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确实比上周冷多了,潮气和防火魔药让寒冷深入骨髓。
你走在约瑟夫·奥利弗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旁边,感觉自己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人总是在两个时刻最为勇敢,一是在胸有成竹之时,二是在灾难迫近的前夕。后者最能形容你现在的状态。
你听着鞋底的积雪嘎吱作响,带着新奇仔细体会你此刻的感受。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真正直面过什么东西。这是第一次,并且你希望不要是最后一次。
“候鸟为什么每到冬天就往南飞?”在这样极端的寂静中,约瑟夫突然问。
他朝左看看西里斯,又朝右看看你。
“因为南边暖和。”西里斯回答。
“南边有食物。”你补充道。
约瑟夫带着笑容摇了摇头:“不对,都不对。”
谷仓样式的建筑就在前方,因为防护罩的缘故,房顶上没有一点积雪。那只长大了不少的奇美拉幼崽依旧还是趴在围栏的中心,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你仔细琢磨约瑟夫的问题,以为他话里有话。
“那你说为什么?”西里斯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约瑟夫掏出测量仪,为自己成功打破了沉闷而洋洋得意,“因为走路太费劲啊!”
哈哈哈,真好笑。
往前走了两步,你突然在风中听到了什么声音。低哑、微弱,仿佛垂死的人在用干瘪的肺尽力呼吸。约瑟夫用魔杖融化掉积雪,把测量仪架在地上,然后有些疑惑地走到了围栏边缘:“什么声音,这小东西睡着了吗?”
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奇美拉的脊背剧烈起伏着,发出破风箱般的咆哮。它那狮子一样的头颅从前蹄中抬起,露出一双正在燃烧着的血色兽瞳。
你停住脚步,慢慢摸向兜里的魔杖。
“约瑟夫,别、动。”你压低声音。
前方的赫奇帕奇青年身体僵硬,脚后跟蹭着地,极其缓慢地朝后退。测量仪就在他的正后方,他一退,脚踝正好撞在上面。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机关,测量仪的三脚架发出一声脆响,啪地倒在了雪地上。
信号响起。
蛰伏的奇美拉猛然窜起来,几乎是顷刻间就扑到了围栏上。那层据说是由魔法部搭建起来的、无比稳固牢靠的防护罩,像是个脆弱的肥皂泡那样碎在了它的蹄下。
你抽出魔杖,耳中血液轰鸣,视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你能看见奇美拉鼻尖呼出的白气,黑色的前蹄距离约瑟夫的头只有几公分。
你的声音几乎和西里斯的同时响起。
“粉身碎骨!”
“昏昏倒地!”
红色和青色的魔咒在奇美拉身上爆炸,冲击力使它倒翻过去,压碎了木质围栏。木屑飞扬,野兽从碎屑中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它那双野性难驯的、灯笼似的双眼盯着你,像是一盏诡异的红色探照灯。
喘气声再次响起,在野兽肋骨紧裹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酝酿。
“奇美拉有三个负责吐火的器官,”约瑟夫退到你和西里斯中间,声音颤抖地说,“两个喷吐易燃气体,一个在喉咙后方点火。”
“还有呢,什么魔咒对它有效?”西里斯咬着牙问。
“呃……”约瑟夫声音讪讪,“书上没提。”
淡黄的烟雾透过奇美拉獠牙的缝隙,弥散开来。
希望防火魔药管用。你一边这么祈祷着,一边缓慢挑起杖尖。刚才的魔咒甚至都没在奇美拉结实的皮毛上留下伤痕,你还会什么比这更强力的魔咒?就在你搜肠刮肚地回忆时,奇美拉突然转动耳廓,朝左边偏头。
有个人正从远处大步走来,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你一看见对方走路的姿态,就立刻认出了他。
小巴蒂·克劳奇。
奇美拉转动血红的眼珠,盯着那只落单的猎物。你几乎立马从那张充满恶意的狮面上读懂了它的想法。身子比脑子动得更快,你捏紧魔杖,朝着小巴蒂的方向拔足狂奔。
奇美拉紧跟在你身后,那邪恶的、粗砺的呼吸声,仿佛从梦中传来,却近得不可思议。
“快跑!”你冲着小巴蒂喊。但和你预料中的一样,他明明看清了追在你身后的猛兽,却丝毫没有转身要跑的意思,反而朝这边加快了脚步。
他以为你背后的是什么东西,可以随便被魔咒打飞的小狗吗?
你脚步未停,直冲到小巴蒂跟前,一把将他扑倒。一阵燧石摩擦般的点火声在你的脑后响起。
你用尽全力铺展身体。
和梦中的场景一样,熊熊火焰扑来,像一卷燃烧的浪。高热和疼痛击打在后背,但你的视线里却只有小巴蒂那双褐色的眼睛。
他的眼底被映亮了,火光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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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蒂觉得自己在梦中见过眼前的场景。
在梦里,他倒退着走到悬崖边,拥挤的黑影窃窃私语,步步紧逼。前方没有道路,留给他的唯一选择,是身后的万丈深渊。他既不愤怒悲伤,也不畏惧紧张,因为他已经无数次思考过这个结局,对它方方面面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他闭眼朝后一跃,身子腾空时突然感到释然。太好了,他想,一切就此结束。
这想法只存在了一秒,然后他就感觉身体一顿,手臂被牢牢抓住。他的脚在万丈深渊的上方晃荡,而抓住他的那只手却坚定有力,如同一根卷紧的藤蔓。
他睁开眼,朝上看。惨白的天空光线刺目,让背光的面容显得模糊不清。
只有那抹萤火般的淡绿色,在暗色中鲜艳欲滴,奇诡异常。
小巴蒂看着你的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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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只持续了几秒。有一道黑影飞速冲过来,撞开了奇美拉。
那是只毛皮光亮的黑狗,大得像头成年公狼。它咬着奇美拉的侧腹,把它死死压住。落了下风的野兽挣扎不过,甩出布满倒刺的青色龙尾,正中黑狗的脊背。你听见它发出了一声呜咽。
这是个好机会。躺在地上的小巴蒂侧头,神色冷静地伸直右手,魔杖对准挣扎的奇美拉。
“统统石化。”
那道白光宛如一根利箭,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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