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失忆
谢逢春连人带椅被叶青放在院子的墙角。
叶青将手搭在他肩膀,止住他要起身的动作,随后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做戏需做全,村民们耳聪目明,万一发现你是装病,解释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谢逢春揉了揉酥麻的耳朵,点点头,他听他的。
按照叶青所说,他病好的太快有违此间常理,势必会引起榆大夫注意。
自吸收完丧尸皇晶核后,他的身体已淬炼的刀枪不入,此事若被榆大夫发现引来众人窥探在挖出他异能的秘密,他们往后的生活将永无宁日。
想想那个场景,即便他可以轻松应对,但是除非两人归隐,躲入寥无人烟的山林海岛,不然走到哪儿都会被一群人围追堵截,的确令人不愉快。
谢逢春放松身体靠坐在椅背上,继续装作刚从昏迷中苏醒,命不久矣的样子。至于以后,他人都醒了,再配上榆大夫的医术和恰巧得到的天灵地宝,病愈指日可待。
叶青满意地点点头,“你在这晒会太阳,我去将屋子收拾一下。”
月余未住人的院子看起来不乱,村长一家把院子维护的很好,门窗贴上了联子,红低黑字都是好寓意,至少谢逢春还能感受到过年余下的喜庆。
推开堂屋门,大束的阳光落下,将屋子里头阴森的氛围驱散,叶青迈进堂屋挥了挥空气,久未住人的屋子门窗紧闭,阴冷之气汇聚,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味熏得人闷闷的,他连忙开窗透气,在将被褥等物什拿出来拍打几下,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待在角落的谢逢春一双眼睛跟着叶青来来回回转悠,等人进屋没了身影才将视线拔开,环视院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整个院子的布局。院子占地很大,屋舍却不多,一排坐北朝南的三间屋子,并一个坐东朝西的厨房,没有其他房间,厨房和正中间的堂屋用了石头铺出一条弧形小路,路旁是一块空地,位于院子正中央,空地上无杂草花木,土地被踩的瓷实,他想这应该是叶青用来练武的场地。
他是在西边的墙根下坐着,与他呈对角线的另一处墙角搭着葡萄藤架,错落有致的藤条铺满架子、白墙上,此时阳光铺满了院落,透过藤条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能想象到了夏天藤条枝繁叶茂,葡萄一串串垂下来,饱满的样子。
隔着一口水井,不远处挨着的是一棵梨花树,主杆有两个碗口大,树皮粗粝,应该是经年的老树。等春天梨花开了,满枝头的白花绿蕊比雪要柔软,清丽。
还有一些花花草草种在墙根,现在都枯了,要等到春天才能看出来是什么。
谢逢春闭眼感应,土地上荒草枯木杂杂碎碎碾在尘土里,看似毫无生机,若是往地下深探便发现,受过雪水滋润的草木,汲取阳光传来的热量,窸窸窣窣将根条探进更深的地底,以便收获来自土地的馈赠,为来年的蓬勃生发积蓄力量。
此刻,他仿佛变成一颗种子,在冬日暖阳的抚慰下,摊平表皮的褶皱,身体充盈膨胀。
“你就是叶青带回来的人?”墙上冒出一颗人头,谢逢春睁开眼睛,是位少年人,满脸了然的样子似乎也不用他回答,少年自顾自说道,“肯定是了,你长得真好看,不过没有小竹子好看。”
他不认识少年人口中的小竹子,但有人在墙外跺了跺脚,话中羞恼之意甚浓,“哎呀,羞死人了,快下来,我要走了!”
这大约就是少年人口中的小竹子吧。
墙头上的脑袋立时缩了回去,远远地还能听到少年人拿他哄人开心的大嗓门,“我错了,小竹子,我跟你讲那人长什么样,你就原谅我……”
“是孤独园的孩子。”从屋内出来的叶青道。
顾名思义,孤独园收容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幼童少年,或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村民多数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出门一趟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平安回来,那些再也没回来的人遗留下来的老幼病残,进入孤独园,等小孩长大学成本事成为济世阁分堂的人,老人则负责照顾、训练他们。
至于开园的钱是整个族人在出力供养,族人从村长手里接任务,赚到佣金后会分为三份,一份自留,一份给到孤独园,另一份充作村里的公费。
谢逢春有些理解叶青为何喜欢流翠村了,这里的人嗜血却不滥杀,知情又重义,若放在末世,也是个不错的基地。
“哈哈哈,小弟,我来了!”熟悉的豪迈声刚落下,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越过墙头,落在眼前。
满是江湖人士的流翠村,人人热衷于翻墙头。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随着大汉翻进院子后,一个老头带着三个人陆陆续续翻过墙来,他原先觉得挺大的院落顿时窄小了不少。
“哟~醒了呀,这么瞧着更俊了呢,咯咯咯~”陈三娘口上花花惯了,但凡遇到个俊俏男子她就忍不住腰苏腿软,黏黏糊糊地朝人抛眉眼,转头就对上一脸杀气腾腾的叶青,“哎呀,误会,误会,我没那意思。”
可惜话说迟了,叶青拳脚已至,两人你来我往从院子打到了院外。
这似乎是常态,或者说是村子里的日常,谢逢春打量一圈不请自来的人,无人表现出惊讶或者兴致勃勃地去观战,只有见多了才觉无趣吧。
实际上不是这几位不感兴趣,而是眼前人比打架要有趣的多。
他们一帮子人翻墙进来,即便收敛了煞气,普通人见了也知不好惹,而椅子上的人除了面色白了些,其坐姿安稳,神色无异,尤其是面对陈三娘的调戏此人目光沉静,不见厌恶亦无色欲,见着叶青与人缠斗,他甚至带了欣赏的兴味观战,此番作态绝不是寻常百姓家出来的人。
村长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是个冷静沉稳的,勉强看得顺眼,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叶良木收到老爹的示意,开门见山道,“吾乃叶青堂兄叶良木,他们都是我家长辈。”
叶青直接出招与陈三娘缠斗,是明晃晃地向他们表示,村里的情况他已告知谢逢春,既然如此,叶良木也不遮掩一一与人说了大概。
谢逢春执着叶青教过的古礼,与济世阁现任阁主村长,暗堂老教头,金堂闫老爷,行了一个晚辈礼,“谢逢春,晚辈有礼了。”
闫老爷这人尤其有意思,村长还未言语,他便乐乐呵呵道,“华堂的陈三娘,也就是与叶青缠斗的母老虎,平生最爱美人,也最讨厌美人给她行晚辈礼。”
至于喜欢美人给她行什么礼,话说到这儿闫老爷便打住了,一脸弥勒佛的样子,摇着扇子瞧他,谢逢春不太在意道,“我既是晚辈,该是尽晚辈的本分。”他不欲挑起事端,若有人想看他的戏,须知得费双眼。
谢逢春心中如何想,别人不知道,村长知道闫老爷爱挑事儿的性子,摆摆手让其闭嘴,他倒是挺满意这后生的回复,终于开口道,“不知后生从哪儿来?”
“醒来便在山中,”顿了顿,谢逢春壮作思考后,良久才道,“零碎的记忆有些,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失忆!”老头们皱起了眉头,叶良木倒是个咋呼性子,直接嚷开了。
回村前叶青说过,各位长辈定会来盘问他一番,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世背景,至少表面上要让长辈们相信。
于是叶青给他编造了一个故事,说他是一对归隐在山脉中的夫妻的孩子,父母双亡后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不知世事,不懂情理,结果误食毒草,又被猴子抓伤,才会被他救回来。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当时他问叶青,“我看起来像是山里的野人吗?”
叶青沉默良久,点不下头。
他的确对此间世所知甚少,若要编故事,至少有些信服力,最终还是拿出了前辈们频繁使用的万能梗—失忆。
在失忆的前提下,他不记得家世背景,受伤经过,所以其他人最终也问不出什么来,反倒是叶良木化身成了说书先生与他讲了许多奇闻异事,倒是听起来挺新鲜的。
闫老爷实在是没忍住,在折扇后与村长嘀咕道,“你说他真的不记得还是装的。”
村长没说话,倒是将问题抛给了老教头。
老教头平日里除了训练少年人外,还管着暗网和刑堂,没有人比他更擅长揣摩人心了。
“的确不知世事。”但也不像失忆之人,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只要谢逢春与其他势力无瓜葛,何必管他是谁,反正以后都是流翠村的人。
三人的悄悄话,没有避着谢逢春,毕竟大家一致认定他是连功夫都没有的普通人,岂不知他们的对话在谢逢春耳中清晰异常,他这算过了第一关吧。
既然他要做个普通人在村里生活,这些人又都是叶青的长辈,得到了长辈们的认可,谢逢春还是开心的。
气氛在叶良木一个接一个的故事中和缓下来。
闫老爷顿觉浑身不得劲,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