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胜利并未很喜悦

随着命令下达，山坡两侧的男人们迅速分成两队，一队从正面冲下山坡，与劫匪正面交锋，另一队则悄悄绕到劫匪后方，准备前后夹击。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不给劫匪任何逃脱的机会。

孩子们配合着尽量避开自己人，继续射击这些敌人，为大人们助力。

乡亲们采用他们惯用的多人协同作战，尽量避免己方受伤。

他们彼此配合默契，有的两人一组，一人佯攻吸引劫匪的注意力，另一人则趁机从侧面发动攻击，用手中的武器给予劫匪致命一击；有的三人一伙，呈三角之势将劫匪包围；还有多人围殴之。

劫匪们哪见过这架势，以前抢的是妇孺，那些人在他们面前毫无反抗力。

这次面对的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宋家村的人，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乡亲们深知劫匪的凶残，对这些为祸一方的恶徒并未手下留情，刀刀致命，不给劫匪喘息的机会。

眼瞅着自己的兄弟都要被团灭了，劫匪大哥一边挥舞着大刀试图抵挡攻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各位好汉饶命，我们只是路过此处，与你们无仇无怨的，何必赶尽杀绝呢！”

“那县里那么多村子里的妇孺与你们又何仇何怨，你们要赶尽杀绝。”刘长风愤怒地回应道，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听到这话，劫匪老大还是继续狡辩：“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这世道艰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只是想活着。”

“哼！你们为了自己活下去，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你们抢劫、杀戮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被你们毁掉的家庭？”谷云峰怒吼着。

宋泽林提刀砍向身边的劫匪，继续说道：“你们有手有脚，却选择了这条罪恶之路。这世间艰难，难道只有你们想活下去？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人就该死吗？”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劫匪最后的伪装。

劫匪老大见求饶无果，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猛地一挥刀，朝着身边的宋祁冲来：“既然如此，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宋祁与其缠斗起来，就在宋祁看准时机，砍向他的要害之处时，一个瘦小的劫匪如鬼魅般扑过来，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在老大身前。

那瘦小劫匪的眼神中虽有恐惧，却带着一种为保护老大而不顾一切的决然。

宋祁的刀砍在他的胸口，鲜血飞溅，他惨叫一声，倒了下来。

劫匪老大立马停下动作，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也顾不得自身安危，见自家弟弟受伤，立马抱住他，双手颤抖地按住他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淌：“小弟，你撑住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慌乱和心痛，刚才的凶狠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心弟弟安危的兄长。

“大哥，我们能有这一遭全是报应，我这也算是解脱了，再也不用背负着那么多人命活着。”瘦小劫匪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丝解脱，他的眼神中有着对死亡的坦然。

“就算是报应，也该报应到我身上，你又没有杀过一个人，你不该……你为啥要扑过来呀。”劫匪老大泪流满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他知道自家弟弟一直心地善良，只是跟着他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如今弟弟却为了保护他而豁出性命。

这时周边的劫匪都相继被斩杀或者倒地再无战斗力，原本喧闹的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劫匪老大抱着弟弟的悲戚场景和伤者的低吟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仿佛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着众人。

宋祁看着劫匪兄弟，缓缓放下刀，对劫匪老大说道：“你可曾想过死在你们手下的妇孺也是别人的家人。你们给无数家庭带来的伤痛，是你们永远也偿还不了的。”

劫匪老大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环视一圈，看到自家兄弟都被制伏或倒下，尸横遍野，一片凄惨景象，觉得今日大限已至，转头看着宋祁：“我知道，一切都晚了。当时为了自己和兄弟们活下去，我带着他们走向了这条不归路。”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继续说道：“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们被逼着上战场，被逼着当肉盾，被逼着变成了恶魔，要怪就怪这乱世，……”

他抱紧了已经咽气了的弟弟，“在战场上，我们只是棋子，那些将领根本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我们逃出来后，回不了家，逼得没有活路了，只能抢村子里的粮食。”当时他的弟弟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他带着人冲进了村子，就这样开始了一条不归路。

宋祁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开口：“乱世虽苦，但这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多少人在乱世中坚守善良，你们却选择了堕落。”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谷小雨见都结束了战斗，已经走下坡地了，她接话道：“你们确实可怜，但你们的可怜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那些妇孺并不是造成你们可怜的原因，却要因你们而死，他们又有什么错呢？”她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劫匪老大的心。

劫匪老大沉默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弟弟的脸上，心中充满了愧疚，“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都能生在一个太平盛世，做个好人。”他轻轻地抚摸着弟弟的头发，眼泪滴落在弟弟的脸上。

说完，他拿起地上的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神决绝，随着一道鲜血喷出，他倒在了弟弟身旁。

宋祁与谷小雨两人相视一眼，暗自叹气，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大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喜悦。

一句“生在太平盛世”触动了在场所有人，都为他人和自己生在这乱世而悲哀。

宋大爷凑过来问道：“祁儿，这剩下一些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办？”

“父亲，这些当然都斩杀了呀，他们的罪孽太重，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作恶。”旁边的宋泽启说道，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在他看来，对这些劫匪的仁慈就是死去那么多村民的残忍。

谷小雨听到宋泽启这样回答，第一次觉得宋祁的大伯这人原来不只执行力不错，还有自己独立思考，果决理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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