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推背哼了一声,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顾留白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对着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却已经脱力的冯束青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城门楼的最外沿,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吐蕃人的目光和箭矢都能落到的地方。
城外突然安静了些。
很多吐蕃人都在看着这边。
很多人都在暗中谈论着那个绿眸妖异少年是否真的存在。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看到一名少年在安静的看着他们。
少年的眼中,燃着幽幽的绿意。
呜咽的风中似乎响起了某个细微的声音,“好东西还没用呢,怎么这些人就走了。
也就在此时,很多吐蕃人的寒毛终于炸了。
有一个驼背的鬼影,在少年身后的城门楼的阴影里一闪而过,飞入了城里。
裴云蕖看着身前少年静静伫立的身影,再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吐蕃人,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和疲惫一起袭来,让她有些止不住的眩晕。
……
太阳开始升起的时候,陈屠看着刚刚醒来的顾留白,满脸的佩服。
这厮真的比猪还能睡。
吐蕃人退出城外之后,顾留白在城墙上露了个脸,之后就近找了个草垛子就睡了,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你就真的不怕吐蕃人半夜又突然发动突袭?
“他们要发动突袭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啊,最多死给他们看了。顾留白似乎还有些起床气,嘟囔了一句之后,才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如果他们的疑心病不是犯到一定程度,那他们也不会将所有先锋军全部撤出去。既然这么做了,那他们的首领应该就是要等到天亮后再说了。我觉得哪怕昨天半夜开始,城里一点烟都没有了,他们反而更加不敢进攻,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花招。
裴云蕖也在草垛子里窝了半夜,她现在披了件皮袍子还有点冷,不停的打着哆嗦,她头上沾满了干草,浑身干涸的血迹,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插了草签要去卖的那种姑娘。
她没怎么睡着,只是一种兴奋劲让她的脑子是分外的清晰。
顾留白说的好像是在赌命,但在她看来明显不是,这算计明显是一环套着一环的,他猜测对方将领的心思,也是一环套着一环,算得死死的。
夜里他故意到城墙上露一露头,就是要让人看看他那两绿眼珠子,好让他下半夜可以安生睡觉。
“我们还有多少人,对方死了大概多少人?
顾留白踢
了一脚许推背。
这个昨天把吐蕃吓得心胆欲裂的杀神,拔光了身上所有的箭矢之后,萎靡不振的好像一滩真正的烂肉。
被顾留白踢了一脚之后,他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城里还能拼命的还有两千多,这些吐蕃狗至少死了四千多。
裴云蕖心里一沉。
之前在东边和粮仓那边她只觉得满眼都是吐蕃人的尸体,还以为城中守军没有死掉多少人,但按这么算,西边这边战斗很惨烈,这边他们至少也死了一千几百个人。
“还行。
顾留白有些满意。
这算是他第一次和阴山一窝蜂联手对抗强敌,战绩已经比他想象的略好一些。
死了这么多吐蕃人,再加上芒布芝在内的那些将领,就应该能够吓住吐蕃的那位首领了。
……
黑沙瓦城中三座烽火台同时冒出了浓烟。
三道笔直的烟柱直冲上天。
城外战无不胜的赞卓赞普一夜未眠。
晨曦里,看着城墙上稀稀落落的唐军,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皮鞭,已经忍不住要发动再次进攻的命令。
这次,他会将士气低落的先锋军全部剔除在外,会用被自己灌输了一夜灵活作战思想的如昆统御的军队。
众所周知,无论是大唐还是吐蕃的鬼魂,都是不能在白昼出现的!
然而就在此时,阳关方向传出了示警的号角声。
阳关方面,有骑军出关了!
“这些人总算不笨。看到阳关方向的动静,顾留白长出了一口气,“还得是你们裴家。
裴云蕖虎着脸,“你一直在等着阳关的骑军出来送死?
顾留白同情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哼哼唧唧的许推背,轻声道:“这些人又不是许推背,他们不会追求光芒万丈的死法,他们判断清楚吐蕃人的兵员数量就不会硬上,这点骑兵给吐蕃人磨刀都不够。
啪!
皮鞭带着怒火挥击在冰冷的空气里。
赞卓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扭曲着。
他想清楚了,如果就此选择退走,那黑沙瓦便会是他永远的耻辱!
也就在此时,如雷的马蹄声响起。
黑沙瓦东门外的吐蕃人看到大量的战马从东门涌了出来。
“这接下来作甚?
裴云蕖看着远处的那些战马奔涌,又看着顾留白让几个老军帮忙给许推背挂甲,她硬是想不到顾留白接下来是什么安排。
反正之前自己在长安洛阳认识的
那些年轻才俊和这个混账东西一比,那简直是狗屎都不如。
别说一环套着一环的算计吐蕃人,恐怕昨晚上一见大军围城的模样,就已经吓得裤裆都湿了。
至于平时所学的那些兵法,更是没有个卵用。
这么强弱分明,没有天险可守的对局,那些兵法书给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分散突围逃跑,能活几个就活几个。
“引他们再打一场。
顾留白指挥那几个老军用皮条将甲衣扎得更紧一些,尤其脊背那一块多绑几块甲,按照他的说法,这样就算伤势很重,脊背有个支撑,也没那么容易倒下。
许推背被勒得雪雪呼疼,破口大骂,却一点都不抗拒。
“他们如果主动打,有可能多次试探,越打我们可能越露怯。但引他们打,他们刚有的信心就有可能被我们一次打散。是不是这样?
她现在已经有点摸清楚顾留白的思路。
这支吐蕃大军除了多疑之外没有弱点。
现在顾留白的每一步,都是要针对这个弱点。
“是,这次要在东门打,城里所有人都要去东门。如果他们这次连东门之内几里的大道都推不进来,那再加上外面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可能会绝望。
听着这样的话语,两名太史局的官员差点就哭了。
他们现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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