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舟有心结交,韩知府有意拉拢,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阮家出了个太子妃,之前崔家自然是看不上这种暴发户的。
可这次不同,江州的事闹大了,只怕和当年谢家的事一样。
当年谢家有太子能保得住,可太子未必愿意保崔家,拉了阮家入局,太子不得不保。
如今大齐能继承大统的唯有太子一人,就算圣人不喜太子,也不敢废太子。
韩知府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高明,看凌舟的眼神越发满意起来。
想来想去,阮家最合适,甚至比谢家更合适。
“贤弟啊,你是有眼光的,将生意做到江州,整个河东道,论富庶自然是我们江州,每年向朝廷交的赋税也领先其他郡县,韩某也算无愧朝廷。”韩知府还不忘将自己吹捧一番。
“韩知府为官有道,不愧是百姓称赞的好官。”凌舟也吹捧一番。
韩知府自是很受用,几杯酒下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阮棠也和丽娘子聊起来,丽娘子不愧是芳菲阁的头牌,阮棠一开口便知道她是女子。
她的眸光在阮棠露出的洁白脖颈上停了一瞬,笑容意味深长起来。
“姐姐的琵琶应该经过名师指点吧!”阮棠虽不善音律,但宋昙善琵琶,自小也是经名师指点。
这位丽娘子的琵琶甚至在宋昙之上,若非名师指点,很难有此造诣。
丽娘子表情闪过的一抹惆怅没有逃过阮棠的眼睛。
看来这位丽娘子也是有故事的人,是了,在这种地方的女子都是苦命人,有几个没故事。
丽娘子没说话,又弹了一曲,阮棠也是知音难觅。
说实话,丽娘子这曲子让她想起宋昙了。
宋景扬死后,对许多事情已经释然了,二叔的确对不起父亲,宋昙她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也称不上无辜,但她早已释怀。
如今听起琵琶想起了年少的时光,那时她和宋昙也像现在这般。
看丽娘子的目光也越发柔和:“姐姐的琵琶让我想起故人。”
“应该是对郎君很重要的人。”丽娘子并没有揭穿阮棠身份。
阮棠点头:“算是吧,只是以后大概不会见面了。”
“故人若安好,见不见得到其实也不重要。”丽娘子笑意中有着淡淡的涩意。
“姐姐刚才是否也在想故人?”阮棠随意道。
丽娘子笑了笑,避而不答,阮棠便明白了。
凌舟并没有待太久,约了韩知府下次见面,阮棠也和丽娘子告辞。
“如何?”
“这个丽娘子好生厉害,她认出我是女扮男装,听她谈吐也绝非一般青楼女子,这位丽娘子有秘密。”阮棠道。
她趁着间隙向其他姐姐打听,丽娘子是半年前来的芳菲阁,自卖自身,接的第一位客人便是韩知府。
韩知府只要来芳菲阁便只让丽娘子伺候,今日还是她第一次见外客。
“你是说她是冲着韩知府的?”
“可以这么说,你从韩知府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
“他并不完全信我,应该之后会派人打听!”凌舟不紧不慢道。
“那他会不会查到我们身份?”
凌舟放下杯子:“谢桓不至于那么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河东道是崔家地盘不假,但其他几家也在河东道有自己人。
“可这件事不是小事,韩知府就算想拉阮家入伙,这事也总得找个替罪羊,否则不好收拾。”袁子华道。
凌舟挑眉:“你我不谋而合。”
“你们俩挤眉弄眼地要做什么?”
“殿下想让他们内讧,若有人要对矿场坍塌负责,韩知府是最好人选。”袁子华道。
趁着他们推杯换盏,袁子华将芳菲阁摸了个透彻,当然,也送出去了不少珠子。
“韩知府是崔家一手培养的人,他的夫人虽是崔家旁支,可也是崔家人。”阮棠让飞星查了这位韩知府。
“若没有这层关系,他还不够格,这种鸟尽弓藏的事韩知府比我们更敏感。”袁子华笑道。
阮棠摇头:“也该他栽你手里,几匣琉璃珠子收买了不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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