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炽热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晌午升腾的热气似乎要将左近的空间都扭曲了去。

距离阿尧离开长安,已经过去了一季的时间。

院子枝头的榴花开了又谢,最终结成了累累的果实,可阿尧都没有看到。

随着阿尧的离开,曾经繁华的长安似乎也在霍去病的眼睛里一点点地褪去了颜色,失去了它以往的魅力。

可似乎除了他,几乎所有与阿尧交好的人,都在经历了短暂地不适后,又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当然,这也包括表面上的霍去病。

在旁人眼中,霍侍中似乎褪去了最后一点孩童的顽劣,变得越发干练沉稳了起来。

每日里只往返于家中和上林苑,就连宫中,若非传召,也渐渐地去得少了。

*

“去病,你如今在营中都做些什么?”

一日下了朝,刘彻将霍去病宣到了自己平日里处理朝政的宣室殿中,看着又将自己晒黑了些许的霍去病,语气轻松而亲昵地询问道。

“启禀陛下,臣按照阿尧留下的书简,正在针对不同士兵的身体状态,分批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待到八月,过了伏天,臣还打算再纠集士兵,组织一次急行军的演戏。

臣以为,既然是骑兵,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机动性快速行军是重中之重。若只注重马上功夫和骑射,虽算不上本末倒置,但也是顾此失彼的。”霍去病说得一本正经,却听得刘彻哭笑不得。

他的本意也不过是许久未见,想拉着这个素来喜爱的小辈闲话闲话家常。却不想,他倒好,竟然就这样一板一眼地汇报起了工作来。

似乎关月尧的离开,将霍去病性格中的最后一点活泼,也带走了。

若是作为一名君王,看到这样一位心有韬略、老成持重,却又正值年少的帅才,他自然高兴。

可若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疼爱霍去病的长辈,刘彻却觉得有些心痛。

“去病,待到明年,你舅舅便要挥师北上,再次抗击匈奴。这一次,你可想再随军出征?”刘彻打断了霍去病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势头,忽然话锋一转,询问道。

说不定,让这小子跟着大军去塞外转上一圈,散散心,就会好一些呢?毕竟一直以来,霍去病最期待的,便是上阵杀敌的时候。

霍去病闻言先是一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天子话中的意思。

刘彻没有等来自己所期待的雀跃和忙不迭的答应,相反,他看到对面的少年竟然埋头陷入了沉思,在片刻之后,才坚定的摇了摇头。

“营中军士训练正渐入佳境,若是陛下允我带兵同往,此时士兵训练才至一半,贸然上战场,臣恐会损兵折将。

若是只臣一人入阵,却有耽误了营中训练。臣左思右想,还是以为,当以此时军士的训练为重。相比日后,大汉与匈奴人厮杀的机会仍多,臣不想急于这一时。”

他说得诚恳,并不想胆小之辈怯战拒战的托辞。可刘彻却有些吃惊,想不到霍去病竟能抵得住这般的诱惑,执意留在京中安心练兵。

“不过,陛下,臣尚有一事,恳请陛下答允。”霍去病说着,恭敬地递上一卷竹简至刘彻的案前。

刘彻见霍去病这副郑重其事地模样,心中也被挑起了好奇。他伸手摊开了系在竹简上的缎带,快速阅览了起来。

“带兵北上剿匪?!去病,你这是何意?”

刘彻一目十行地匆匆扫过了竹简,在看明白了霍去病所奏请之事后,因为过于吃惊,不由失声问道。

“陛下,臣听闻每至入春开市,多有匪贼拦路抢劫往来商旅。到时臣麾下士兵的训练想来已小有所成,正好拿那些贼人来试试,臣与阿尧这八百士兵,到时成色究竟如何。”

此时其实在关月尧离开前,便曾与霍去病议及此事。上林苑的八百士兵里,虽然有久经战阵的老兵,但也有不少是自北军中精挑细选的六郡良家子。

要说武艺和体能自是出众,但大汉承平日久,北军又不似边防部队,常年要与匈奴人打交道。

他们虽说装备精良,武艺精湛,可要论起大战的经验,却不及边关的将士们良多。此时看着千般好,万般好,可终归没有见过血,也没杀过人,真要到了两军对垒的阵前会是何样,却谁也说不准。

倒不如此时将剿匪当作军演,让这些士兵能够慢慢地适应那刀口上舔血的残酷生活。

一来这些马匪再如何厉害,也不如训练有素的军队来得凶悍,与他们交战,军队减员的风险总是要小于战场的。

而这些劫匪又多活动于汉匈的边境,虽然无法深入匈奴人的势力太多,但至少也可以将两国边境的这些地形摸清楚些。

最重要的是,霍去病想要试试,如匈奴人那样战斗,他的士兵究竟能不能做到。

霍去病的一番构想听得刘彻也心潮澎湃了起来,他几步走到殿下,一把拉起来还跪在地上坐着陈述的霍去病。

“好小子,你这主意真是不错,朕准了!年后的出行你想要些什么军备物资,朕过两日便让大农令备起来!”

刘彻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拿着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拍着少年地后背。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这几下拍的霍去病背上生疼,却仍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还有一点他不曾想天子言明的私心,算时间,来年春天,阿尧也该随着商队回返了。到时候……也许,他们能早些见上面呢?

*

聊完了公事,刘彻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将霍去病放出宫去。

“好了公事聊完了,你三姨才说你最近忙于练兵,自据儿满月后就不曾见过你。难得你今日得闲,便随我一块去椒房殿见见你三姨和表弟吧。”

这般说话,便是姨夫与外甥之间的对话,而非天子与臣下。可不论是何种身份,霍去病心中再是想快些回到军中,也是推脱不得的。

他有些无奈,却仍是喏的一声,跟在天子身后,乖乖往后宫去了。

其实他大抵知道,三姨要见自己是为何事——左不过又是在操心自己的婚事罢了。

如今卫家圣眷日隆,有多少权贵之家为自己的女儿求到三姨的面前,他虽不曾亲眼见过,但也是有所耳闻的。

三姨明知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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