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镝傲然道:“于是我心中暗自不屑,如此大好河山,怎好白白落在你们这些蛆虫的手里?”

“于是我索性化名颜镝,留在这里不走了,正好为我大夏筹谋,夺得这片锦绣江山!”

“我精心谋划,进入尚书府,甚至连十年后的朝堂之路都打算好了。”

“没想到,我才迈出这第一步,就碰见了燕然这个妖人!”

“真是天妒英才……”

“给我滚一边去吧!”

最后这一句话,颜镝才说了一半,就被燕然从旁边一脚,把他踢了个元宝翻身。

只见燕然站在颜镝面前,冷冷问道:

“就你还天妒英才?还文武兼修?你还要脸不要?”

“你处心积虑想出了这么个计划,才半天工夫就被我破得干干净净,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自吹自擂?”

“你被我看透了心肠奸计,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从始至终你哪一步不是一抬脚,就踩进我给你挖的坑里?”

“还有……看你写的那破玩意儿!那特么也叫诗词?”

燕然说着一回身,手中湘妃竹笔,“啪啪啪”地敲了敲那扇屏风。

“武德司校尉,你不过一介武夫而已!”颜镝躺在地上,居然还冷冷地向着燕然道:

“你能认识几个字?就凭你也配指责我的诗词?”

“……哎!你干什么?”

还没等颜镝说到一半,就发现面前的燕然,手中笔在砚台里一蘸。

然后他猛然转身,手上龙飞凤舞,笔下文不加点,在那扇屏风上写了下去!

当颜镝向着燕然的笔迹看去……

笔意恣意狂放,好似云飞鹤舞,笔锋酣畅纵横,犹如怒海惊涛!

好一笔狂草!再看诗词的内容……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

“这!”

颜镝刚刚才被这一句中的深情隽永震撼。

却猛然见到燕然已经写完了下面,那一连三短句!

这一咏三叹,犹如三把巨锤接连而至,重重地击打在颜镝的胸口,打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这时的众人也围了过来,要说在诗词方面,这里面的高手也着实不少。

那苏尚书是从科举中考上来的,杜伏龙更是出自宰相之家,当然是见识不凡。

就连苏家的青莲玉柳两位小姐,在诗词鉴赏方面的眼光也是颇为不俗。

可是当他们看见这首词,由燕然写下的下半阙,全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今那扇屏风上,一首《青玉案》已经全部写好,上半阙是颜镝的……

“一夕烟雨满屠苏,画桥远,月如初。小窗诗成又几幅,杨柳垂遍,孤舟古渡,望断天涯路。”

当他们再往后看……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最后的三叠短句,竟犹如天外飞来、无尘无垢、深情隽永、世间难敌!

苏青莲和苏尚书,一霎是心中剧震,看着屏风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她们知道,这得是一生看惯风云的老人,心头由衷而发的感慨,得是一生情伤之人,凝聚成的心血如潮!

这题诗的人,胸中得有多少深情,才能写得这般刻骨动人。他得有一副怎样的肝胆心肠,才能发出这流传千年的感叹?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仅此一句,足以青史流传!

相比之下颜镝之前所写的半阙,虽然才气过人,却也寻常……什么事就怕比!

如今看来,颜镝前面的半阙词,简直就是在名花旁边配了根狗尾巴草……差距足有从这到西夏那么远!

颜镝完全傻了……

他满脸惊骇,死死盯着屏风,一口一口的往里吸气,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忽然间,他满脸疯狂地大声喊道!

“‘鼠目寸光’这四个字,燕某原物奉还。”

燕然把这那支笔向颜镝身上一扔,冷冷说道:“跳梁小丑,井底之蛙!”

“欺我大宋无人乎?”

……

“好!当真痛快!”

这一下,苏尚书都忍不住大声叫好!

你没看刚刚那颜镝,把他狂得都没边了?

可是他大放厥词还没放完呢,燕然就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刚刚这半阙青玉案,当真是写得太过精彩,脸打得也太狠了。一时间就连杜伏龙和呼延决他们,都觉得腰杆硬了起来。

谁说我大宋无人?你看看你看看!

什么狗屁西夏才子?还不是被燕然一个反击,吓得他舌头都缩不回去了?

这真是提气啊……当真畅快淋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颜镝这才喘过一口气,目眦欲裂地向燕然怒道。

“武德司校尉,”燕然却笑着答道:“大宋一武夫而已……横扫夏贼足矣!”

“你!”这下把颜镝给气得,干张嘴却说不出话,心头如遭重击!

他绝望地望向那扇屏风……那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诗词,现在却成了他无尽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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