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赶到京兆尹时,番系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来捞关月尧,但见来人是霍去病,却仍微微露出了些许讶异地神色。
“霍侍中今日来京兆尹,不知有何指教啊?”番系坐在案几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因为赶路,额头散下几绺碎发的少年。
他拿腔拿调,故意拖长了话语,看模样似乎想给这些整天搅得长安城内不得安生的少年们一点教训。
“番大人明知去病为何事而来,却在这里明知故问,又是有何指教?”面对旁人时,霍去病早没了面对关月尧时的好耐性。
他太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了,即恨卫家以外戚得势,又恨得势的不是自己家。
舅舅脾气好,待人温和厚道,看人也只看优点。番系虽然为官尚算清明,可那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读书清流的清高模样,却不为霍去病所喜。
装腔作势,沽名钓誉,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与精力。就像现在一样,两人明明都心知肚明霍去病的来意,可番系却仍要装作不知,问上这么一句。
番系被少年毫不客气的反问问得一怔,不由瞪圆了眼睛看向少年:“你!”
可你了半天,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反问。
“哼!”最后他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关月尧当众殴伤他人,已经被我收押进狱中。方才仵作已经为伤者验过了伤,肋骨都被打折了好几根,怕是之后……”
因为仍有些不情不愿地,番系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可霍去病却没有耐心听完他那长篇累牍的说明,番系的话才说到一半,他便不甚耐烦地打断了他。
“要赔多少钱,番大人不妨直说便是了。”
可他那不将人命放在眼中的语气,却似乎激怒了番系。老者不再压抑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拿手指着霍去病地鼻子怒斥道:“霍侍中这是何意?人命在你看来,不过就是这几两黄金之事么?
关月尧因一时激愤打伤他人尚能算得上是情有可原,可如尔等权贵,视人命如草芥,竟与那个虐待妻子的莽夫一般无二!”
霍去病长着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毫不客气的教训。以往那些想要欺负他的孩子,从来没能在他的身上讨着好来。
而大人们即便看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有天子的看重,至少明面上待他也向来客气。
如今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眼见得便是要一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旁人巴结他尚且来不及,又有谁肯冒着得罪这样一位天子眼前红人的风险,为一个庶民说话呢?
可番系如此,似乎验证了舅舅口中说他刚直不阿的评价,让霍去病的心中反而略略消除了些沽名钓誉的做作评价,真的对番系生出了些许的尊敬之意。
“番大人教训的事,是去病思虑不周。不论是升斗小民亦或者是达官显贵,皆是大汉子民。番大人能够一视同仁,想来正是长安城中百姓之大幸。”
霍去病为人虽然高傲,但也向来知错能改。他被番系的一番话所点拨,自觉说错了话,便真心实意地朝着番系拱手一揖,认真自省道。
番系口中尚有千万字对于长安城中横行霸道的权贵们的不满未能喧诸于口,却忽然被霍去病态度认真且诚恳的道歉堵在了半道上。
此时他的脸上仍带着怒容还来不及褪去,嘴里却已经嘟嘟囔囔地说着:“罢了罢了,霍侍中若能明白民生艰难,便也算是难得了。”
说罢,他收敛了怒容,有些颓然地坐回了案几后:“按律当街斗殴致人重伤,当撘二十,向伤者赔付十金与他养伤家用。但念关月尧此举事出有因,应当轻判。
关月尧撘刑可免,霍侍中若是来赎关月尧出狱的,随我书吏下去缴了十金,便可去狱中将人带出来了。”
霍去病闻言大喜,知道这也是番系念在关月尧打人本心并不为寻衅滋事,特地网开了一面。当即笑着又向番系一揖,这才急匆匆随着在一旁侯了多时的小吏往账房缴纳罚款去了。
似乎哪怕他快上一刻,阿尧也能少在狱中遭上一刻的罪。
*
与霍去病所想象的不同,关月尧此时在狱中可谓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起来。
虽然京兆尹中有专门用以关押女性囚犯的牢房,但因为女子犯罪向来不多,因此远比男子的牢房要安静与空旷得多。
然而此时,关押关月尧与许姝的牢房前,却聚拢着几名牢房中的衙役,正兴高采烈地隔着牢房的栅栏,与关月尧说着话。
“关小娘子,您方才那几下当真是解气。不过您的力气可真大,那般粗壮一个汉子也能这样轻易地说撂倒就撂倒了。”
“不不不,这你们就想错了,打架怎么能靠蛮力的,打架得使巧劲。这样对手已经力竭了,你却还存着三四分的力,那你不赢谁赢?”关月尧听见旁人的奉承,不由又得意了起来。
说到兴处,更是毫不吝啬地撸起了袖子,在牢房不大的空间里演示了起来。
“你们看,人体就这么几个脆弱的地方,你们打架的时候找准了位置,一拳一下,管教对方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
双方一个说得尽兴,一个听得认真,似乎都忘了,身为小吏,寻常百姓见了谁不是绕道走。便是再没眼力见的游侠闲汉,也不会无事去寻官家的晦气的。
众人学来了这一身打架的技巧,也是没有用武之处的。
“阿尧,我看你在这牢房里呆的可真是好生自在。既然如此,不如我让番大人再通融通融,让你在这牢房里再多住上些日子?等你将这几个衙役都带出师了,再放你出去?”
这时众人身后,一个凉凉地声音传了进来,少年略带调侃地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密闭空间里来来回回地回荡着,方才还显得十分热络地牢房里,气氛一下便降到了冰点。
“诶?去病,你怎么来了?”关月尧踮起脚尖看向人群之外,好友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说我怎么来了呢?”霍去病看着在狱中仿佛被众星捧月似围在中间的关月尧,心中便不由地来了气。
合着自己的担惊受怕全是一厢情愿,若是自己不来,大抵等出狱阿尧已经混成了这一众衙役的头头了。
关月尧看着好友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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