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哪里挡的住这样的诱惑,皇帝太想知道是谁杀了他的承王,一着急便要下旨了。

这旨一下,汪伯全可就麻烦了。

知谏院刘羽赶紧出面阻止皇帝下旨,刘羽作为谏院的主官,他不出面还有谁会出这个面。

“官家,这都是林大人一面之词,官家岂能听信林大人的一面之词而擅作决定,再怎么样也得听听众臣的意见。”

“汪大人怎么说替朝廷出过不少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如此草率处理汪大人,如果硬要处理汪大人,那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就太不谨慎了。”

刘羽一席话刚讲完,马上就有大臣出来附和。

如果让刘羽阻止得逞了,那承王案就难破,林哲必须把刘羽按住了。

“刘大人,承王在你眼里轻如鸿毛么?你竟如此帮嫌凶讲话,汪大人是替朝廷出了不少力,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肆意胡来。”

“承王虽然干了一些坏事,但轮不到汪大人私下处理,汪大人完全是为一己私利对承王下手,且现在只是合理调查汪大人,你急啥?我们退一步来讲,如果汪大人是清白的,那谁也不会来刻意冤枉汪大人。”

林哲几句话便抵住了刘羽,可叹刘羽还想作无畏抵抗,偏那些重臣们没一人出声。

汪伯全这会已经有点绝望了。

其实从汪伯全去找承王买官开始,汪伯里就应该明白他的处境。

这么多年以来,陆知心一直在利用汪伯全,却不曾施以援手,尤其是从买官这事就可看出来。

即便朝中冗员甚多,如果陆知心重视汪伯全的话,给汪伯全外甥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还是能办到的,偏陆知心没办。

在这节骨眼上,皇帝趁势让内侍官宣布汪伯全还押大理寺,接受大理寺的全面调查,汪府也一并接受调查。

这旨意一下,汪伯全立马瘫倒在地上。

刘羽无力回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羽有点纳闷,陆知心他们怎么不振耳发声?难道汪伯全成弃子了?

皇帝下这么重要的旨,陆知心他们居然没反对,林哲既开心又疑惑。

没想到今日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汪伯全拿下了,也可能是林哲抛的诱惑太大了。

陆知心他们也想看看究竟是谁杀了承王,毕竟只是调查汪伯全,只要他没对承王下手,谁也冤枉不了他。

皇帝的旨一下,殿前禁军便在内侍官的指引下把汪伯全押走了。

估计是押住大理寺了,林哲也顾不上和太子打招呼了,赶紧跟着殿前禁军走,必须尽快对汪伯全和汪府展开调查。

在宫门口,卫立告诉林哲一件事情,天刚刚亮,从汪府分别驶出了三辆马车,不约而同的出城了,现在沈玄己派人跟踪了。

林哲有点不安,这汪府动作蛮快的,已经在撤退了。

“卫统领,立刻通知沈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截住这三辆马车,把三辆马车和马车上的人控制住,另外派一队衙役立刻去封锁汪府,不准汪府的人进出。”

卫立有些不明白。

“大人,真的要封锁汪府?”

林哲答道:“卫统领,是要封锁通议大夫汪伯全的府邸,动作要快。”

“好的,大人,属下这就安排。”

卫立说完赶紧吩咐手下人去办了。

林哲则坐着官轿在一队护卫的护送下回了大理寺,刚好殿前禁军押着汪伯全也到了,把交接手续一办,汪伯全便关进了大理寺的诏狱。

这时的林哲并不急于提审汪伯全,他得先把汪府及外围搞清楚了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还得跟大理寺诏狱的新牢头冯一新沟通一下。

冯一新刚从汴山书院来大理寺,此前他在汴山书院一直负责管理仓库。

面对这么一座诏狱,冯一新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诏狱的复杂程度远胜仓库,好在现在的诏狱犯人并不多。

林哲要求冯一新把汪伯全和大理寺看好了,诏狱哪都可以出问题,就汪伯全这不行。

冯一新点了点头。

“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看好诏狱和大理寺。”

见冯一新答应的响亮,林哲这才放心和匆匆赶来的卫立前往汪府。

已被封锁的汪府显得有些喧哗。

汪府管事汪平似乎不太搭理大理寺衙役,他根本没把大理寺衙役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他们家老爷才是真的神,这些大理寺衙役算哪根葱。

林哲瞄了一眼嚣张的汪平,对衙役说道:“这厮不老实,先小扁一顿,要是再不老实拖出去暴打。”

林哲的话就是命令,二衙役上去就扁汪平,下手还蛮狠的。

汪平被打的哇哇直叫,汪府的人见状瞬间安静了。

林哲点着汪平的鼻子,问:“前不久你家老爷是不是安排你干了一件大坏事?你从实招来,不然会打的更惨。”

汪平捂着被打肿的脸。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老爷从不安排我干坏事,大人怎会这样问?”

林哲白了汪平一眼。

“你家老爷今早被抓了,一顿酷刑下来,你家那个老爷全招了,你不招是不是想替你家老

爷扛着?”

林哲虚晃一枪,企图诈汪平一下。

汪平摸不清林哲所说是真是假,要是老爷真招了,那就麻烦了。

可汪平又担心林哲使诈,正犹豫之时,林哲又发话了。

“你是不是不想招?不想招的话乱棍打死算了。”

林哲说着即示意衙役拖汪平走。

汪平一听要乱棍打死他,立马急了。

“大人,小的一定如实招,我家老爷那天的确失手闹出了人命,那是一个月高风高的晚上,我家老爷喝高了,正坐轿回府,因东京汴梁城这一向不太平,小的便多带了些府中护卫。”

“不想在一条偏僻的小街上被另一顶轿子挡住了去路,我家老爷大怒,当即和另一顶官轿的人吵了起来,另一顶轿子的人自称是承王,脾气也是大的很,当时还下轿打我家老爷。”

“我家老爷当然很生气,借着酒劲便和承王扭打在一块,在混战中我家老爷双手不慎卡住了承王的脖子,可能是长时间没松手吧,那个承王没了。”

哇靠,真牛!明知是承王还与之对打,且一上来便使狠手,是耍酒疯么?

林哲总感觉哪不对,他关心护送承王回府人的下落。

“你家老爷把承王干了,护送承王的几个人呢?他们也被你们干掉了?”

汪平答道:“护送的都杀了,主要是为掩盖罪行,那几个人当晚便弄出城掩埋了,承王则伪造成前几次官员遇害现场一样。”

“当晚参与的护卫每人都发了一笔跑路费连夜跑路,他们也知道自己杀了人,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当时开封府捕快就在附近巡查,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我家老爷酒醒之后非常后悔,可事已至此只能是这么着了。”

“那今晨三辆马车是怎么回事?马车上都有谁?”

林哲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汪平明显一怔,他似乎不想说这个,可还能由着他吗?

林哲眼一瞪,说:“赶快讲,没时间跟你啰嗦了。”

汪平看林哲一脸的凶相,他知道瞒不住了。

“大人,是老爷的大娘子跟几个儿子,老爷吩咐他们离京暂避,大人这么问,是不是已经抓住他们了?小的在这恳求大人放过他们,他们与这事没有任何瓜葛,大人你就行行好。”

汪平对汪府还是有点感情的,这个时候还在替他的老爷考虑,只是杀王爷是重罪,一般是要诛九族的,林哲有些可怜汪平,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在担心别人。

“你讲的似乎与汪伯全讲的有所不同,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漏什么?另外汪府内还有谁参与了,如果有你必须把他点出来。”

林哲继续诈汪平,不把汪平榨干,林哲不得罢手。

汪平挠了挠后脑勺。

“大人,小的已经事情讲清了,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至于小的和老爷所讲有所不同,可能是认知不同,府中参与此事的都跑路了,除了老爷和小的。”

汪平讲到这停住了,他似乎认为他已经交代清楚了。

林哲这个时候不好再强逼了,但心里有一个疑问,杀王爷这么大的事,汪伯全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会留那么多知情的活口,这不正常。

汪平说的未必是真的,可事情己经到这一步了,林哲根本不可能再费时费力查一遍了,林哲便让汪平签字画押了。

下一步林哲将回大理寺去对付汪伯全,有汪伯全大娘子和儿子在手,量汪伯全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个汪平也需押回诏狱再审,看诏狱的大刑能让汪平再想点事么?

林哲为慎重起见特意和卫立在汪府溜了一圈,初步估摸了一下汪府,然后才押着汪平回大理寺。

一回大理寺,林哲便提审了汪伯全。

汪伯全却对林哲爱理不理,他仍认为林哲没确凿证据,只要自己嘴严一点,林哲便拿他没办法。

汪伯全似乎在做垂死挣扎,林哲对此颇感好笑。

为了让汪伯全多嚣张一会,林哲故意啥都不知,而后才跟汪伯全摊牌。

当得知管事汪平全招了,自己的大娘子和几个儿子被抓了,汪伯全懵了。

汪伯全怎么都没想到才这一会工夫,林哲就把所有事都办了。

现在只能怪自己当初心太软了,留下了管事汪平这个祸根。

大娘子和几个儿子也送走的太迟了,偏偏等到汪府被监视才送,简直愚蠢至极。

如果自己稍微果断一点,也不至于搞到今日这被动局面。

汪伯全必须救下自己的几个儿子,如果他们受诛连了,那一切都完了,汪伯全必须与林哲做一场交易。

既然是做交易,那汪伯全必须拿出货真价实的东西来,否则以林哲的聪明不得理。

“林大人,即便你有管事口供,那又怎样?你没有关键物证,我一口咬死没有做过,这个案子你认为你好审么?”

汪伯全也不是吃素的,,他讲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有管事的口供无其他证据,实难定汪伯全的罪。

林哲自然不认可汪伯全所讲。

“汪大人,你杀的可是王爷,你认为你能轻易逃过吗?未必你的面子能盖过王爷吗?你是不是还认为陆中

书会为你不顾一切么?”

“陆中书要真有此意,刚才朝会上就会为你讲话,可陆中书就是没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陆中书不会为一个杀王爷的嫌凶讲话,陆中书可是有底线的,你触碰了陆中书的底线,这是陆中书所不能忍受的。”

林哲几句话说的汪伯全根本答不上话了,林哲本来还要讲的更严厉的。

你已经是陆知心的弃子了,你还挣扎个啥,可话到嘴边,林哲又把话缩了回去。

汪伯全也是聪明人,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他只不过在这作垂死挣扎罢了。

“汪大人,想想你那几个儿子,你不认罪他们会好过么?如果你认罪,林某一定让你的大娘子和你那几个儿子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他们随身携带的财物也不会动他们的。”

“林大人,此话当真?”

逆境中的汪伯全最想听的便是这个,他必须尽最后的努力保大娘子和几个儿子的安全,至于那些个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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