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暗香浮动。

许清妙泡过药澡,换上清凉的天蚕丝小衫,搭配一条丝绸薄裤,正披散着黑发站在窗边乘凉。

屋外的栀子花不知何时悄悄开了,幽幽的清香随风吹来,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已退下,无人打搅。

许清妙看了眼同样洗漱好,正端坐在小桌旁看信的许恪,一双眼睛专注而平静,信里大概说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好看的眉锋微微蹙起。

待他看完,修长的手指捏着那信纸凑到火烛上,点燃丢进了洗笔池里,转瞬即逝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有一瞬的肃杀之气。

许清妙心中触动不由走近,出声问道:“哥哥,可是遇到麻烦事了?”

许恪轻轻摇头,黑眸看向她,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拉近身前,轻声回答:“不麻烦,跟我们关系不大,烧了就好。”

他不会告诉清妙,那是一封关于大皇子结党营私的弹劾信,他猜送到他手里的也只是这些弹劾信中的一封,今晚接到这封信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人。

他不准备理会,就当他从没见过。也不管他如今是不是太子侍读,他都不会主动卷入党争或者皇子的皇位之争。

许家只做纯臣。

许清妙颔首,哥哥不愿说的事情她不勉强,左右不过是公事,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想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却被他一把扶住腰侧坐在了他的膝上。

“哥...”

她靠在他怀里想挣扎,还不习惯被他像小孩子似的抱坐在怀里。

“别动,我们说会话。”

许清妙抬眼看他,光洁的下颌往下是随着说话而滚动的喉结,那里与自己是不同的模样。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处,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跟他说话上,嘴上却应接道:“哥哥想说什么呢?”

许恪低头看着她作乱的手,无奈只能任她指尖拂过,似乎拂过的是他的心尖,几次后,实在忍不住抓着她的手锁在手心,克制地低声说道:“想不想去京郊观星台,这几日天气晴朗少云很适合观星。”

许清妙不由双眸锃亮,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想去的,但哥哥你有空吗?”

许恪略思索,含笑道:“这几日太子估计没心思听课,明日我便进宫请事假,歇个两三日应是无事。”

那些弹劾大皇子的信,连他都能猜到是太子背后的曹国舅出手了,那太子身边人自然更加清楚。

可惜太子年纪小,胆子更小,知晓了这事,恐怕又得“病一场”了。

他虽教导太子读书,却跟太子身后势力并不亲近,这也是皇帝将他安在太子身边的一个原因。

许清妙开心地捧着他脸亲了一口,亲完又羞涩地躲进他的怀里不肯看他。

许恪不由浅笑,“就这么开心呢?我也是有私心的,既想陪你游玩换取好感,又想趁机避开京里纷乱。”

许清妙额头蹭在他脖子间,毫不介意道:“哥哥说什么呢,这怎么是私心,我们夫妻一体,如今既能避开麻烦又能有时间陪我,一举两得的事情,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许恪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搂着她低声笑:“怎么办,有些不想遵医嘱了。”

许清妙微楞,转瞬又明白过来,抬手往他肩膀捶去:“不许说。”

“不说,那去就寝可好?”

许清妙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抬脚想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阻止。

“搂紧我。”

许恪单手搂着她的腿,将她抱起来了。

不过三步的路,顷刻间,俩人便躺倒在拔步床里,床幔被他扯下,外面的烛火没有熄灭,微弱的光透过床幔照在俩人身上。

他们心里都知道,今晚甚至明晚他们都不能发生点什么,但还是抱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许清妙觉得自己感觉还好,虽然想与哥哥贴更近,但就这么听着他的心跳也能睡着,可他好像不行。

明明冷清清的一个人,此时却浑身滚烫,特别是搂着她的那双手,时不时抚过她的肌肤,克制又留恋,总让她感觉下一秒他就快忍不住了,却又能稳稳地落在她的背后紧紧抱着。

她不由想起,有一年的冬至日,他因受寒发烧在家休养,王氏带着年幼的她去看望。

清冷的屋里,只见他烧得整张脸都通红,却还是倔强地靠坐在书案前,手不释卷低头看书,一旁小厮用拧干的湿毛巾时不时给他额头降温。

他的坚韧或许与生俱来,但她还是看了心生怜惜,那时候她就想帮帮他。

“哥哥,你难受吗?”

她还是明知故问,细白的手指穿插在他的指间,轻轻摩梭着他的指骨,侧脸贴着他的下颌,一下下感受他喉间滚动。

“还好,你别动,等你睡着了就好了。”

许清妙听出他的话外音,看来他前面这些日子跟她睡在一起都伪装的很好。

“可是,我还睡不着,哥哥需要我帮你吗?”

她的声音如一汪清泉流过,带给他短暂的舒解,许恪难以抗拒,“不后悔?”

许清妙摇摇头,她是看过画册的,而且昨晚跟他都那样了,夫妻间有什么后悔的呢。

许恪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火热的唇凑近,亲着她耳垂,“那辛苦你了。”

许清妙起初不理解“辛苦你”这话的含义,一心只想着让他好受些。

半个时辰后,她的两只手酸的像不是自己的,他却还没好时,她才欲哭无泪的后悔了。

“好了吗?”

她埋在他胸口,颤颤巍巍地问他。

她忘了他们是成婚三年的夫妻,熟悉的身体早就习惯了彼此,她的手根本不够。

许恪低沉如水的声音响起:“快了!”

不给她机会再催,只低下头堵着她的唇亲得更加放肆,舌尖勾着彼此,你来我往,抵死纠缠。

他也失算了。

直到夜深了,星星都暗淡了,许恪才低声叫水。

许清妙喘息着望向头顶的床幔,只觉得眼花缭乱,那顶盖上的鸳鸯戏水绣图似是活了一般。

水花都溅到了她脸上。

就这么失神的呆呆望着,直到身边人拉起她的手擦拭。

她很想自己起来拿皂粉洗几遍,可真的太晚了,她浑身无力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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