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中书侍郎郭亦镇在自家府上快活似神仙,那边林哲在承王府忙前忙后。
等一切搞清后,林哲这才返回大理寺。
然让林哲没想到的是韩静居然在大理寺等他,看韩静的架势似乎等很久了。
林哲想起白天自己那样针对韩静她爹,现在突然面对韩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林哲其实也不想这样,要怪只能怪韩静她爹霸着承王府不放手,这怎么行?
皇帝虽然和承王关系不好,但也轮不到韩秉来接管承王府,韩秉哪有资格接管承王府。
韩静看到林哲来了挺高兴,上来握林哲的手。
“你没动酒馆老板吧?酒馆老板是好人,是底下人使坏,小惩一下底下人就可以了。”
林哲说:“你心肠也太好了,你要知道这行为罪名不轻。”
“那就放了他们,他们也并不怎么坏,只是有些贪财。”韩静还是为那几个人求情。
林哲有些意外,韩静刚说小惩一下就可以,现在直接说放了他们,这转变也太快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犯了法的,小惩一下也是应该的。
林哲说:“你怎么不问他们怎么要抓你?”
韩静答道:“我知道呀,他们跟我说了,有人高价请他们抓我几个时辰,要不是公主在,我不会让他们抓人。”
韩静极力替那些人说话,就是为了无罪放了他们。
林哲自然不能说什么了,他叫牢头彭武放了昨晚抓的那几个人。
韩静见林哲听她的了,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庞小娘子对你也有意思,她不惜重金清场就为了与你单独呆一么,你看她可有动心?”
“哪有动心,昨晚林某费了不少工夫,就想早点解决此事,奈何庞小娘子总不肯走。”林哲似乎有点身不由己。
韩静似乎不怎么相信,酸酸的说道:“不可能吧,庞小娘子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想娶她的公子哥从这排队要排到城外去。”
林哲不以为然。
“你说的过于夸张了,庞小娘子也就那样,你呢,想娶你的公子哥也不少吧,不知道林某有没有这个福气?”
林哲也蛮谦虚的,还说有没有这个福气。
韩静还是那口气。
“那么多美女主动示好于你,你的福气多了去,你要是有心过几天就可派人到我家纳采了。”
韩静这话让林哲吃惊。
林哲没想到韩静又提纳采之事,现在去韩府纳采那不是自找无趣么?
不遭她爹一顿臭骂才怪,到时一定会传的满城风雨,被人取笑那还是轻的。
林哲可不会这么鲁莽行事,去韩府纳采至少得等韩秉气消再跟他搞好关系之后。
另外还得事先知会皇帝,得皇帝的首肯,不然真没办法进行。
这里边的方方面面复杂着了,无论那个环节出问题都将功亏一篑。
林哲此刻只能找借口拖延。
“哎,真不凑巧,刚接了大案子,是关于近期一系列凶案的,这里边也包括了承王案,此时去你家提亲不合时宜,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跟御史的弹劾。”
林哲故意把情形说的很严重,不然韩静不得相信。
韩静果然有些上当了。
“那我姐的案子要查么?”
林哲答道:“当然会查,不过你姐属自刎,查到也不能怎么地。”
韩静叹了一口气。
“也是,连承王都薨了,还能找谁算帐,那你总共有几起凶案要查?”
林哲说:“总共有四起凶案,都是朝廷大员级,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亦或是谁看他们不顺眼,连承王这样的都敢下手,足见凶手不是一般人,这几起案子其实都不好查,林某本不想接的,是强压下来了,要是破不了案子估计会有一波猛烈的弹劾。”
韩静不解的问道:“你没推脱吗?”
林哲说:“推不掉,能推掉林某肯定推掉,他们就是想我破不了案子,他们才好发威,不过要是万一走运破了案,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林哲说着瞟了韩静一眼。
韩静也看了林哲一眼:“那就好,那你至少又可高升一级。”
林哲说:“那也很难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你还没用膳吧,要不我叫小厮送几个菜来,咱在这对付对付。”
林哲不想再出去用膳了,出去用膳得带一大拨护卫保护,太麻烦了。
韩静说好,然后挑了一个好位置坐下,似乎已做好用膳准备。
林哲看韩静认真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他打了声招呼,出去安排衙役备膳,而后进来继续和韩静聊天。
林哲一直忘问韩静为什么要同意他们抓你,这会想起了林哲便开口问韩静。
韩静说:“公主不是在那盯着么?我怕公主难缠,刚好他们向我禀告有人出高价抓我们,我索性就同意了,我主要是挫挫公主的锐气,让她吃吃苦头,别有事没事跟着。”
林哲有些不能理解:“那你还不得跟着吃苦头,你不吃苦头,公主很容易看出来。”
韩静说:“我吃点苦头算什么,重要的是给公主苦头吃,不然以后有得缠了。”
韩静这理由
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
“其实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应付,公主那天也并未想怎么样,那天一切还好。”林哲有些心疼韩静。
韩静一言带过。
“己经都过去了,就不说它了,咱聊点别的。”
刚好衙役送膳进来了,林哲问:“都查验过没有?主要怕有人下毒。”
衙役说:“都验清了,保证没人下毒,并且小的全程跟着厨师,没人有下毒的机会。”
“那就好,你先下去。”林哲吩咐道。
衙役点头说好,而后走了。
韩静甚是惊讶,她等衙役走后便问道。
“怎么还有人在膳食中下毒么?你得罪人了么?”
“是得罪了,所以必须注意,如果哪天忘了很有可能会被人毒翻,先前在外用膳没验毒,没中毒己属万幸,现在必须验毒,不然很容易被人撂倒,并且以后要减少在外用膳,把风险降到最低。”
林哲这话让韩静很不安,韩静有些发愣。
林哲忙将菜肴摆上桌,而后是盛饭,最后招呼韩静过来。
“来,随便吃点。”
韩静没动,她似乎被膳食可能被下毒吓住了。
林哲只能笑着解释一下。
“放心,衙役己验过,保证没有毒了。”
韩静这才回过神来,人过来了却好半天没敢挟菜,下毒的阴影仍笼罩着她。
林哲说:“那好,林某先替你试试菜,等试好了你再吃。”
韩静这下反应过来了,边挟菜推脱。
“那倒不用,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我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林哲说:“不用奇怪,这只是做个预防而己,你不用当真的,还有大理寺现在加强了防备,你在这很安全不用担心。”
韩静的心这下总算放下来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林哲趁热打铁正想问韩府的情况,沈玄差人来禀告,说是有紧急公事要处理。
林哲有些不解,都这个点了,哪有什么紧急公事要处理?便问了一句。
“是啥子紧急公事?有那么赶吗?”
进来的衙役不肯直说,只是说沈寺丞在处理,请大人过去做主。
林哲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沈寺丞也不是乱来之人。
进来的衙役又是一脸的稚气,想来他们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林哲于是跟韩静说了声便出了偏房。
偏房外,沈玄正焦急的等待着。
见林哲出来了,沈玄立马迎了上来。
“大人,陆小娘子来了,她急着要见大人。”
林哲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陆子潇可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是不明显添乱吗?
这陆子潇要是看到韩静在,那不得大发雷霆呀,韩静看到陆子潇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俩人撞一块简直是东京汴梁城的灾难。
这情形不容林哲多想,林哲很快做了部署,令沈玄赶快收拾正房,把炉火生好,同时准备几个拿手菜,没有任何问题的拿手菜。
沈玄领命而去。
林哲则在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陆子潇此番来短时间内不会走,只有先把韩静忽悠走,这不利的局面才会有所转机。
林哲想好后快速返回了偏房。
偏房内,韩静吃得正带劲,见林哲来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是什么紧急公事搞得连膳都不能用了?”
林哲随便编了一个由头。
“是关押在诏狱的犯人吃饱了没事干闹事,已经在紧急处理了,林某等会再去看看。”
林哲表情镇定,从外表上看怎么也看不出他在撒谎。
韩静没有任何怀疑,又问。
“诏狱关押的犯人多不多?”
林哲答道:“不多也不少,都是些罪大恶极之徒,好担心他们会冲出来再疯狂作恶。”
林哲故意把犯人说的比较凶残,好让韩静心生害怕自主离开大理寺,这样的话林哲的目的就达到。
可韩静听了林哲的话不但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很镇定。
“大理寺不是有众多衙役么?几个凶徒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要是敢冲出来,尽管动刀好了。”
韩静一脸的自信,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
林哲有些失望,他可不能在这待久了,万一陆子潇情急之下找过来了,那就糟了。
林哲得先去安抚陆子潇,首先得顺利离开偏房。
韩静还是很好哄的,林哲三言两语就搞定了韩静,顺利出了偏房直奔正房。
正房内,娇俏可人的陆子潇正翻找着什么。
林哲凑过去一看,呵,陆子潇正看一本帐本,一本林哲从未见过的帐本。
“你这东西哪来的?”林哲轻问。
陆子潇俏皮的看了一眼林哲。
“你半天不来,我就在这四处看了看,这以前是那高力赫的办公房吧,东西就在这夹层找到的。”
林哲看着突然冒出的夹层,又看了看陆子潇。
“你也太能干了吧,这都能找到,这夹层没点定力找不到。”
陆子潇随口道:“我就随便一翻,刚好碰到的,要是你来早一点,说不定就翻不到
了。”
林哲有些不信陆子潇的话,哪里会这么凑巧?
从外观看,这夹层设计甚是巧妙,肉眼很难被发现的。
再说高力赫没有那么蠢,这么容易就让你发现了,那他还怎么混?
况且上回刑部侍郎曾墨也偷偷来过,一无所获的曾侍郎也不是傻子,他找不到你陆子潇凭啥找得到。
然林哲虽对陆子潇有疑惑,但他更关心帐本的问题。
“是记什么的帐本?”
陆子潇手拿帐本,说:“我看不懂,你自己看看。”
林哲拿过一看,说:“等会再看,先说说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陆子潇有些不明白。
林哲说:“你的事大了去,你这个点来不怕危险么?那么多朝廷官员都遇害了,你还敢独自出门,你真以为人家不敢动你?”
陆子潇不以为然,说:“我都在家被关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出来,朝廷官员遇害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官。”
陆子潇一脸的理由,似乎还有一肚子的委屈。
林哲把帐本揣好。
“那可未必,你是高官家的小娘子,又经常来大理寺,如若对你下手,你爹是必向大理寺兴师问罪,大理寺如何应付?你面对凶徒又当如何应付?”
林哲把危险这么一摆,由不得陆子潇讲歪理了。
陆子潇还是不以为然。
“都好几天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林哲脱口而出。
“当然想了,不想才怪呢。”
林哲话音刚落,沈玄在外敲门说膳食己备妥。
林哲立马叫沈玄送进来,同时对陆子潇说:“你大概还没用膳吧,一起用点。”
陆子潇也不客气,说:“好,就陪你用点,另外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我不回了,就在大理寺凑合一晚。”
陆子潇说得很简单,却把林哲吓了一跳。
刚好沈玄端膳食进来,林哲不好说什么,等沈玄摆好出去后,林哲开口了。
“这不好吧,你又留宿大理寺,这流言蜚语那不得把大理寺都给淹了,再说大理寺乃邢狱重地,你一大家闺秀长时间呆在这不好。”
“哪不好了?你是不是嫌我在这会影响你和其他人幽会?”
陆子潇一针见血,猜得还是蛮准的。
林哲一阵胆寒,看来陆子潇不笨,总赶她回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眼下只有先送韩静回府,危机才能解除,韩静没有陆子潇这么刁蛮应该好哄。
林哲于是先招呼陆子潇在桌边坐下用膳,顺便逗了逗陆子潇让其开心一下,而后林哲找了个借口开溜去偏房看能不能把韩静摆平。
韩静膳用得差不多了,正在那无聊。
见林哲进来了,韩静自然是高兴的。
“搞定没?”
林哲装着很难的样子。
“不好弄,那些恶徒都不怕死,难办哦。”
韩静一点都没怀疑林哲。
“那怎么办?咱在这安全吗?”
林哲还是很难的样子。
“那倒不至于,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府吧,现在的东京汴梁城不太平,等下我派几十名护卫护送你,等明日咱再找个机会见面,你看怎么样?”
林哲很替韩静考虑,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吻,韩静根本没怀疑。
加之林哲允偌明日再见,韩静自然欢喜有加:“那好,我先回去,明日见。”
韩静很爽快就答应了林哲,让林哲很是惊喜。
林哲马上调了三十名护卫送韩静,这阵势不可谓不大。
韩静有些不安。
“不用这么多人吧,这样是不是太过显眼了?其实就派几个护卫远远跟着就行了。”
林哲不肯。
“这点护卫一点都不多,三十人护送还得小心行事,小心人家暗算你。”
林哲说完又转身吩咐卫立。
“一定要安全送至韩府,送到后即刻折返,不得延误。”
卫立点头说好,马上着手出发事宜。
韩静还是有些不舍,几次回头看林哲。
林哲有些理亏,不敢直视韩静,却突然发现陆子潇从不远处走来了,这可不得了啦。
林哲情急之下顾不上韩静的感受了,立刻勒令卫立出发。
卫立自然不敢怠慢,火急火燎的催着韩静走,还好人多,又是晚上,想来陆子潇没看到韩静。
林哲只停了一会,再去瞅陆子潇却没看到陆子潇的人影了。
林哲有些意外,第一时间奔向正房,看陆子潇是否在哪?
陆子潇果然没在房中,这说明林哲刚才没眼花,陆子潇的确是出来了,可一会工夫人去哪了。
林哲有些惆怅,正想找陆子潇,神出鬼没的陆子潇又现身了。
林哲有点无奈。
“你又上哪去了?大晚上的能不能别乱走,大理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这样很容易被巡逻的衙役误伤的。”
陆子潇眼一抬。
“那有这么夸张?我不就在门口转了转么?刚才前面聚集那么多人是咋回事?”
陆子潇似乎看到了三十名护卫护送韩静走,还
好她只是远观,不然就能看到韩静了。
林哲把心态稳住,告诉陆子潇,刚才只是一点合理调动,防范可能出现的意外。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要早点回府,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这时间一久,你爹肯定会发现你溜了,万一你爹满城寻你,大理寺岂不要背上拐卖人口的罪名。”
林哲一步一个套,最后说到了拐卖人口的罪名。
陆子潇一脸不屑。
“这都说的哪跟哪,怎么越说越离谱?我主动到大理寺来和拐卖人口挨的上边吗?”
陆子潇可没这么好忽悠,她不认可林哲说的。
林哲只能坚持。
“林某都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现在东京汴梁城一片混乱,一系列凶案连毛都没查到,大家都加强了防备,你哪里能例外?”
陆子潇白了林哲一眼。
“怎么,你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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