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舟听罢，总觉其中有颇多疑点，若非他亲眼见过师兄分身，知道师兄对辟邢的态度，只怕也得怀疑是辟邢约架在前，在天堑一战中动了手脚，他道：“那时，你和师兄都已是大乘中期，纵是偷袭暗算，天下又有几人能打得过你们二人？况且，天堑之地本是一处不稳定的空间，只有同时进入的人，才会被传送到一个地方，偷袭者又是如何确定你们位置的呢？”
杨善无奈摊手，道：“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若是没有人横插一杠，他和楚云陵的恩怨，早应该在百年前解决了。
沈逸舟问：“可有怀疑之人？”
杨善摇摇头：“我想不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魔族。”
“那你醒后，可有什么人追杀过你？”
杨善道：“确实有，你也知道我是辟邢，出门在外，有点意外也很正常嘛。不过和当年偷袭的人比起来，差得太远，不是同一拨。”
杨善的确不知是谁偷袭了他。自从他醒过来，记忆变得非常混乱。关于天堑一战发生的事，宛如一面打碎的镜子，四分五裂，尽管他仔细去想，也很难全部记起来。
而关于偷袭者的部分，尤其碎得厉害。
他只隐约记得，偷袭者很强，打斗结束得非常快，他甚至没机会放出魔尊印，便已落败。纵观三界有这般实力的，杨善自问没得罪过。他最多就在魔界打过几个魔头而已，因此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是谁。
杨善道：“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楚云陵知道了。毕竟当年他也从天堑中活了下来。”
“等找到师兄了，再问他吧。”沈逸舟没再深究，他顿了顿，一个心中按捺已久的问题还是没忍住：“你是怎么躲过照光镜的？”
“我没躲，我都打算见势不妙跑路了。”杨善看了看沈逸舟，道：“难道不是照光镜的问题？”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神色各异，沈逸舟道：“不是吧？镜子真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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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时间后，银阙殿的中央大殿，出现了两个踮着脚的鬼鬼祟祟的身影。
“没回来，师尊应该还在丹霞峰。”雕花纹龙的柱子后面，沈逸舟下巴一扬，示意杨善：“你再去试试？”
杨善从柱子后探出头，左右张望：“你确定没有其他弟子吗？”
沈逸舟道：“肯定没有，我已经用灵识探查过了。”
“那你不早说。”杨善甩甩衣袖，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没人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做贼的。”
“我小时候就想这么玩，但没人陪我玩过。”沈逸舟道。
杨善转过头，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不让我使用灵识的理由？”
沈逸舟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是金丹期，万一你的灵识伸出去碰到了其他人怎么解释。”
“行嘞，谢谢师叔您老人家。”
沈逸舟还扒着柱子，杨善朝他一招手：“过来一起照。”
沈逸舟踮脚飞快跑来。
照光镜还没有转移位置，只是隐匿了镜身。沈逸舟施展一个显形术，与人高的镜子缓缓显露出来。
“还真是……出问题了！！”
只见镜子里呈现出两个人，与外界的模样完全相同，不论是杨善还是沈逸舟。
沈逸舟心中急躁：“完了，宗门宝物坏掉了！我到底要不要上报啊？！不行，上报了根本说不清！”
杨善微微眯起眼睛，比起镜子坏了，他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他问：“如果使用阳镜克制阴镜，阴镜是不是会变成一面普通镜子？”
沈逸舟正焦头烂额，想也不想便否认道：“不可能，阳镜在师尊那里……”
杨善问：“你上次见到阳镜是什么时候？”
沈逸舟道：“那是——”他忽然顿住，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怀疑阳镜不在师尊那里，而在师兄那里？！”
沈逸舟有些难以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宗门宝物已经随着师兄一起失踪了百余年？可为何师尊从来没提过？
不对不对！师尊为何会把宗门宝物交给师兄？
如果是阳镜克制了阴镜，那是不是代表师兄回来过！
师兄回来太清宗了！？
沈逸舟内心掀起一波又一波惊涛浪潮，最终化为口中一声叹息，他在想：“如果师兄回来了，他为什么一直避着不见呢？”
杨善则想：“楚云陵是天悟仙尊的弟子，他本就熟悉银阙殿，再加上他大乘境界的修为，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也完全说得通。那他又为什么会帮我躲过照光镜呢？”
这一发现，使得二人的心情不约而同地变了。
半晌，沈逸舟又想到：“也许不一定是师兄，万一真是照光镜的问题呢？”这般想着，他道：“一切都还只是猜测，阳镜是否真在师兄手中，尚且不能确定。”
杨善回过神，道：“也对，不排除是照光镜出了问题。”
二人的关注点截然不同，又达成了奇妙的共识。
这时，杨善的弟子玉牌震动了一下，传来了消息：今日放一天假，阿善能陪我熟悉一下地方吗？
杨善回道：我来找你。
谭病马上道：我已经在莲花峰了，可是进不来银阙殿的法阵。
沈逸舟同时看到了消息，放开法阵，二人往外走，在大殿外和谭病碰了头。
谭病已经换了新的校服，一身白青色，仪容雅正，步履沉稳。
沈逸舟见了他，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师尊不是说，丹霞峰正在考校弟子的水平吗？”
谭病抿唇一笑道：“我自幼身体不佳，只好博览群书以增学识，故而答得比别人稍快些。”
沈逸舟给他鼓掌：“不错，不错，看来以你的天赋，很快就能成为祁师叔的亲传弟子了。”
谭病道：“嗯。”
杨善道：“对。”
沈逸舟：“……喂我客气一下而已。祝你成功。”
二人同步点头。
沈逸舟沉默，突然想起来什么，朝杨善道：“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虽然你现在是亲传弟子，但还是要到【云水心】上课的。”
杨善问：“你也去上过课吗？”
沈逸舟终于笑了，道：“没有。”不等他问，沈逸舟道：“你肯定想问为什么对吧，因为当年师尊心疼我体弱多病、力不能支，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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