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正值雨季,易家老夫人的下葬之日,天色昏暗阴沉,自黎明起就开始落下微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滴在瓦房上,扰乱了屋内人的清梦。
丁氏扶首坐起,唤着屋外的侍婢:“来人呐!我的头风又犯了。”
她这几日陪着易太傅守灵,不慎染了风寒,昨夜头疼得厉害,所以才早些睡下。
侍婢端来提前熬好的姜汤,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
“辰时到了么?”
“回细君,还差一刻钟。”
“太傅昨夜又守了一夜?”
侍婢点了点头。
丁氏端过姜汤,浅抿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她招手遣退侍婢:“去,去找卢管家,就说细君有要事找他,切记不要惊动了太傅。”
“诺!婢子这就去。”
侍婢伏身退下,片刻后,屋外传来卢管家的叩门声。
丁氏低声唤了句:“进来。”
只见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卢管家蹑着手脚踏入屋内,随即又反手将门扉扣上。
他一边取下身上的雨具,一边说道:“丁夫人有何要事?老奴听说夫人的头风加重,天一亮就前去药铺抓药,这会儿正让膳食房的小厮熬着。”
“有劳你费心了”,丁氏咳嗽两声,或许是风寒未愈,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过,往后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尊称我为‘细君’吧,否则让人听见你唤我‘夫人’,容易引起误会。”
“夫人多虑了,太傅此刻还在灵堂打盹儿呢?这房里也只有你我二人,老奴唤你一声‘夫人’又如何?”
卢管家上前将丁氏搀扶坐起,见她脸色发红,便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哎呀!夫人你全身都在发烫,不行,老奴这就给你请郎中。”
“慢着!”
丁氏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卢管家没站稳,跌在了她身上,两人此刻举动有些亲密,卢管家的手托在丁氏的腰间,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内衫。
“你这是作甚?当心被人看到!”丁氏嗔怒骂道,慌乱地推开卢管家。
卢管家也意识到此举不妥,便也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
丁氏探着头看向窗外,又瞥了瞥房门,确认隔墙无耳后,便小声问道:“那事,你办妥了吗?茗月那丫头真的死了吗?”
卢管家颔首应道:“回夫人,老奴找遍了山匪的营寨,除了那块玉佩,并未找到女公子,老奴心想,女公子孤身一人落入贼窝,就算让她侥幸逃脱,也未必逃得出狼牙山,找不到她的尸首也不能代表她还活着,说不定她早已被山中野兽吃了呢?”
丁氏思忖一番,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她嘱咐丁管家:“话虽如此,但太傅有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些天你还得派人上山盯着,如果找着尸首了,就把她带回来;如果找到的是活人,那......那你就看着办吧,总之太傅这边得让他见着茗月的尸首他才会死心的。”
“夫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您放心,这事老奴给您办妥,至于星儿和晟儿他们俩,还请夫人暂且隐瞒此事,星儿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晟儿还把易茗月当作亲生阿姊来看待,这件事还是不让他们知晓为好。”
丁氏听他提及那俩孩子,蓦地板起一张铁青的脸,小声嗔骂道:“老卢,你忘记我之前再三叮嘱你的事了么?不管往事如何,从我成为太傅夫人那日起,那俩孩子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他们是太傅家的公子和女公子,而你不过是个下人,他们的名讳不是你能随便叫的,明白吗?”
“这……”卢管家浅叹一声,即便心里有怨言,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是日辰时一到,易家老宅奏起唢呐,丧乐一起,抬棺人抬着老夫人的灵柩跨出门槛。
作为老夫人的儿郎,易太傅易庄举着灵牌走在队伍前方,身后跟着老夫人的三个女儿,她们哭红了双目,眼眶湿润,眼角挂着的泪珠仿佛随时要滴落下来。
易家在会稽一带尚属富饶之家,自易庄荣升为太傅后,易家在朝廷上也算站稳了脚跟,易老夫人的葬礼虽算不上奢华,但也比大多数百姓的丧葬隆重些。
送葬队伍排至十里长街,哀乐声穿透大街小巷,银灰色的天忽然间卷来层层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卢管家将事先准备后的蓑衣斗笠率先披在了易太傅的身上,随后又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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