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酌昭对周时隐会做饭这个事依旧很震惊。

上一次吃到他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在他出租屋,那时候高烧刚醒,正逢饥肠辘辘,她把一整碗都吃光了,她把这种好吃归结为饿了很久吃什么都香上。

这次则是安安稳稳坐在自己家餐厅看着面前桌上这几道菜。

红烧排骨特意炒了糖色,色泽诱人,香气直钻进鼻孔,祝酌昭悄悄吞了口口水。

周时隐撩起眼皮看见她的小动作,鼻音轻轻哼笑一声。

他真的很会做菜。

祝酌昭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时隐。

周时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脸上毫无波澜,自顾自吃起来。

祝酌昭一边嚼着嘴里饭菜,一边默默盘算:干脆晚一点去取他的东西好了,这样就能享受几天好吃的饭菜。

这种私心慢慢滋生,祝酌昭干脆低头一直吃,不抬头怕周时隐发现她“恶毒”的小心思。

她不是对体重严格控制的人,但几块排骨下肚开始胃胀,不能再贪嘴,只好恋恋不舍放下筷子。

菜量的多少周时隐把控的刚刚好,正好是两个人的分量,祝酌昭悄悄盯着最后一块排骨进了周时隐的碗,暗暗惋惜。

周时隐当作没看见她的目光,大摇大摆有滋有味的吃起来,故意给她看。

“诶!”祝酌昭喊了一声,又收住声音。

“嗯?”周时隐音调上扬,一个音节里藏着捉弄人的笑意。

“没事。”祝酌昭瘪瘪嘴,悻悻离开饭桌。

“回来,”周时隐喊了一句,“洗碗。”

祝酌昭转回身,瞪了他一眼:“怎么每次都是我洗?”

周时隐说:“因为每次都是我做。”

洗碗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只需要祝酌昭端着盘子碗走到洗碗机前面,然后放进去,启动,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暗暗吐槽,早就忘了周时隐给她做饭的事。

周时隐起身站在一边,看她几趟折腾,一次只拿一个碗,只觉得好笑。

祝酌昭看他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更生气了,干脆直接丢进去,声音不小。

简单的工作愣是十多分钟才做完,进了洗碗机就不算是她的任务范畴了,拍拍屁股又进了画室。

周时隐则是在外面盘算着晚上给她做点什么。

祝酌昭这个人太有意思了,一边能当拔屌无情不负责任的成年人,一边发着耍无赖不讲信用的小孩性子。

共性是不负责任。

祝酌昭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这么总结一番周时隐眉头舒展,她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他放松坐在沙发上,双肘垫在大腿上,身体前弓,手里捏着艺术展上的亚克力片,大拇指指肚轻轻摩挲。

身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祝酌昭走路没动静,停在他身后,周时隐发现后立刻把亚克力片收进手心攥紧。

原本祝没注意他在做什么,他这么一动作祝酌昭反而好奇往他攥紧的手看了一眼,周时隐莫名心虚。

“进来。”

祝酌昭丢下这么一句话,回身进了画室,周时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愣了一下,跟了进去。

下午正是阳光足的时候,这个房间本来就阳光充足,这会更是亮得不行,周时隐进来的时候甚至适应了下环境,才勉强睁开眼。

祝酌昭不是说画不能放在阳光足得地方吗?怎么自己的画室反而弄得这么亮堂,周时隐不太懂她的脑回路,不过他不懂也不差这一两件事上了。

周时隐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祝酌昭正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

“怎么了?”周时隐挑眉询问。

“脱衣服。”

“什么?”

周时隐怀疑自己空耳听错了。

“我说,脱、衣、服。”

大白天的,就这么空口白牙说出来了?周时隐莫名脸热,皮肤白皙,脸红起来特别明显。

但神使鬼差地听话的脱下上衣,露出少年精壮的躯体。

祝酌昭看了一眼满意点头:“继续。”

周时隐愣住了:“继续什么?”

祝酌昭一脸理所应当:“脱裤子啊,给我做模特。”

脱裤子。

做模特。

牛逼。

在这一刻周时隐是衷心地佩服祝酌昭的。

周时隐站在那大脑宕机了半分钟,没动地方也没说话,祝酌昭脸上忽然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不愿意就算了。”

周时隐又犹豫几秒,咬牙闭眼褪下身上最后一点布料,脖子到耳后潮红一片。

祝酌昭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很快被敛去。

状似不经意,抬眸示意周时隐到自己前面去摆好姿势。

周时隐的父亲就是某美术学院的教授,周时隐再逆反排斥自然也耳濡目染,知道怎样正确摆姿势,只是本来坦坦荡荡的事情,不知怎么格外难为情,躯体动作格外僵硬。

祝酌昭似乎真的认真起来,目不斜视,一点一点地观摩着,在纸上勾勒出形体。

她低垂着头,随意扎着地头发散落下来,搭在肩头,眉眼间恬静温和。

周时隐终于抬眼,大胆去看她的脸。

视线刚好对上祝酌昭抬眼看他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忽而颤动,血气涌上脸,周时隐慌忙躲开视线。

祝酌昭自然捕捉到了他的表情,挑挑眉,笑容玩味,视线往下探。

周时隐感受到她的目光,浑身发热,竟然不争气的......

似乎越想抑制住自己,身体深处就越像潮水般澎湃,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

坐在那一动不敢动,目光直视前方,格外窘迫。

他听见祝酌昭笑着说:“别着急,等我结束。”

谁着急了......

身体反应比他内心吐槽显然真实许多,他甚至无力反驳,只好一张漂亮脸涨红着继续给她做模特。

祝酌昭显然沉得住气,一连画了两个小时,周时隐慢慢也冷静下来。

只是心依旧胡乱塞了些什么东西,始终不敢直视祝酌昭。

祝酌昭起身,把手里画板放在一边地上,朝着周时隐走过来。

这个点太阳快落山了,屋子内光线逐渐缠绵,只剩下余晖映照在地板上,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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