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恨能有多长久?
阿萨思的答案是不死不休。
人类受到欺凌和伤害、压迫与不公,总会因为各种“不得不”的原因而选择放下,强迫自己去原谅、去想开、去自渡。
可动物不同,它们不受法律道德的约束,只遵守自然法则下的物竞天择。在实力允许的情况下,谁伤害它们,它们一定加倍奉还,能当场报仇就绝不过夜。
就像成年棕熊追踪带崽的母虎,当晚就被公虎强势猎杀,成了一盘腹中餐;就像非洲象能记住觊觎小象的狮子,哪只敢招惹幼崽,它们立刻召集同伴踩踏狮群。
“以直报怨”是动物的原则和认知,“加倍奉还”更是野兽践行的准则,阿萨思与它们也是一样的。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双猩红的竖瞳,也永远记得腹部被划开的剧痛,记得缝了三十针的创口,记得九死一生的搏杀——
这些,都拜她的同类所赐。
别以为漫长的时间能抹平创伤,别以为出于同源她们就是姐妹,别以为她会原谅它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血缘”只是人类的戏码,在动物世界可行不通。即使是同一窝出生的崽,成年后也只是竞争对手或合作者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因此,她记得它的开膛,它也一定记得她的锁喉。她们彼此的仇恨就像双螺旋那样互相缠绕、难解难分,唯有一方死亡才能终结。
她一直等着那一天。
而现在,这一天终于近了。
*
2015年,初。
阿萨思11岁,迈入亚成年期已有一年。
在经过为期一年的爆发式成长后,她身体的各项数值趋于稳定,不再出现大幅度的波动。截至二月末,她已是体长49英尺、高18英尺、重达15吨的大型食肉龙了。
虽然人类一直没给她做过全方位的测量,比如咬合力、时速、尾速和反应力,但根据日常狩猎的难易度看,她笃定自己的强大翻了倍,只是缺乏验证这个猜想的对手而已。
她倒是希望人类能投放一只恐龙供她练手,可他们没让她如愿,打着“削弱凶性”的幌子投喂冻肉,还连续喂了一月,真把她气笑了。
在她幼弱时期,他们非得投放一头成年三角龙;在她亚成年期,他们死活不肯投喂**,顿顿是死肉,就差给她投喂**了。
她想不通人类的脑回路,就像人类摸不着她的底牌一样。
是日,饲养员投放了一只病死的腕龙。
非成体,总重15吨,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但阿萨思并不介意,时至今日,再棘手的龙病都奈何不了她的铁胃,这可是被雷劈出来的特质。
低下头,她轻松叼起同体重的食物来到电网边。上下颚一合,利齿直接切断了食物的脖颈,坚硬的颈骨在“咔嚓”声中支离破碎。
咀嚼声非常瘆人,两名饲养员打了个寒颤,赶紧离开她的地盘。直到坐进旋转球,两人才松了口气,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
“它咬腕龙的骨头
就像我们在吃薯片,居然能那么轻松?这样的咬合力我只在霸王龙吃肉的时候见过,肯定有4万牛顿了。”()?()
“我真佩服苏珊,她是怎么做到耐心看它进食的?那个魔鬼的咀嚼声!哦上帝,我感觉它像是在嚼我的骨头,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旋转球离开了,另一个旋转球慢吞吞地进入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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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腿脚不便,略显蹒跚地走入升降笼,按下按钮,缓缓地升到高处。彼时,吃个半饱的阿萨思从龙腹中抬头,一嗅到熟悉的气味便果断丢掉食物,一步步朝她走来。()?()
苏珊已经老了,她的腿似乎出了问题,并不能站太长的时间。
她不能让她等。
“中午好啊,小**。”苏珊连护具也不穿,从笼子里探出手,“怎么吃得满脸都是,是食物很对胃口吗?”
通常,人与恐龙的对话是人的独角戏,但阿萨思比较有“人情味”,她往往会喷出带着血腥味的口气或是打几个表示嫌弃的响鼻,以做出“好”或者“不好”的回应。
很快,苏珊就沐浴在恐龙的鼻涕里,她摇头失笑,拍了拍恐龙的牙齿转入了正题:“托你的福,我今天必须洗个澡了。有一次我带着你的气味去见迅猛龙,可把那四个小家伙吓得够呛。”
阿萨思的喉咙里传出低低的吼声,前肢抬起,高兴地抓了两把树,直把树薅秃了皮。她像是在笑,嘲笑迅猛龙的“胆小”和“害怕”。
“小**,我的好孩子……”她叹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的膝盖出了点问题,需要在游客中心的医院治疗,以后不能常来了。”
“以及,公司在昨天下达了通知,他们决定在今年六月展出‘暴虐霸王龙’,并让努布拉岛全区开放,再次
推行二十年前夭折的‘侏罗纪公园’计划。”
二十年前?
初听这个计划还是研究员嘴里的“十年前”,没想到一眨眼十年又过去了。难怪她觉得苏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六月,还剩三个月。”苏珊计算着,“公司已经开始做宣传了,但你的同类……它可不是乖乖呆在笼子里让人随便看的草食动物。它不是你,它对人类充满敌意。”
“风暴季前期,他们把人全放在一个岛上,万一出事就完蛋了。人类没什么本事,放在侏罗纪只是恐龙的肉餐。”
苏珊没留多久,最后因膝盖疼痛离开了旧区。
阿萨思目送她的旋转球没入森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食物,不过她已经失去了进食的兴致。
不知为何,针对即将到来的六月,她的心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一双猩红的竖瞳,又迅速回忆起它的原貌,一遍遍复盘着它攻击的手段和路数。
顶级掠食者的危机感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她明白。
*
2015年6月8日,关于“暴虐霸王龙”的门票限量发行,引来了大批拖家带口的人类,他们几乎把服务区挤到爆满。
广播的音量加大
了,播放频率增加了,时间从早到晚,内容不是注意事项就是失物招领,以及帮粗心大意的家长寻找走失的小孩。
机械音一遍遍在空中回荡,随风传出很远很远。人类的旅游日常确实痛快,可恐龙的规律生活却不再来。
难熬啊……阿萨思把头塞进落叶堆里,依然无法隔绝广播的噪音。她如此,能听见的恐龙也是如此,它们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整觉了,再这么下去一准得疯。
遥遥地,她听见了恐龙此起彼伏的吼叫,困于笼中的它们只能凭此宣泄不满。直至半夜,广播才不再响起,恐龙逐渐消音,她总算进入了梦乡。
翌日,阿萨思被巨大的螺旋桨声吵醒。
她烦躁地仰头望去,就见天空被电网割成一块一块,而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在“网格中?()_[(.)]???♂?♂??()?()”
缓慢飞行。
它在她的上空逗留许久,似乎在寻找落脚点。但电网笼罩的范围实在太大,为防发生意外,他们还是落在了较远的地方,再徒步走来。
来者有四人,两个是眼熟的饲养员,一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克莱尔,还有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只听克莱尔叫他“西蒙()?()”
。
西蒙?
好奇怪,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耳熟又想不起来,是她身处实验室的时期接触过的人吗?
正思考间,一行四人已经走到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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