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盛怒,玄尘不禁全身一颤。
箫凛正色浩然,冷峻的目光锋利如刀。
“你说得真好听。”
“正当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昔年你远离朝廷,看似功成身退,实则是演绎了一处大戏,博得贤名不算,还利用先帝恩德,依旧将朝权在握。”
“先帝仁厚,不与你计较,从未点破。”
“朕却不似先帝一般!你该知道,朕是踏着鲜血走上来的!”
话音未落,箫凛竟直接将先帝的秘本,摔在他脸上。
“自己好好看看吧,先帝对你仁至义尽。”
“一直为你保留大司马官职,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希望你能真正洁身自好!”
“先帝将你当做可信之人,可在他病重之时,在朝廷混乱之际,你又在干什么!”
“玄尘!你就不知惭愧吗?!”
劈头盖脸的咒骂声,压得玄尘喘不过气。
手捧着先帝的秘本,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
也许,他是被先帝的恩德所感染,也许他是被箫凛天威所恫吓。
箫凛目光如炬,煞气腾腾。
“还有这些年来,你做过什么事,你以为先帝不知道?”
“你到底是为何入宫的,说
!”
他此话出口,玄尘当时一颤,膝盖发软,跪在地上都挺不起腰。
“陛下,山人,山人……”
“有话说,有屁放!”
“别挑战朕的耐心!”
箫凛直接暴怒。
玄尘不敢再啰嗦,大惊失色间,将他和徐振乾的密谋,和盘托出。
甚至说完这些后,他都想不明白,分明皇帝什么也没讲,为何他就这么不禁吓唬。
现在实话讲明,不但他的计略失效,就连一条狗命,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箫凛这么对他,除了原主记忆外,还猜到了他的目的不纯。
他才借机生事,想着一番恫吓之下,诈出点东西。
没想到,果然有惊喜。
玄尘匍匐在地,全身抖如筛糠:“山人已经把一切道明,恳请陛下看在先帝的情面上,饶过山人不死。”
“你也知道,自己反了不赦之罪?”
玄尘瑟瑟一抖,汗毛倒立。
欺君罔上,当然是不赦之罪。
王法昭昭,他要是不懂,就不会跪在这求饶了。
“古人都说,天子隆恩,陛降群臣,可是你身为先帝之师。”
“不是为国家尽力,为先帝效忠。”
“而今尤为一己私利,欺君罔上,蒙蔽君父……”
已经将天威敛住的箫凛,把玩着手中茶盏,目光索索。
“朕若饶了你,日后群臣,怕是再没人会把朕放在眼中。”
闻言,玄尘还要开口。
“够了!”
一把攥碎茶盏,箫凛寒声言道:“你什么都不要说,看在你是帝师的份上,朕准你自戕。”
“另外,朕还要赐你哀荣,命你就在先帝陵寝外,陪葬。”
一直此后在旁的陈创,见圣旨已下,二话不说,亲手捧上一条白绫。
赐白!
对宣称来说,的确是莫大恩德。
他所犯罪孽,理应腰斩。
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白绫,玄尘懊悔不已。
他要是不答应徐振乾,一直都在山上待着,怎会有如此杀身之祸?
可他忘记了,要不是其有心欺君弄权,能一上来就向皇帝坦白一切,或许他不用死。
奈何事已至此,圣旨降下,再没有可能更改。
一时之间的悲怆,玄尘忽然看透了。
新君手段虽然酷辣,可深明大义,字字句句都押在情理之上。
相比于其他人的下场,对他这个先帝之师,能网开一面,赐白留全尸,更是他重道厚德的表现。
太渊国在他手中,未来也许真的能大放异彩,更入鼎盛时
代。
想他玄尘,一生聪明,不想最后时刻,竟会被徐振乾所惑。
这是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事。
“陛下。”
玄尘一声叹息,抬起头与箫凛四目相对。
“山人还有最后一句话,希望陛下,能赐予解答。”
“你说。”
玄尘手捧白绫,声音在颤抖:“陛下当真,就为了这些事,就把山人赐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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