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该休息了。

韫月因为自己的车架足够宽敞,除了她和严思卿各自能睡一张两尺来宽的床,丝竹丝雨也能打个地铺,所以不需要再额外搭帐篷,简单擦洗后,和衣而眠即可。

坐了一天的车,也是一身疲惫,各自躺下聊了几句,便都歇着了。

听着车外隐约的蝉鸣,韫月也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韫月仿佛在梦里听到笃笃的叩门声,还想着梦里的声音竟如此真实吗。

忽然她一个机灵醒过来,清清楚楚地听到耳边的叩门声。

那一声声的,像是重锤敲在她心里,心脏都要被敲裂开了。

敲了这么久,却没闯入,应不是坏人吧。

等等,敲了这么久,怎么其他人都毫无反应?严思卿也就罢了,丝竹丝雨不该这么不警醒。

脑海里飞快掠过一个念头。

不会吧?

韫月轻轻道,“谁?”

“我。”短促冷沉的声音,不客气地吩咐,“下来。”

韫月,“……”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才开始大张旗鼓,高调表现对她的看重,转眼又开始偷偷摸摸了,她就这么见不得人?

可人在屋檐下啊。

韫月板着脸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厢门,走出去时,已换上淡然温雅的表情。

已近子时,弯月高悬于空,月色轻轻。

宋亦浔大抵仍是一身玄色,溶于黑夜,若非手提了一盏灯笼,怕都不能让人看见这里还有个人。

“能骑马吗?”宋亦浔问。

一时间,韫月脑子里掠过无数种被五马分尸的惨烈下场,幸得夜色浓稠,他大抵看不到她发白的脸。

韫月迟疑了下,点头。

“走吧。”宋亦浔说了这么句,转身就走。

韫月赶紧赶上,天这么黑,她可看不清楚路。

好在她的担心只持续了一瞬,那盏灯笼的光照在她的前面,看起来宋亦浔就像给她打灯的侍卫。

韫月心绪复杂。

不过走了百来步吧,就看到两匹骏马安安静静地候着。

“上马。”宋亦浔说,灯笼照在马鞍上。

韫月抿着唇上马,宋亦浔又把灯笼递过来,“拿好。”

韫月依言照做,就见宋亦浔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却还牵着她这匹马的缰绳。

“驾。”他一声令下,两匹马一起出发,速度倒不快,身畔有徐徐的风,比白日清凉许多,若不是夜太深,她又怕,简直惬意。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能感觉到地势高了些,像是往深山密林里走。

月光里照不进深林,除了手里微弱的光,一片漆黑。

韫月心砰砰砰剧烈地跳着,提着灯笼的手已经捏出了汗,拂过身畔的风变得阴森森的,连虫鸣蝉叫都仿佛是桀桀森然的凄厉叫声。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那一夜,身边竟还是那个人。

可那时年少无知,那人一句“别怕”,她竟真的就不怕了,安然睡去。

现在呢,他要带去哪儿?重温那一夜的噩梦吗。

韫月止不住地去想象那些可怕的场景,浑身都僵硬了,前面转过一个弯,忽然豁然开朗,周围星光点点,照亮竹林。

不,那不是星光,是悬挂在竹林间的灯笼,错落有致,竟别是一番雅致。

竹林中间有个小池塘,水面上竟还有几只荷花绽放,淡淡水雾缭绕,当真是烟朦胧,水朦胧。

清幽月光落下,竟衬得这里仿佛仙境般。

“下来。”宋亦浔说。

韫月的心境骤然放松了许多。

那盏灯笼似乎也不必再提着,挂在马鞍上。

她随着宋亦浔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宋亦浔好像吹了声口哨,她似有所感,就见一道雪白优雅的身影不知从何而出,展翅飞翔。

月夜,星光,竹林,白荷。

高洁的白孔雀徐徐振翅,似乎还震动了古老而神秘的东西,带来百鸟朝凤的震撼,它飞跃荷塘,飞至竹林,才缓缓停驻,淡红的眼睛似高傲地俯瞰着这两个渺小的人类。

直到此刻,韫月才敢轻轻吁了口气。

太美了,太震撼了,简直无与伦比,她惊喜地几乎要尖叫。

忽然,宋亦浔又吹了声低低的口哨,似乎与刚才那声没什么分别。

白孔雀却得了指令般,再次振翅而飞。

然而这次,它却不是飞向别的地方。

它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拖着长长的壮丽的尾羽,向她飞来。

韫月瞳孔一震,一瞬忘了呼吸,甚至不敢妄动。

就这么看着这样冠绝天下的高洁美丽向自己飞来。

害怕吗?恐惧吗?

或许可能有吧。

然而那一刻,她心里只想着,何其有幸,让这祥瑞的白孔雀,奔赴她而来。

孔雀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就落地了,仍然高昂着透露,用那淡红的眼睛睥睨着她。

韫月似是被它吸引,情不自禁地上前,试探地伸出手,又恐它不喜而僵住。

“它不会伤你的。”身后传来宋亦浔清淡的嗓音。

不知是不是白孔雀飞翔带来的震撼让她仍心潮如沸,这一刻,她都觉得宋亦浔的声音也没那么冰冷了。

她微微偏头,宋亦浔已经站到她身边,她心绪静了静,看着宋亦浔轻轻问,“你能跟它交流?它能听懂你的指令?”

“算是吧,以前跟养孔雀的汪师傅学过。”

汪师傅?

韫月微微愣神,有一阵她很喜欢看孔雀开屏,经常往珍禽园跑,那个养孔雀的老师傅,就姓汪。

他说的是他吗?

韫月心脏快速跳了下。

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吧,她不自觉地用熟稔的语气说,“以前,你都没说过你还会这个。”

宋亦浔嘴角扯了下,“没机会。”

要学驯养珍禽异兽的本事,岂是一朝一夕的事,等他终于学会了,她已经开始疏远他了。

韫月忽然间也想起来,她最着迷孔雀那一阵,大抵就是七八岁。

空气骤然沉寂,还算和谐的气氛眼看着就要消失。

韫月心知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可不能只让他记着不好的事,于是打破沉闷,“你要带它回王都,养起来吗?”

“嗯。”

韫月顿了顿,“那我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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