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战念北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而眼前,还飘着那张黄色的符纸。

战念北:???

难道他已经战死沙场了么?

“嘶——”他抬手撕开符纸,想把符纸扔掉,结果后背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

他想起来了,昨日他们与北骥一战,稍落下风。

他的后背更是不慎被砍了一刀,慌乱中逃到一个宅子,躲在阁楼里休息。

恍惚中醒来,听到阁楼下持续传来响声。

他偷偷从阁楼木板的缝隙中偷看,既不是我军的士兵,也不是北骥蛮人,而是一个小姑娘。

原来这宅子是有人居住的。

他也不好一直躲在别人家里,何况是个姑娘的家,传出去成何体统。

于是,他想下来,跟这位姑娘言明一切便离开。

结果,他受伤太重,仅是走下阁楼,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呢?

他摸了摸后背,好像没有流血了。

而且,自己精神也好像恢复了。

他撑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战袍和铠甲晾在了一旁。

上面的泥土和血迹都被擦拭干净。

他看了一眼,昨天那位姑娘,正缩在一个大大的、方方正正的箱子上睡着了。

这屋子就只有一张床,她把自己的床让了给他。

战念北心头有些感动。

他刚从沙场归来,身上没有财物,想要报答却又无以回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玉戒指,这枚戒指是出征之前,母亲送他的。

取自昆仑山脉深处最为纯净的羊脂白玉所制。

虽不算多贵重的东西,不过也足以聊表心意。

他将戒指摘下,放在枕头上,穿上战袍,准备离开。

他消失一夜,实在心系军中情况。

可是,他走到门口,却被一睹无形的墙挡住,怎么都出不去。

战念北小声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了一眼阁楼,难道要从那里出去?

他重新走上阁楼,关上门。

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啊?

无奈,他只好再次打开阁楼的门,准备下去问一下那位姑娘,这房子要如何出去。

结果,他打开阁楼的门走出去时,刚才的场景变了,那位姑娘也不见了。

他又回到了昨天的地方。

战念北离开后大概一个小时,苏忆才醒过来。

她昨晚被折腾得太晚了。

那个男人突然倒在她身上,把她吓了个半死。

她被压得坐在地上,完全不敢动,只敢哭。

直到她的手无意中摸到他的背,湿湿的、热热的。

她这才抬起手一看,是血?

鬼会流血吗?

她又摸了下他的脖子,有温度有脉搏,是人啊?!

这下她反而不怕了,将他翻了过来,像平时面对病人一样给他检查。

这人受了很重的刀伤,她赶紧打开行李箱,好在她的医药箱在。

她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扶到床上。

止血、清创、缝合,忙了好几个钟。

她受不了脏,看到他的衣服满是泥土和血迹,到时又穿上去搞不好细菌感染。

于是,又给他把衣服也洗了。

最后,她把自己也洗了一遍,才终于完事,可以睡觉了。

可是,这下,问题来了。

整个宅子就只有一张床,已经被那个男人睡了。

她肯定不可能睡过去的。

没办法,她只好把两个行李箱拼在一起,将就睡睡。

她醒过来后,到处都没找到那人,连衣服都不见了。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张符纸。

苏忆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该不会……

他真的是鬼吧?

苏忆抬头看了一眼阁楼,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个念头刚在头脑里闪过,苏忆就赶紧摇头将它赶走。

算了算了,别一大早地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天下男人一样渣,睡完就跑不奇怪。

她走到床边,想把床单被子收起来去清洗,发现枕头上有一张纸。

纸上还有一枚戒指。

她将纸拿起来,上面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而且有点丑。

她认真辨认了一下,大概的意思是: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随后,她举起那枚玉戒指,看起来色如凝脂,温润细腻,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仔细摩梭了一下戒指,玉质中隐约可见细腻的云絮状纹理。

古朴而不失庄重,外圈以精金细细雕琢,金线流畅,勾勒出虎腾云海的图案,虎首高昂,双目炯炯有神。

内圈有几个微微凸起的小字,苏忆举起来细看,好像是——“战无不胜”。

她不懂玉,不过在苏家那些年,她也见过一些好东西。

这个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嘿,这鬼还怪有礼貌的,而且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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