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李毅一心筹措婚礼。
云娘搬去了其他窑洞暂住王三娘则带着妇人打扫干净李毅的窑洞等着迎娶云娘过门。
很快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十里八庄的乡亲们都来祝福这对年轻的夫妻。
整个李家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李毅身穿大红喜袍扎着缨花如同唱戏一样被一帮妇人摆弄。
就在他们要出发迎亲的时候一匹快马闯进了李家庄。
马背上端坐着洪承畴的亲随朗声道:“大人有令命李毅去往延安府公干立刻出发不容迟缓。”
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冷清下来。
李过高声道:“大人我师父还要成亲呢怎么能走呢?”
亲随冷着脸道:“参政大人既然下令必须遵从。”
乡亲们议论纷纷。
李毅却看出了猫腻。
他叫退冲动的李过走上前道:“敢问参政大人的文书手令在何处?”
亲随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递过来一封公文。
李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撕开露出里面的白纸。
他将白纸扔在地上微笑着道:“劳烦回去禀报你家小姐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
亲随满脸尴尬调转马头离开。
这时李自敬让乐手们重新敲打起来整个李家庄重新恢复热闹。
就在李毅跨上马背要去迎亲的时候又是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蓬头垢面的骑手大声喊道:“鞑子入侵鞑子入侵了大家快跑。”
乡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自成粗暴的推开乡民上前将想要离开的快马拽住。
“什么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有人给快马递上一碗水。
他一饮而尽哑着嗓子道:“是土鞑他们去年闹起了内乱又遭了灾今年活不下去闯进了边墙开始抢掠了。榆林的快马都派出来让乡亲们赶紧躲起来。”
土鞑就是延绥边墙外游牧在河套和归化城的土默特部。
土默特部由俺答汗后代世袭统治俺答汗去世后子孙逐渐衰落但依然是漠南蒙古右翼第一大部落如今由博硕可图汗统领。
听到蒙古人闯进边墙开始抢掠乡民们都惊恐万分。
大家惊慌失措之下撞翻桌椅摔倒在地。
混乱的人群开始四散逃开不断有人被撞倒践踏整个李家
庄乱糟糟的,到处是哭喊声,怒骂声。
李毅望着混乱的场面,暗道今日怎么这么多变故。
但眼看着乡亲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李毅扯掉头上的缨花,翻上高墙大声道:“诸位乡亲,切勿慌张。”
洪亮的声音压下了周遭的吵闹,又有高杰等人在旁边维持秩序,混乱的局面总算平静下来。
李毅望着满脸惊恐的乡民,大声道:“鞑子入侵,要想进攻甘泉里,定要通过碎金镇。我会去往碎金镇打探消息,若是鞑子大举进攻,我会派人带大家躲进山里的。”
听到李毅这么说,乡民们顿感安心不少。
这场婚事怕是没法完成了。
李毅让太爷爷将食物分给乡亲们,然后招来高杰等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鞑子入侵,说不得要经历一场苦战。你们分别去找回青壮,各归建制,然后到碎金镇找我。”
高杰连忙道:“巡检,你要去哪里?”
“我先去碎金镇打探消息。”
李毅骑上马就要离开。
这是李自成也牵着马赶来,肃然道:“毅哥儿,我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自成弓马娴熟,有他帮忙也是好事。
两人骑马一路向东而去。
沿途路过官庄,门楼已经关闭,艾家家丁以及民壮都登上城墙,警惕的望着路过的李毅二人。
而城外的流民们则不知情况,挤在荒林中窃窃私语。
李毅拍马而去,走到林子前大声道:“鞑子闯进边墙内了,很有可能来这里打草谷。你们速速离去。”
听闻鞑子要来,流民们乱成一团。
几个明事理的向李毅躬身道谢,招呼同伴要去山中躲避。
李毅二人到了官道,只见有百姓车马一路向南,慌里慌张,乱成一团。
几辆架子车倒在道路边,哭喊声震天。
汉子背着孩子,将老人绑在驴背上,再拉条绳子让女人绑住腰在后面跟着,走了几里路,就累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老人知道这样谁都走不远,就跳下驴背让孩子骑,自己拄着拐杖在后面跟着,渐渐没了踪迹。
道路边到处都是父母寻找孩子,孩子哭喊叫着爹娘的身影。
无数乡民失去父母妻儿,回首望着燃起浓烟的方向,满脸涕泪,哭嚎而行,如同人间惨剧。
李毅心中不忍,可他没有时间停留。
向北十余里,就见十几个鞑子哨骑正在袭击一群百姓
。
哨骑哈哈大笑,不断弯弓射向拥挤在一起的百姓,然后等到百姓散开,就提着弯刀长矛冲上前去,杀死百姓,掠夺财物。
中间有一家五口,被三个哨骑围攻。
年富力强的汉子举着锄头冲着哨骑大声的叫骂,他身旁则是举着柴刀,瑟瑟发抖的妻子。
而他们两人所庇护的,则是自己一对儿女以及年迈的父亲。
马蹄翻飞,飘扬的烟尘中,不断有箭矢射来。
持续的骚扰中,汉子被一箭射中肩膀,血水混合着汗水,刺激的他如同疯魔般冲向了哨骑。
哨骑等的就是这一刻。
其中一人催动战马,飞快的从汉子身边疾驰而过,一杆长矛无情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瑟瑟发抖的妻子发出绝望的惨吼,举着柴刀就要上前拼命。
可是转眼被绳索套住,哨骑哈哈大笑着催动战马,拖拽着女人,然后马蹄践踏,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尸体。
远处的老丈满脸泪水的抱住孙子孙女,想要逃走,可是他如何能跑的赢马匹。
“让开。
一声怒吼响起,李毅催动战马,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冲进了哨骑的队伍里。
鞑子哨骑根本没想到有人敢对他们出手。
慌乱之间,李毅手中虎牙枪寒光闪烁,瞬间洞穿一人的胸口。
马匹嘶鸣一声,带着李毅向前奔驰。
一个哨骑迎头冲了过来。
李毅神情冷峻,双腿夹着马腹,寒光一闪,虎牙枪直接撞飞长矛,划过对方的脖子。
“噗嗤
炽热的鲜血随着动脉激射而出,在飞溅的血水中,一人一马急冲而出。虎牙枪连刺带挑,一连杀死四个鞑子哨骑。
剩余的哨骑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跑。
李毅追赶出去一里远,眼看着马力不足,胯下马匹也不是好马,只能放弃。
回到原地,李自成正在收割鞑子人头。
他看到李毅回来,称赞道:“毅哥儿,你真是勇武不凡。要知道鞑子哨骑可都不好对付。
李毅没有心情说这些,随意点点头,走到背着孙儿的老丈面前,问道:“老人家,鞑子主力打到哪里了?有多少人?
老丈满脸悲戚的哭着道:“打到北面的角河堡,足足有三百多人。
“他们是从哪里打进来的?
“是从归德堡东面的城墙,俺们村子就在附近,刚逃出来,就被鞑子追上了。村里的人死了一半,剩下的都在往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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