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指挥
“来了多少暗族？”安陆立刻问道。
前来通报的士兵说了个数。
帐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吸气声，不知是谁没控制住。
“仙族，是不是该给个交代？”赤珀将面前的茶杯一扔，怒气冲冲，“怎会如此凑巧？”
别说赤珀，就连栖迟也觉得这一切太巧了。
暗族突然来袭，苍浔击退对方后紧追不舍，消失在峡谷中。期间为保证后方补给安全送达，仙族派了一支精锐部队前去迎接，同样失去联络。
在这般情况下，暗族大军再次来袭，且数量庞大。
很明显，暗族有备而来。
“巧不巧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戎煌瞥了一眼赤珀，“魔族难不成怕了？”
“怎么可能！”赤珀一掌将桌案拍成两截，“我们魔族最是勇猛！”
安陆无心其他，已安排侍从传令下去，立即应战。
“只有仙族，怕是不够吧？”栖迟悠悠道。
“妖族本就前来支援南部，自是会参战。”戎煌道，他手一抬，身边侍从即刻退下安排。
栖迟颔首，视线落到魔族与鬼族方向。
“我等也愿意参战，只不过……”鬼族将领说着，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暗族实在厉害，如今小仙君不在，该由谁指挥大军？”
栖迟心里冷笑。
真不愧是鬼族，这时候了还想着避开一切麻烦。
明面上是在问由谁指挥，实际上既点名了因主帅失误导致大敌当前无人做主，又在询问众人，接下来该谁担责。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已经落入暗族圈套里，接下来只怕是难以应对，极大可能会吃败仗。
栖迟将视线挪到赤珀身上。
以赤珀的性格，此时极有可能揽下此事，从而证明自己，顺便诋毁苍浔。
可没想到的是，赤珀没有这般做。
“如今主帅不在，不如传信于明德殿，问问该如何行动。”赤珀淡淡道。
“赤珀将军，无意于指挥之位？”栖迟问道，面上带着意外的神情，“我还以为以将军之能，拿下此事是轻而易举。”
“小神君抬举我了。”赤珀道，“我虽前来南部支援，但毕竟不是主帅，如何能担得起指挥之责？”
栖迟感到不对，赤珀不应如此。
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深思对方所想。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来？”栖迟指了指自己。
戎煌：“当然可以！”
赤珀：“不行。”
栖迟与戎煌立刻望向赤珀，就连鬼族面上都露出惊讶之色，同样看向赤珀。
“并没有收到中天传信，小神君如何能出任指挥之位？还是先问问中天，或是……问问主帅，是否要让小神君替他指挥。”
听完这番话，栖迟便明白为何赤珀没有揽下指挥一事了。
他想以一场失败的战事，将苍浔彻底毁了。
现下不论是等中天答复，还是询问苍浔，都只会是暗族大军踏平此处后才能得到结果。
而如此一来，身为南部主帅，且事发时就在前线的苍浔，定会被追责。
她眼神渐冷，“你的意思是，以我的身份，不配在此指挥了？”
“当然不是。”赤珀摆手，“只不过指挥之位过于重要，还是慎重为好。况且，南部本就有主帅，不是吗？”
“苍浔如今行踪不明，你的意思是要苍浔下令，才能让栖迟指挥？”戎煌都气笑了，“如今大敌当前，你倒是突然守规矩了。”
“主帅既然没有下令，那问过中天之后自是也可以。”赤珀面上没有丝毫退却，嘴里翻来覆去只有这两种选择，“流程本该如此。”
“是吗？”栖迟站起身，“按照流程，便是由我指挥了。”
“小神君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赤珀仍在说。
“安陆。”栖迟唤道，“安排下去，准备迎敌。”
“小神君，还是莫要任性为好！”赤珀的语气里充满不满，双眼盯着栖迟，隐含威胁之意，“这般胡闹，明德殿知道了，可不好交代。”
栖迟轻笑一声，“赤珀将军才认识我，那我便好心多说几句，苍浔已将指挥之权交予我，现在整个南部，都该听我的。”
“他何时做的决定？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啊。”
“可笑！苍浔如今在哪都不知道，是死是……”
话未说完，安陆握着剑指向赤珀。
剑尖对着赤珀心口，他感觉怒气瞬间冒出，将要破口大骂。
栖迟赶在他之前开口，“我说了，如今这里，我说了算。”
“我，栖迟，能代表苍浔做一切决定。”
同一时间，所有仙族都拔出佩剑，指向赤珀。
戎煌也站起身，走到栖迟身后。
“你！”赤珀被气得不行，可现下的局势已对他不利，“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我看你要怎么做！”
听到这话时，栖迟莫名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少时一般。
她出生后不久，便被授予神君之称。
虽然世人都称她为半神降世，但这称呼与其说是给她的，倒不如说是给她父母的。
迹烨与婳祎地位过于尊贵，且在各族都备受尊敬，早该授予尊称。可他二人始终拒绝，于是这事便落到了栖迟头上。
长大后，她渐渐明白神君之称背后的含义。
她越来越努力，比同龄人都要努力数十倍，数百倍。
只为了证明，她无愧于这个称号。
当别人从学宫毕业后才上战场时，她早已提前参与战事。一次又一次用自身的能力，凭借着自己的头脑，帮助拿下一场场胜利。
从一开始对她的质疑，到后来数次用事实证明自己，越来越多人真心实意地唤她一声小神君。
她终于担得起这个称号。
没想到如今还会有人质疑她。
栖迟手一挥，赤珀脚底出现一个阵法。
阵法泛起白光的一刹那，赤珀跪倒在地，整个人好似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束缚住，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赤珀急道。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般看不起我。”栖迟走近赤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赤珀将军难不成以为我这一路走来，都是靠着父母庇护？”
没有等到回答，栖迟就将赤珀的嘴给封上了。
她望向剩余魔族，整个营帐内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阵法，“战，还是跪？”
眼神渐冷，宛若神女降世，审判一切，决定着在场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剩余魔族没有丝毫犹豫，纷纷选择应战。
栖迟立即安排一切。
“戎煌，我需要一名将领率军冲锋。”她道。
“小神君，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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