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自然的力量

虞晓白收到苍梧家消息的时候正在前往重华谷的路上，东阳君苏醒是大事，她联通着重华谷及禁地中的神树，维持着虞家的重华阵法，最重要的是虞家下面镇压的邪神躯体也由她看管，由不得虞家的人不重视。

可是……看着玉符上的消息，虞晓白觉得自己真是个劳累命。

苍梧瑾在苍梧家众位长老祭拜先祖五彩凤凰时竟将他们都关押了起来，只要是涉及到傀儡事件的人，哪怕只是被波及到，也都被他按照罪责一一处置，最严重的竟然直接打入虞凤针，压制所有修为后扔下了冰崖。

苍梧家的长老虽然各有心思，但毕竟驻守山中各处，苍梧瑾虽说将一切安排妥当，但虞家的人仍旧不放心，联系苍梧瑾后约定派人去各处联合防守，可能还有人拜托了他们家去求情。

要虞晓白说，能将苍梧瑾那么好说话的人逼到这个地步，苍梧家的那些废物也不需要他们虞家多担心，当然，这话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虞晓白走进重华谷，正要和他父亲报备一下去苍梧家的事，就感受到污染的气息突然从前方传来，他倏地抬起头，重华谷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有魇兽的气息，难不成是空间裂缝再次打开了？

他迅速跑上前，就见几位虞家的长辈正奇怪地看着什么，他的心中稍定，他们既然都没有什么反应，证明事情不是很严重。

他也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众人身前的空地被空间之力阻隔，其中正关着一只虫型的魇兽，身上的等级甚至还没有完全达到玄级初期，不过是一些污染气息的凝结体而已，应该是在重华塔的幻境里抓出来的。

他有些搞不懂，这样的一只魇兽，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引得众人如此关注？虞晓白向其中望去，只见那处空间之中并没有任何具有攻击力的灵草或异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星蔓草在生长。他挑了挑眉，看着正在一旁聚精会神的虞逐云，这丫头在搞什么？

魇兽不断啃食着星蔓草，但这种野草在山海大陆随处可见的特性之一就是生命力顽强，不过一点灵力，便又催生出了一大片。星蔓草越长越高，渐渐的，竟然淹没了其中的魇兽，但魇兽也没有放弃，仍旧不知疲倦地吃着星蔓草的枝叶。然而，星蔓草由虞逐云控制，越长越多，最终空间内密密麻麻全是星蔓草的踪影。

虞晓白能够感觉到这些星蔓草就是普通的野草，它们在虞逐云的控制下开花结籽衰落，一茬又一茬的星蔓草生长又枯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循环之后，虞晓白惊讶地发现魇兽的污染竟然消失了许多。

其他人同样看着这处空间沉默不语，虞逐云干脆加快对于星蔓草的催生，终于，差不多又过了几个时辰，那只魇兽的气息完全消散了。

虞晓白震惊地看着虞逐云，这什么意思？为什么魇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就消失了？

虞逐云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了然，“看来，各位长辈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春姑点点头，看着虞逐云叹了口气，“我们的确知道有这么回事。”

虞晓白疑惑地看着众位长辈，什么消息？为什么他们都知道？

虞友潜看着她身后的重华树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虞家和你母亲一直遭到邪神追杀的原因。不，”他摇了摇头，“是大陆上所有试图走这条路的世家都会受到邪神的注意，引来它们的疯狂攻击。”

虞逐云点点头，“既然魇兽能够在环境中的自然之力下消失，那么邪神自然也可以，为什么我却没有听您和其他人讲过这件事？”

春姑悲伤地看着虞逐云，“因为代价太大了。”虞逐云身后的重华树摇曳着树枝，木春的声音传了过来，“上古时期众位大神能够利用山海秘境吸引邪神的注意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邪神的欲望是啃食、破坏所有自然的一切，不仅因为它本身的欲望，更因为大陆上的自然之力本就可以对祂造成真正的伤害，因此，山海大陆的环境才会越来越差，如今能够维持现在的样子，已是众位世家联合下得结果了。可即使邪神被山海秘境所牵制也是无济于事，作为祂的眷属，魇兽在山海大陆大肆破坏，所有想恢复环境的人都会引起魇兽的注意，从而遭到追杀，数千万年来，已有数不清的人死在了这条道路上。”

木春继续说道：“这个方法的确可以有效对抗邪神，可是阿云，这太慢了……”

虞逐云看着那一小处空间中的情景沉默不语，是啊，光是将一团气息彻底消磨殆尽，就不知有多少代星蔓草经历这样的生命循环，更别说那些魇兽和邪神本身了。

“春神的权柄强大，对于邪神的威胁是致命性的，当年山海秘境能够成功建造就是春神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种种原因结合，邪神对于春神是恨之入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脉格外稀少的原因。”

“可是母亲，这条路是可行的，只要我们可以坚持改善山海大陆的情况，此长彼消，肯定会对邪神造成影响的。”虞逐云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你决定好了吗？”木春突然问道。

虞逐云握了握拳，“我不想放弃。”

“那就去做吧。”木春一改之前对这个方法的担忧，干脆地说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东阳君！”虞友潜他们急忙看向那棵大树，“这本就是春神后裔的宿命。”木春叹了口气，“当年将你送走，既是保护，也是我自私的希望你可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但你如今已经归位，还有了这样的决心，可能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阿云，去做吧！”

虞逐云点了点头，“即使我不能彻底消灭邪神，但我一定会竭力消减祂的力量，有朝一日，会有人消灭祂的。”

众人复杂地看向她，这何尝不是他们的想法呢？即使他们不能亲手看见那一天，可是他们有后辈，后辈的后辈也会做同样的事，总有一天，山海大陆会变回传说中的美好世界，届时，他们会作为空中的浮云、林中的微风、河流中的水滴感受到一切。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践行这个方法，但是如今邪神与魇兽的力量越发强大，很多世家已经无暇去完成这件事了，因此，大陆上才会认为只有不断晋升，用武力来对抗邪神是唯一的出路。”虞友潜叹息着说。

“这并非是非黑即白，完全可以双管齐下。”虞逐云皱了皱眉。

“你说得对，但是奈何现实残酷。”虞逐云沉默了下来，是啊，当生命都受到威胁了，自然是另一条路要更好走一些，他们不是不愿意做，而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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