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头顶悬挂满月,姣姣月色,星河灿烂,各处廊下悬挂着纱圆灯,脚下清晰可见。
“云归。”
魏鸷停下转身望着走到面前的四叔,看着他有些有口难言,便静静等着他。
魏世佑虽年长他几岁,还是有些难以顶住这审视的眼光,话在嘴中翻来覆去几遍,脱口却是,“还未感谢你送来的贺礼。”
贺礼是碧绿翡翠嵌红玛瑙十八面骰子,拳头大小般,是整块玉雕刻而成,价值不凡又合他眼缘,这两日日日把玩,还有些放不下。
“四叔喜欢便好。”
又是一静,看他一动,便知此时不说便没机会了,“还未多谢你照拂她这几年,你也知我不便出口相帮,可看她孤苦伶仃生活在魏府,很是艰难,便有些于心难安。”
“苏府那边,我也寻过,苦口婆心一番,那老滑头吭吭哧哧,总是不接话茬,而且当初圣上戏言…”
停了几息,魏鸷眼神在黑夜中便彻底冷下来,接着听着身前喃喃道,“她也是可怜,双亲不慈,我晓得苏府不接回去,无外乎还能和魏府挂上些关系,她一弱女子,离了魏府也活不下去,这些时日我大婚,便更是给她难堪,你万望多看顾些,等静安进了门,我慢慢说,总能好些。”
魏鸷心内冷哼,四叔这是要说什么,还是打算享齐人之福了,眼前浮现出她今日轻抚木簪的情景,小心思是藏也藏不住,在他眼皮底下耍些计谋。
魏世佑说完便有些羞愧的不敢直视,亏着没抬头,否则看到他这般嘲弄讽刺的眼神,似刀般凌迟着脸面,必是站不住。
不过有一人能站住,总是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人,用得上便温言软语,百般欺弄也不闹,用不上便冷言冷语,稍有不顺便甩下脸色。
即便眼下这般活的艰难,还能惑的三人失了心智,更有潇洒的四叔为了她求到自己面前,好大的能耐!
久未有回响,魏世佑便有些挨不住,盘算打哈哈转过去,刚欲张口便听到,“四叔大婚在即,更要一心与静安公主百年好合,赐婚是皇恩浩荡,侄儿正当火尖之时,万以大局为重。”
魏世佑想到今日圣旨,瞬时把心中的花花心思打击一干二净,不住点头,待回鹿溪苑时,方疑惑出声,“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徒留夜风飒飒席卷地面。
鹤鸣苑,隋嬷嬷看着主子闭目休憩,端上热茶盏,方抬头慈爱着细细打量,都说主子承继老太爷遗风,那也只是眉眼上,下半段却十足的和小姐相似,触景伤怀便心有戚戚然,忙转了身拭去泪意。
今日是主子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填晦气。
等屋门阖上,魏鸷睁开眼眸,疲惫一扫而净,里面一派清明幽深,似古井深不见底,望之便心底发凉,袖端漏出一角丑陋的帕子,他淡定地往袖中塞了塞。
往后三日,她日日长在鹤鸣苑,再也没见到李兆松,十香看她张望着门口,取笑道,“这是等谁呢。”
桐君看到隋嬷嬷也望来,便随口说道,“只是好奇外面怎如此热闹。”
“你想知道呀。”十香一脸的兴奋,端着木凳靠近她,玩味说道,“外面热闹呀,是静安公主的长嬷嬷来了,指挥全福妇人铺床放置妆奁,满屋子铺金着玉,锦衣华服,喜气的很呢,奥,顺便要规整鹿溪苑内不安分的小丫鬟,处置手段狠厉,连四老爷都不置一词呢。”
看着她脸色旋即苍白,更是说的上头,“宫里的嬷嬷眼睛真是毒辣,她怎知晓哪些人是丫鬟的身子净做些不安分的白日梦。”她推搡了她一下,意味不明的盯着她,“你说,她怎晓得的。”
刺啦一声,十香看着她猛然站起,仓皇失措的说道,“嬷嬷,我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
看她走远,十香啐了一口,眼底全是鄙夷。
隋嬷嬷没有替她争辩的情谊,看她被这般作弄,无所谓说道,“本就胆小,何必再吓她。”
十香却是不忿,直着身子轻视道,“奴婢就是看不惯她狐狸精的样子,不安于室,那种从娼所里长大的身子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话很是难听,隋嬷嬷不再接话,十香更是得意,以为隋嬷嬷也被自己说动,眼里精光闪烁,不知涌出些什么心思。
桐君心内惴惴,这几日只盼着能寻上李兆松再说上两句,却忘了眼下更重要的事便是四老爷大婚后接踵而至静安公主的磋磨,她额间涌上细密的汗珠,步伐愈发急促。
“啊!”桐君被撞后趔趄两步,还未反应过来,两个臂膀便被牢牢抓住,看着眼前影子晃动,脸颊一痛,耳光声响在耳边,带着耳内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腿窝被巨力击中,重重按在地面,膝盖顿时疼痛难忍哀嚎出声。
接连不断的打击,已把她发髻打乱,厚重青丝倾泻而下,沾染脸上泪意黏在红肿脸庞上,到了此刻,她才有了时机抬头,眼前嬷嬷发一丝不苟的抿在一起,因头发稀少,只在脑后挽了小发包,带着松垂的脸皮往后拉去,眼眸狭长,便有些刻薄。
“哪里来的贱皮子,这般莽撞,非要好好教训一下,免得以后冲撞了主子,犯了大错。”嬷嬷嗓音尖锐,字字敲进她的心尖,沾血刮肉般不留情面。
桐君到了此时再傻也晓得眼前人是谁了,到底连天也不放过她,争分夺秒的想藏起来,偏偏撞到刀口上,眼下这般折辱,反而猛然乍起的恐慌落到了实处。
嬷嬷则心底暗叹这是何等的光华,青丝万千,琼花玉貌,那皮子似南海珍珠般白里透粉,身体玲珑,怪不得引得四老爷还未大婚便在公主面前不停解释。
想到此眼皮不停上下煽动,双眼怒睁,袖中漏出削的尖锐的铁簪子,步步紧逼,旁边两个粗使捏着她下巴强迫抬起头来,在下颌带出青紫指恨。
她心底发凉,此刻便如砧上鱼肉,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嬷嬷愈走愈近,任命般闭上眼,耳边破空声响起。
“呀!是谁!”
嬷嬷不停搓摸着手腕,那处一片红肿,接连两个粗使痛呼歪倒在地,桐君看着滚在身前的石头,春风中夹杂着青竹香,心头一恸,眼前便落下雪青色腾云祥纹的直缀,下面掩着黑色皂靴。
她抬眸望去,便看他微冷地看着跪地的三位奴仆,刚才还张牙舞爪眼下却告罪求饶,听那嬷嬷辩解,“副使大人,这丫鬟故意撞人,故奴婢等规训一二。”
嬷嬷心内惊愕又诧异,不是说眼前这位铁血手腕的大人,对这女子丝毫不上心嘛,眼下又为何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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