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点头,“是啊,花完了,还不一定够花的。以前不认真花钱不知道,钱是真的不经花。”和现在拿钱去买厂开公司什么的,她平时花的那都是小钱。

现在这年头做生意,几万到几百万、几千万的本钱都有,她是没想过要拿手里头的房产去抵押贷款砸钱进去的。暂时就只有她账户里的23万和还没到账的拆迁赔偿款一百来万,再多就没有了,她的胆还不够大,不敢使劲嚯嚯钱。

周大婶想问她是不是在开玩笑,见陈今说得认真,觉得陈今说不准还真的都花完了。至于花到哪里去了,她也就不问了。

不是买房就去买地皮去了,有个搞房地产的大舅,还愁她没门路去买地皮?说不定,陈今是把钱往她大舅公司里投了。

看看人家的家里人,再看看自家的,瞟到前面非要站在人群里头的陈文星,现在他是不怕别人笑话他了,又跑出来到处显。

开完会,村长把各家能拍板做决定的喊去探个底,谁家要不要一起做事,提前先说一声,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陈今家就她一个,自然是要过去的。扫一圈过去,除了陈八姑和她,其他家都举手了。就连陈文星,也说要掺和一把。

大家也在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大家就都把目光落在了陈今身上。

就连村长也惊讶了下,然而,见陈文强三兄弟都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显然是都早知道情况了。

村长没问,但陈文星没忍住问:“三妹,村里的投资你不参与?”

“村长问的是现在,我现在没钱,我就不参与了。要是以后我又有钱了,到时候再看看。”

“你没钱,呵呵,三妹你真会开玩笑。”她没钱,鬼才信。

陈今看了他一眼,道:“说没钱就是没钱,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又不能在存折上多写几个零。”

不了解情况的,其实还真的不太信:陈今都赶上三趟拆迁了,她能没钱?除非

“文强,你那又有什么好项目了?咱们都一个老祖宗的兄弟,还是一起长大的,你吃肉,也带兄弟们喝一喝汤啊,是吧?”

大舅摆摆手,乐呵呵地笑道:“做点小生意罢了。要是真有合适的,肯定是要找我们老陈家的兄弟了,这个不用你们特意和我说。”

也没说

陈今是不是把钱往他这儿投了,反正他就客气说几句。他现在都避免自家人往家里公司投钱,更不可能去找村里的其他人了。公司还是少些说话的人比较好,永信比起他更独断,就喜欢自己拿主意,少些家里人的掺和。公司毕竟是要留给永信管的。

陈今说现在没钱就先不参与了,到时候要是有钱了肯定是要投一份的。

她真是这么想的,但好些人都默认陈今就是不想投资,所以才这么说。不过,她想不想投是她的事,其他人主要看的还是村长和她大舅怎么说、怎么选,大家就觉得跟着他们做准没错。

村里请来做饭的大厨厨艺好,每样菜都很大份,特别像以前在村里办大事的席面。

那会儿要争着夹菜,个个化身泼妇。现在一个比一个斯文,陈今倒觉得,好好的饭菜没看起来那么香了。

隔壁桌,陈文豪被人一直问桥西村的时候,就挑了最近新鲜的事说。

“桥西村马路对面那一片地,程氏集团也要拿下来,现在已经在谈了。人家谈得比桥西村的顺利,下周就要签协议了。本来桥西村还在磨磨蹭蹭,想着七月份都不知道能不能签完字。现在好了,人家马路对面那片地,已经定了七月份开工,桥西村的人着急了。”

“有些人出尔反尔,抽了签要去测量了,还闹死闹活说不肯拆了,要加钱,几家联合在一起说要去市政府拉横幅哼,他们也就会拉横幅了,动不动就是要拉横幅。看吧,人家转头就把马路对面的地拿下,现在开发商的人不着急了,让他们想好了再决定。”

“钱还没到手,就有好几个天天往外跑去跟人家聊生意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外头随便一个人都敢和人家谈生意。还好拆迁款没下来,也就最多被骗几千块钱。”

“还有人在村里拉生意带出去歌舞厅玩的,带人出去试试手气玩玩牌的,什么人都有,派出所管都管不过来。”

陈文豪说着,豪迈地灌了杯啤酒,骂道:“一天到晚地闹,还去我们派出所拉横幅,真是”

这个派出所副所长做到他这个份上,真的憋屈得慌。

陈今为他掬了一把心酸泪,太难了。

桥东村的人还真长见识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肯定是桥西村的人太差劲了才会被人盯上,不然怎么他们村拆迁

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事呢?

大家默认忽略了陈八姑家的陈永强。他那都不用别人盯上,他是自己上赶着出去跳坑里。

陈今在这桌,真是听不下去了,他们真以为自己那么大聪明大老实才没被坑呢?

当然是因为村长让人守得劳,外头乱七八糟的人进不来啊。村长威信够,还能镇得住人,把他们那些小心思都给掐得七七八八。还有个人口多的木塘村挡在他们前面,所以幸运地逃过不少坑而已。

不过,陈今转头回去问:“文豪叔,桥西村马路对面那块地的规划出来了吗?是建商品房还是建商场或者娱乐场所?”

陈文豪赞许地笑了笑,三妹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道:“还没有定,不过村长放出消息说,应该是要建商场,鼓动大家拿房子。”

要是建的商场,以后也是人流汇集点,附近有工业园、科技园,就不缺租房的人,附近有吃喝玩乐消费的地方。等到以后郊区那一片工厂都搬迁走了,要是地皮卖出去改成建小区楼房,那就更多人了。相对应的,肯定会有配套的医疗、教育陆续跟上。桥西村那位置是真的不错的。

“这么看,桥西村那的房子,以后是值得买一买的。”

随即,就有人问到陈今,“三妹,你是要的房子吧?你家的房子到时候卖不卖?”

“不卖。”陈今看过去,问这个话的是老支书的老婆赵大花。见她还想多说,陈今直接道:“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再说就不礼貌了。”

话里另一个意思就是: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大花: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不礼貌了?

陈今哼哼:你们什么德行,我这两年还没看透?

陈今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回去继续吃饭。正好又上了一道菜刚好摆在她面前,她立刻夹起了大鸡腿。陈永安也眼疾手快地夹到了另一个,边吃还边道:“现在没人抢鸡腿了真好,是吧,三姐?”

“都好。”陈今一看这桌都是熟人,直接上手拿着吃。

她这是吃得香了,三表哥几次给她使眼色,她都没看到。叹气。

村里这个聚餐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不用他们收拾,请来做饭的人都包揽了这些活计,桌椅碗筷都是他们带过来的,甚至还会做好这一块地的卫生

村长说,下次村里办事,还是请这家,靠谱又实在,主要是省心。

陈今觉得,村里的聚会越来越没意思了。

周大婶也道:“确实是没意思,听她们说来说去,都是些老黄历,我去批发市场走一圈,听到的都比他们说的有意思。”

陈今哭笑不得,她说的没意思和周大婶说的没意思,差别有点大。

拆迁前,村里团结,大家都差不多一样,不管是哪家都沾亲带故的,都一个祖宗下来的兄弟姐妹。现在大家勉强还都一样,有钱有房子,除了个别两个自己作死的,其他人过得都算是滋润。

但是,她已经能看到日子再往后,大家的差距越来越大,以后还能这样说说笑笑、骂骂咧咧地坐一起吃饭?

即使是村长,也要撑不住“族长”的威严了。大家见过的“世面”多了,从小被灌输的老思想正在被外头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冲击,有人还能恭恭敬敬地在祠堂里躬身上香,实际上眼里已经没有眼前的供奉台了。

有人提议下次去会所,被周大婶喷了。

“你们去就去,让我知道谁敢叫我家陈文明也去,你们不怕我拿着刀上门帮你们家剁菜,你们就喊。”

别说是陈今了,某几个叔伯心虚地不敢和周大婶对视,只有文明叔还在一个劲地发誓:“我不去,我真的不去,他们喊我了,我也没兴趣去啊”

“你最好没有。你们也最好没有。否则,哼!”

看吧,“文武双全”的周大婶在桥东村的霸主地位无人能撼动。

陈今看了眼宴席散去又被锁起来的祠堂大门,掂了掂大橘,大步跟上大部队。

路过桥西村,她这次特意去看了桥西村马路对面的那一片地,确实插上了好多个大大的“拆”字。有人正在地里丈量、做记录。

心里发笑,她当时随口一说可能人家改成去拆桥西村对面,没想到还真的是要拆啊。

不过,开发商是打算两边都拿下。就不知道桥西村的人慌不慌了。

之前还想着拿捏人,现在谁要是不赶紧签字、耽误了拆迁,怕是要接受来自村里人施加的压力了。

聂荣最近在外面跑他的大客户,没在桥西村,可惜了,不然还能找他打听下情况啊不对,她回家去问沈百川不

是更快?

但今天问不成,她直接跟着去了玫瑰园,晚饭在大舅家吃。

二舅一家跟着她的车过来。

“三妹,我们商量好了,就拿房子。”二舅和二舅妈和陈今说了他们的决定,陈嘉也说:“我也觉得拿房子好。”

她是喜欢玫瑰园、翰林苑这样的大房子,但买这房子对他们家来说,不实用。一套房,顶好几套,又不好出租,不划算。还不如多些别的房产,等爸妈以后退休了,像三叔、三婶这样收收租过日子,不知道多好。他们家也没到需要这种大房子撑门面的地步。

自从闹过之前瞒着申请出国的事情后,陈嘉就参与了家里存款、房产的“管理”,家里头的东西,她心里都有个数。做决定的时候,家里三个人投票打算。

这样最好了,陈今很是赞同二舅他们的选择,以后他们五家还都在一块出租房子。到时候还能继续请蒙冲表哥帮忙管出租、收租的事情。

说完了房子的事情,其他人都问她怎么想到开个公司了,还问了她打算。

家里的事情就这样,和一个长辈说了,其他长辈也得说,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她就知道跟着过来,肯定是免不了要被问这事的。

把之前的说辞又翻出来说了一遍。

总结就是:手里有点钱,觉得这行业还行,自己感兴趣,就试试看。

说得好像是要开个小卖部似的,还试试看?

大舅不拆穿她,人前轻轻松松,人后忙忙碌碌。

等长辈问完了,三表哥叫她到一边去,道:“旅行社到七月份要追加投资,你还够钱?”

“加多少?”这是他们四个人都已经通过气了的,陈今早有心理准备。

“我们四个每人十万,还有第二季度的分红。准备去其他市开旅行社了,前面得花不少钱。”三表哥道:“你不够就提前说了,我还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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