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玄抬眸望向丹墀之上的太子,冷静答道:“回殿下,奏疏是平山县令义子所呈,据他交代,此奏疏乃平山县令两个月前所拟。平山县令准备将奏疏送往驿站时被歹人诬告,身陷囹圄,直至数日前其义子偷偷潜回府邸盗取奏疏,奔赴京城找到通政司刘瑾刘大人,才得以呈送御案,将永州实情公之于众。”

“竟有此事……”

太子眸光闪烁,一时嗟叹不已。

须臾后,他又问道:“其义子现在何处?可否招他入宫觐见?”

“回太子殿下,”

柏清玄微微一揖,解释道:“其人尚在京城,与其招入宫中审问,不如交由刑部处理为好。”

“刑部?”

太子面上一讶,转眼看向群臣里的刑部尚书严安,问道:“严大人,你如何看?”

严安闻言出列,答道:“微臣无异议,还请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定将此案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 *

二牛被请入刑部大堂,由刑部尚书严安亲自审讯。

“原告二牛,”

严安一声威喝,拍响桌上惊堂木:“状告永州潭城、石城和崎城知府勾结当地豪强,隐瞒灾情不报,强买农户土地,并构陷平山县令贪污纳贿,可有此事?”

“回大人,正是。”

二牛神态自若,气势如牛,直挺挺跪在大堂中央。

“好,照你所言,本官已将三县县令捉拿归案,与你当堂对质。”

严安目光如电,审视他道:“本案尚有些许细节需当事人澄清,可如今平山县令神智不清无法当堂呈供,本官需你代为辅证,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还望大人还主人一个清白,小人在此谢大人明察之恩!”

说完,二牛俯首叩了一个响头。

不一会儿,几名皂隶押着三个身着官袍的人走进大堂,朝严安一拜道:“启禀大人,三名案犯皆已带到。”

那三人见了严安立刻讨乖卖好道:“下官叩见严大人!”

“跪下!”

严安毫无动容,厉声喝道。

二牛死死瞪着他们,三人睥了他一眼,回头相视一笑,纷纷掀起衣摆跪在地上。

“大胆狂徒!竟敢藐视公堂!”

严安见不得他们蔑笑,拍响惊堂木骂道。

三人俱是一震,赶紧磕头道歉:“请大人恕罪,小人并非有意为之,还望大人海涵!”

“说,永州灾情如此严重,何故拖到前几日才联名上报?”

严安面色阴沉,压低声音问道:“还有平山县令为何无缘无故被打入死牢?贪污纳贿一案可有证据?”

“回大人,下官早在六月便已将地方灾情上呈巡抚大人,却一直未见巡抚大人行动。下官不敢得罪上司,因此一直隐忍不发,未有通知朝廷。”

严安抿了抿薄唇,颌下一缕长须微微抖动,“渎职罪是逃不掉了,你再说说,平山县令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拱手答道:“回大人,平山县令贪污公款,用崎城府衙送去的赈灾官银购置私田,因此才被下官打入死牢。”

“你胡说!”

二牛怒喝一声,瞪眼看向他,“主人从未收到过崎城府衙送来的赈灾款,如何贪污纳贿购置私田?”

“哼!”

那人冷哼一声,神情倨傲,一脸鄙夷道:“下官发出的每一笔赈灾款都有吏员记录在册,严大人可去崎城库房查账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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