林哲的丑,被林哲这么一说,出丑的反倒是郭亦镇自己了,郭亦镇很是不服气,立马反驳。

“林大人,这倒蛮奇怪的,你什么时候肯听意见了,你向来是对着干的,陆中书的意见己经很清楚了,何需你多此一问。”

不得不说郭亦镇反应还是蛮快的,他哪里吃得一点亏,他怎么也要说回来。

林哲刚想怼回去,陆知心冷冷插话了。

“林大人,讲了这么久,也该给过明确答复了,不可能总把曾侍郎关在你那间臭哄哄的诏狱里吧,刑部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曾侍郎去处理。”

陆知心似乎在逼林哲放人,林哲怎么也要顶住。

“陆中书,不是林某不肯放人,实在是曾侍郎罪孽深重,身为刑部侍郎为府中一点琐事弄出两条人命,这样的人不严惩怎么讲的过去,再一个大宋朝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人来为官,至于刑部那还有一摊子事等曾侍郎去处理,那就更可笑了,刑部那么多拿俸禄的,他们又不是猪,他们不会干么?

林哲一点面子没给陆知心,更过分的是还把刑部那般人给说了。

林哲这样说刑部,按理刑部尚书曹百里该出来一震雄风,可曹百里缩在人堆里,露面都不敢露,他生怕自己出面会受攻击。

陆知心这下是真的恼了,连皇帝都不敢这样跟他讲,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怎么敢这样跟他讲。

陆知心把脸一沉,说:“林大人,你怎么说话的,刑部哪里有猪了,你这是明打明欺负曹尚书了,曹尚书在不在?麻烦出来讲一讲。”

陆知心要拖曹百里出来讲,人堆里的曹百里纵然不想出也不行了。

曹百里还是很有分寸,他先是回应陆知心,而后说道:“林大人,刑部事多,每一个人都是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的,你恶意扣押曾侍郎就是不对,你不要以为刑部好欺负,动起真格来谁怕谁。”

曹百里上来就大声呵斥林哲,有陆知心在,曹百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曹百里必须在陆中书面前表现好了。

林哲哪能让曹百里这样的泼皮来呵斥。

“曹尚书,你休得张狂,林某依律收押曾侍郎,哪来的恶意扣押?你不要无中生有,谈到欺负,你们刑部欺负的还少吗?你不要在这贼喊捉贼。”

林哲毫不客气稳稳的回击了曹百里。

曹百里不敢退让,身后有那么多高官盯着,退就太没面子了。

“林大人,刑部什么时候欺负人了,请你不要乱讲,曾侍郎在刑部劳苦功高,你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朝上有这么多大人,可不会允许你胡来。”

曹百里口不择言连这个都讲了,这是在说皇帝么?

皇帝很生气,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竟敢含沙射影射他,简直没了规矩,皇帝必须训一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曹尚书,你胆不小嘛,学会训人了,林枢密是你能训的么?你也配训人么?刑部在你的带领下一日不如一日,侍郎当街指使护卫杀人,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刑部是要造反么?”

皇帝给刑部扣了一顶大帽子,曹百里不好再妄自胡讲了,他看了一眼陆知心,希望陆知心能帮他解困。

陆知心哪有心思帮曹百里解困,他扫了一眼中书侍郎郭亦镇,意思是要中书侍郎郭亦镇出马。

老大明示了,郭亦镇不敢退却,他一个箭步便到了林哲的跟前。

“官家,曹尚书也算不错了,刑部在他的带领下不说很好,但也蛮有起色了,比之前好多了,至于曾侍郎之事牵扯颇多,不能简单算在曹尚书身上,且曾侍郎有这般举动主要是受劫持影响,没有劫持哪会出人命。”

中书侍郎郭亦镇冒着很大的风险替曹尚书解围,曹尚书感动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皇帝对此很有意见,皇帝本

就看中书侍郎郭亦镇不顺眼,对中书侍郎郭亦镇的强出头自然不放过。

“郭侍郎,你怎么喜欢信口开河?你以为你这么吹棒刑部,刑部就翻天了么?还受劫持影响,若不是曾侍郎品行有失,谁会去劫持他?你们两个蛇鼠一窝就不要参和曾侍郎一案了,曾侍郎一案由大理寺秉公处理,还有那个刘知谏宿娼一事必须严肃处理,中书门下先拟条文,至少官降一级罚俸半年。”

皇帝腰板挺直,不但令曾侍郎一案由大理寺秉公处理,还给出了处罚刘知谏的最低标准,不算那己打的十大板,还得降官罚俸。

众高官听闻此言都惊呆了,争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结果,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搞得皇帝今日这么猛。

皇帝不怕把咱们逼急,咱会狗急跳墙了么?众高官心头不爽,一齐看向陆知心,希望陆知心能扭转乾坤。

陆知心这会心里异常着急,他现在还不想跟皇帝翻脸了,可不翻脸又救不出曾侍郎,但真要为救曾侍郎跟皇帝翻脸,陆知心又觉得不划算。

陆知心正两徘徊之际,陆飞扬说话了,陆飞扬虽然官小,但他还敢这个时候说话,足见他的胆量不小。

“官家,关于如何惩罚刘知谏,陆中书己作安排,不日将宣布,至于曾侍郎一案,微臣以为既然争议这么大,就该组织会审,而不该由大理寺单独审理,再说回曾侍郎的案子,曾侍郎的案子其实并不大,主要是因劫持引发的,而劫持朝廷命官本身就是重罪,就该严惩的,如果因一些其他原因放过劫持朝廷命官的刁民,只怕刁民会得寸进尺,以后劫持朝廷命官会成风。”

陆飞扬以退为进,以争议大为由要求会审,其实就是为了脱曾侍郎的罪。

林哲立刻婉拒了陆飞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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