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腐化的吴帝昏聩无道,残忍暴虐,致使山河破碎,满目疮痍。
蠢蠢欲动的各州势力,割据一方,自行其政,天下已然四分五裂,百姓们无不期盼着有王者一统天下,结束战乱。
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的曲州,反倒一派和谐安宁的景象,只是在风中摇曳,书写八个大字“一人参军,全家吃饱。”的募兵招牌竟显得摇摇欲坠,透出几丝苍凉萧瑟。
全城百姓皆知,曲州刺史是个不作为的,宁可于万贯家财的沈府门前乞讨度日,也决然不入曲州刺史麾下送人头。
十分有眼力见的曲州百姓,竟暗搓搓下注,猜这曲州易主几时?
苍穹里,烟波浩渺,金桂飘香。
犹如青纱帐的浓雾,弥漫在天地间,数丈外,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得并不真切。
直至潇潇落日,沉入山下,‘吱呀’一声,悄然轻启的沈府后门,鬼鬼祟祟探出一抹绿影,紧随其后的女子左顾右盼,嗓音发颤,透着股胆寒心焦,“小姐,外头兵荒马乱不太平,我们还是回府吧?老爷近日来正给您议亲,若是此时不慎被乌龙寨的贼寇得逞将您劫掠了去,那可要小命不保!”
瞧着身前的人儿丝毫不惧,没有停歇的意思,她立马拿话吓唬,“前日巷子里好些人遭了乌龙寨贼寇的毒手,死状惨烈,眼珠子都没找到,这还未过头七,若是不巧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如何是好?”
银珠再想絮叨的后话,早已被施施然行着小碎步的沈悦灵匆忙打断,“甭担心,摸着自个良心,底气十足!老天爷说积德行善,必有福报,本小姐向来乐善好施,帮助贫苦百姓,是妥妥的大善人,才不会撞上这等邪祟。”
好半晌,身后之人没了声息,沈悦灵急忙回首催促,“磨磨蹭蹭,快些,西城的小乞儿们还等着送去银子,好买饼吃。”
哪想到,银珠的牙齿哆哆嗦嗦,指着巷尾口齿不清,“索,索命的来了?”
惊诧的沈悦灵瞬目望去,果然瞧见乌沉沉的雾后,藏着一团艳色,衬着浓墨般的夜幕,凄冽,悲怆。
她莫名联想起前日死在巷口的红衣男子,对上眼前这副景象,仿若真是勾魂摄魄的厉鬼掠来,寂静阴森。
沈悦灵浑身激灵,竖起寒毛,屏住呼吸,随着浓雾后的影子飘飘悠悠,越发逼近,再是禁受不住,磕绊开口,“阿,阿,阿飘?”
话音刚落,惊吓过度的银珠白眼一翻,‘咚’地一声,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沈悦灵的脸色,更是白上两分,“你现在晕倒,和死人有何区别?”说罢,不敢轻敌,着急忙慌朝着银珠踢上两脚,“你倒是醒醒啊!让本小姐独战阿飘?”
可惜,银珠再无声响。
前有阿飘,后是死胡同,即使返家求援,也叫不开门。
再说,她若跑了,银珠必死?
沈悦灵情急之下,操起立在墙角的棒槌,凝望着逐渐放大的红影,咽了咽口水,呢喃自语,“这棒槌可够力?一击下去,可退阿飘?据说身着红装惨死,可谓怨气冲天!到时将本小姐挖心掏肺怎么办?呜呜!最怕的就是人还没死,先上演血腥暴力的一幕,啃手撕腿该如何是好?”
直犯哆嗦的沈悦灵,怵惕不宁,心一横,手中棒槌突然狠狠朝着自个脑门砸去。
嗷呜一声,哽咽嘶鸣,响彻深巷。
沈悦灵捂着刺痛的脑门,嚎叫不止,“头!我的头!都是骗人的鬼话!谁说敲头必晕?”
浓雾后的身影突然顿足。
躺尸不成,时不时瞟上阿飘的沈悦灵,顾不上泪眼婆娑,脑门剧痛,整个人逼不得已严阵以待,高度警戒。
眼瞅着红影再次袭来,孤军奋战的她强迫自己壮起胆,棍棒挡在身前,絮絮叨叨叫嚣着,“冤有头,债有主。本小姐乃是曲州第一大善人,从未做过坏事。那是好人啊!十足的好人,懂不懂!你若是索了本小姐命,下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恐惧,终于在阿飘再次袭来时,聚集到了顶点,彻底爆发。
“啊啊啊!!!”止不住挥舞棒槌,惊叫连连的沈悦灵,闭眼惨嚎,“你,你别过来!本小姐天命大贵,算命的说我可以活成老不死,若是被你提前咔了,阎王爷会生气的!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十八层地狱吗?杀了不该杀的人,是要下油锅、过石磨、被刀锯,定会叫你懊悔成鬼!”
浓雾后的身影再次顿足,少顷,竟然开了口,“在下想问,沈府怎么走?”
凄厉声,恰然而止。
沈悦灵懵了,“欸?”
许是她迟迟不应声,浓雾后又传出追问,“沈府,曲州第一富商,沈年住的府邸。”
这是,死里逃生?
不用死啦!
终于缓回神的沈悦灵,仍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牛头不对马嘴回了句,“你,你是人是鬼?”
响应她的唯有一声凉薄的轻笑,那抹红影缓步而来,似拨开重重云雾,宛若浓墨掩月下的一角瑰色,夺人心魄。
阅男无数的沈悦灵,亦是头一遭见到这般矜贵的人儿,菱角分明的冷峻里,轻削薄唇,尽显不羁。上挑的眉眼,似璀璨的星斗,坠入凡尘。令人无法忽视的是黑眸蕴藏的锐利,明知是飞蛾扑火,依然叫人义无反顾。
忽地,棒槌坠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沉迷美色中的沈悦灵回了些许神志,情不自禁呢喃,“竟是个……妖孽?还是个引人犯罪的小妖精。”
不知为何,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原本冷峻的面容,显得越发柔和温润,眉眼弯弯,竟攒出一个笑,仿若裹挟在身上厚重的冰层,逐渐出现纵横交错的裂纹,簌簌落下,直至崩塌。
他是那般突兀,郑重地自报家门,“在下许东升。”
稀里糊涂的沈悦灵,眨了眨眼,不解其意,“啊?”
美人叫许东升?
他是许东升?
又待如何?
抿了抿唇的他,眉梢微蹙,恍若提醒一般,刻意强调,“在下鹿城城主。”
鹿城城主!
顿时晴天霹雳,沈悦灵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个遍,努力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硬是从嘴里违心地挤出话,“你,你去沈府,所为何事?”
许东升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直瞧得她心慌意乱,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才言明,“在下为曲州第一才女而来。”
她就知道,就知道鹿城城主是为了曲州第一才女而来!
可是,她刚才那熊样,一棒槌敲在自个脑门上,此刻额际直犯突突,就这副惨状,朝着对方说一句,“我就是曲州第一才女”,也没人信呀!
心底特虚的沈悦灵轻咳一声,捏着鸭子嗓似地道:“你走错了,这条路通往沈府后门,是个死胡同。只需沿着山墙走,即可寻到沈府正门,好走,不送!”
正欲落荒而逃的沈悦灵,手腕忽然被人捉住,硬生生被他拽回原处,被迫对视上一双笑吟吟的凤眸,“此地阴风阵阵,若是窜出来不明生物伤了在下,你岂不是要内疚自责?真不护我回府?”
护他回府?
抠字眼的沈悦灵沉默了,还想挣扎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我乃曲州第一才女……的丫鬟,正要出府采买。”
不动声色的许东升,轻佻眉梢,忽然松了手,毕恭毕敬行礼,“见过沈伯父。”
“阿爹?”脱口而出的沈悦灵,匆匆回首,却扑了个空。
当面被人揭穿,任是沈悦灵见过大风大浪,脸皮也涨得绯红,满是窘色。
这妖孽,竟敢诓她!
沈悦灵尚不及怒瞪控诉,耳廓顿时一阵热辣辣的,原是他凑到颊边,低低念起她的闺名,“灵儿竟是这般风趣,我还以为,但凡冠以才女美名的姑娘,都是一板一眼。”
不止吓唬了她,还调戏她!
捂脸急退数步的沈悦灵,薄怒中透着娇憨,拉开安全距离,嗤道:“谁同你相熟,灵儿也是你叫的?”
许东升视若无睹面前的冷脸,不疾不徐追问,“灵儿可是在恼我吓唬你,又揭穿你,落了你的脸面?”
生气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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