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花不谢之后,云缺询问起犁术刚才骂酒囊饭袋的家伙是什么人。

“姜熵!”

犁术道出这个名字后,声音都在发沉。

云缺听得有些耳熟,略一回忆终于想起来了。

姜熵,前朝大燕国龙图阁大学士!

大燕王朝百官之首!

姜熵此人的名声很大,堪称大燕王朝的中流砥柱,自从燕国覆灭便不知去向,原来被关在了天牢里。

云缺有点意外。

前朝大燕的很多官员,其实都在晋国任职,晋皇殷子受这一点做得很有心机,从未通缉过所谓的前朝余孽,当今朝堂上的百官,至少有一半都在前朝大燕任职,改朝换代后,非但没被定罪,反而有不少人还加官进爵。

殷子受由此博得个广纳贤才的美誉,被称之为明君。

然而云缺很清楚一点。

殷子受的根基并不牢固,打进天祈城若大杀四方,晋国绝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天下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

殷子受等同于将前朝的皇位与群臣,一并收为己用,这才让晋国迅速安稳。

皇帝的手段,云缺能窥知一二。

但云缺想不通,为何其他人都能被晋皇重用,唯独大学士姜熵被关在天牢。

姜熵的能力,绝非旁人可比,有此人辅佐,晋国将更加稳固。

“难道姜熵不肯归降?”云缺问道。

“不清楚,有关姜熵的事,没人知道也没有卷宗,听说晋国立国之初就被关在这里。”

犁术忌惮的道:“若没有特别的事,大人最好别去姜熵那边,那老家伙极其危险,而且早就疯了,这些年不少狱卒死于他手。”

云缺点点头,记下了此事。

姜熵的处境与自己无关,云缺除了感慨一翻之外,没打算去接触。

现在只等着负易恢复过来,再找花不谢来审讯。

云缺铁了心要从负易嘴里撬出红莲教的线索。

至于抓来的那个教徒,则无需动用法术审讯,对方地位不高,知道的有限,用来当个鱼饵即可。

这两天石头的进展不错,时不时的与对方嘀嘀咕咕。

云缺见差不多了,借口提审,将石头带了出来。

并告知后续计划,将一粒迷心散制成的丹丸与一粒普通糖丸交给了石头。

“给他丹药的时候说是你珍藏的假死丹,肉疼的表情拿捏好,别让他起疑。”云缺道。

“大人放心,这么点小事我肯定办得滴水不漏!”石头心领神会的道。

随后云缺拿出两张画像。

其中一个是八山城的胡子,另一个是火烛使者宏河。

“记住这两个人的模样,只要得知其中一人的下落立刻回来禀报,或者得到你觉得有用的线索,也可找机会溜回来报信儿。”

云缺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若线索有用,一次一百两,今后刑部,你可以当成自己的家了。”

一百两不算少,云缺可舍不得自己掏腰包,这种公事,自然刑部出钱。

石头赌咒发誓肯定完成任务,随后云缺命狱卒给石头制造些看着严重实则不伤筋骨的伤势,将其从新押了回去。

牢门外,云缺躲在暗处盯着两人。

石头龇牙咧嘴,回去后立刻装模作样的大骂狱卒。

“一群天杀的狗东西,有种打死老子!”

石头直抽冷气,皮外伤也疼啊,看得红莲教那教徒直皱眉,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这日子没头了,早晚得死在这里,不行,得想个办法出去。”石头嘀咕道。

“哎,认命吧兄弟,除非变成尸体,否则咱们这辈子出不去了。”年轻教徒叹气道。

“尸体……你倒是提醒我了!”

石头趁机接话道:“进来的时候,我藏了两粒假死丹,只要吃下去,心跳呼吸都会暂时消失,一夜之后即可恢复过来,天牢狱卒肯定当我们死了,尸体会运出城外扔在乱葬岗,如此一来,我们不就能逃出生天了吗!”

“你有假死丹?”年轻教徒惊讶起来。

“当然!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不过这东西很危险,容易吃下后当真死掉,能不能恢复过来,全看运气,我吃一粒,剩下的给你。”

石头将迷心散制成的丹丸塞给对方,自己一口吞下另一粒糖丸,神态狰狞道:“拼了!反正都是个死,大不了早死几天!若能活过来,算我命大!”

年轻教徒见石头吞下丹药,他犹豫了一下,也将丹丸吃了下去,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失去知觉。

云缺见一切就绪,命人将石头与那教徒秘密运走,拉到城外乱葬岗。

至此,一颗钉子被钉在了红莲教内部。

石头能否传回消息,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云缺清闲下来,在自己的房间运转气机修炼。

武夫也需要打坐,以气机不断洗练肉身,达到愈发强大的目的。

但这个过程无比缓慢,没有外力协助,打坐一年也见不到多少进展。

“该去东宫洗澡了。”

云缺默默想着,太子这张长期饭票可不能浪费。

正打算吃过午饭去东宫转一圈,一名狱卒忽然慌慌张张的来报。

“不好了大人!天牢出事了!”

云缺一皱眉,奇怪道:“天牢能出什么事,有人逃狱了,还是有囚犯死了?”

“没人逃狱,也没人死,有位侯爷到了天牢,非得要人!犁大人正在周旋,让我来请大人赶紧过去。”狱卒急急的道。

云缺听得更加奇怪,起身道:

“哪位侯爷来天牢,要什么人?”

“是那位锻纸侯!专门来找阿梅的!”狱卒道。

闻听此言,云缺脸色一沉。

天牢内。

犁术正在满脸苦涩的劝说。

“侯爷您息怒,天牢囚犯都是罪民,关在这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您老人家无需亲自过来,只要您开口,下官帮您出气,饿她三天!”

“饿三天?三天够么!她把我害成了什么模样!”

锻纸侯琴寿四十多岁,眼窝深陷,面目阴鸷,恶狠狠的道:“三年了,本侯在床上躺了快三年才恢复过来!你知不知道太监是个什么滋味?用不用本侯送你去净事房感受一番?少跟我废话,开门!”

犁术还想拖延一会儿,但锻纸侯不是自己来的,带着两名壮硕的护卫,两人均为七品武者,散发的强烈杀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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