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寒冬还在继续,码头却越发地热闹了,到处都能见到排队买卤豆的大人、跑出来玩耍的小孩以及报名竞聘各类岗位的待业人员。

海面上有艘海船即将靠岸,船上的水手们远远看到这场景都有些震惊。

尤其是看到码头上有不少老弱妇孺的时候,他们更是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他们家乡的码头吗?

女人、老人和孩子们怎么都不怕冷了?

以往他们出门时都得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生怕外头的风雪把她们冻病。

为什么现在他们还没靠岸,就已经听到了孩子们的清脆笑声?小孩子是安静不下来的,只要有他们在就总要弄出些动静来。

水手莫吉是一只沉默寡言的鸥鸟,他听到了岸上的笑声,但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

一会他就要回家了。

家中现在只有他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他哥哥结婚住到了妻子家,只能偶尔回去看望她。

更糟糕的是,邻居也是一个可怜的寡妇带着她才十来岁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也很难帮上忙。

可他不得不离开家,因为在沃野行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养活他自己以及他母亲的好工作,而当水手则可以得到丰厚的薪酬。

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总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才想。

水手莫吉在心里祈祷起来:“不知我的好妈妈现在怎么样了?真希望她没有遇到任何需要我这个儿子在身边的意外,要不然我的心这辈子都不会安宁。母神在上,请保佑保佑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吧!”

近乡情怯的水手莫吉正这么想得出神,就听有人在甲板上喊起了他的名字:“莫吉!莫吉!”

是他的水手朋友,一个最爱凑热闹的金发小子,叫金珀。

金珀一边说话,人也一边朝他跑过来,兴奋地说:“你快来看,你快来看,你喝一口酸酒去甲板上看看!”

莫吉说:“马上就靠岸了,还喝什么酸酒?”不等他拒绝到底,金珀已经把自己兽皮酒囊的酸酒往莫吉嘴里灌了一口,拉着莫吉就往甲板上跑。

所有没活干的水手都已经聚集在船头,伸着脖子往岸上看去,若非船上的规矩是没有船长允许不能中途化鸟,他们恐怕都已经齐刷刷变成鸟直接飞回岸上去了。

莫吉本来不想凑热闹,却还是被好友拉到栏杆前。他抬起头往岸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天穹上有着相互追逐的快乐鸟群,而码头上有一大群人围在船即将靠岸的地方,翘首盼望着他们归港。

站在最前头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穿着衣柜里最好的一条棉布长裙,戴上了平时不怎么用得上的老花镜,正努力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她和其他等在码头上的人那样,眼睛里满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思念之人的渴望。

莫吉难以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感觉自己眼眶都热了起来。

他们沃野行省实在太穷了,物产也太过贫乏,以至于即便有这么个海港在也鲜少有货船会靠岸,只有在冬天最冷的时候船长才肯绕路放他们回一趟家乡,看一眼阔别已久的家人。

这种严寒天气,他们每次都得冒着风雪回到家中才能看到家里人。

莫吉抹掉了看见亲人后止不住往外涌的泪水,哽咽着说:“别在这里干看着了,我们赶快把船开回码头去。”

众水手如梦初醒,也都卖力地跑去帮正在当值的水手一起忙活,效率空前地高。在沉重的货船靠岸以后,水手莫吉一马当先跳了下去,奔向他那将近一整年没见到的母亲。

母子两人用力地拥抱在一起,怀抱是温暖的,整颗心也是温暖的。

其他水手也如梦初醒,纷纷跳下船去紧抱住来迎接自己的至亲之人或挚爱之人。

在掉过眼泪以后,他们才问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不是应该待在家里吗?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鸟族,冬天都是极其畏寒的。

雄鸟必须出去狩猎,凭借着千万年进化出来的强健体魄尚且还能忍耐严寒,雌鸟、老鸟以及幼鸟却是很容易被冻死在外面。

更何况他们沃野行省本来就比其他地方要冷。

他们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众鸟七嘴八舌的讲述之下,水手们才知道这也是最近才发生的变化。

现在码头上再卖一种神奇的卤豆,不仅吃着非常美味,还能有御寒增益!

她们每次换上一斤卤豆冻在冰雪里分几天加热了吃,再顺便吃点别的主粮,就可以自由地在外活动好几天。

水手们不可思议:“真的有这样的食物?我们在其他码头从来没见过!”

现在江灼灼这位领主在码头上的评价已经彻底变样了,听到有人质疑卤豆增益效果的真实性,不少鸟都骄傲地解释:“这可是我们新领主带来的神奇卤豆,不信你们也去排队买点吃吃看!”

虽说水手们都可以靠体质硬扛,可身上能暖和一点的话谁又愿意遭罪?

他们总感觉自己的母亲/妻子/孩子看起来都比自己暖和多了,脸上的红润不是冻出来的,而是她们此时浑身暖洋洋的表现。

水手们纷纷前去整点薯条连锁店排队。

这卤豆还限购,一人只给买(或者换)一斤,说是要让更多能得到御寒效果。

众鸟都非常理解,并且由衷感激她们这位新领主,每次买到卤豆后都会诚心诚意向母神祈祷,希望母神能赐福于她们的领主大人。

在她们朴素的想法里头,要是领主大人一直健康幸福,肯定会给她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江灼灼正在进行自己每天的飞行训练(指从城堡飞到码头看看有什么热闹可以凑)。

当小圆鸟抵达整点薯条连锁店,落到自己的专属降落位上时,听到的就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母亲正在教导她的水手儿子——

“必须要祈祷,而且必须要虔诚,知道吗?”

哪怕儿子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当母亲的依然对儿子有着绝对的血脉镇压。

那儿子正是水手莫吉,他认真点头:“我记住了。”

他非常感激那位能让他第一时间见到母亲的新领主,所以拿到自己那盒卤豆时十分虔诚地向母神祈祷起来。

这样的情况在他好友金珀身上也发生了,不过压着金珀祈祷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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