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四个小孩哭声震天。

一直蹲守直播间的观众知道,原本没哭这么凶,是在见到家长后,四个小孩一下子就跟嗓子里装了扩音器一样,哭声大震。

尤其余鲸鲸,紧闭双眼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跟雨似的在她萌哒哒的小脸上“哗哗流淌”。

可是她真的好让人喜欢——

第一时间扑她舅怀里边哭边喊完人以后,又嚎了两嗓子,“舅舅,我要哭一会儿呜,你等我哭一会儿再哄我呜呜。”余鲸鲸边哭边说。

哭着把这句话说完了,她整个小脑袋往她舅怀里一埋,两只小手抓着她舅的衣服,哇哇大哭。因为完全埋在了她舅怀里,哭声也显得“嗡嗡”的。

这样的哭声听得人更心疼了。

观众隔着屏幕听到哭声后尚且心疼,更遑论江浩远了——他蹲抱着余鲸鲸,一手环着余鲸鲸的小身板,一手在她小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十九岁白毛酷哥一双剑眉死皱,素来冷厉的脸上此刻的心疼都要化为实质了。

另外三个小孩也在哭,辛蓓蓓和肖小璇边哭边吱哇告状,“双声道”童声交叠,但没有把事情说得特别清楚。

余鲸鲸“嗡嗡”哭了一小会儿,从她舅怀里“挖”出了小脑袋,主动朝她舅伸手。

江浩远换了下姿势,右腿支起,把余鲸鲸抱起来放自己右腿上。余鲸鲸伸小手环住她舅,小脑袋挨过去贴她舅怀里。

小鼻子都有些哭红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还挂着泪花,小嘴巴扁着,两个嘴角很向下,跟那个“委屈”的表情图标一模一样。

她舅伸手给她擦眼泪。

余鲸鲸这才开始委委屈屈跟她舅说她的鸟屎粑粑都被没收了。

负责带队研学的老师照旧来沟通了事情的经过,昨日的江浩远挺好说话,今天的江浩远却提出了要看小朋友们今日研学的直播回放的要求。

理由是方才听到辛蓓蓓说小朋友们在嘲笑余鲸鲸,但老师在沟通中却并未提及此事。

【感觉舅舅有点凶】

【看鲸鲸宝贝哭成那样,着急了吧,舅舅也才十九岁呢,着急上脸正常】

“那些蠢蛋说鲸鲸好凶。”辛蓓蓓拉着她爸爸走过来又告状。

郑直和肖鹏仪抱着小孩也走了过来,帮腔

,“看看呗,到底怎么个事。”

于是四组嘉宾移步到了大集市的管理处办公室,看回放。

小朋友们的情绪已经过去了,余鲸鲸窝她舅怀里,掏她舅的衣兜,一掏,掏出来一大把红票子。

“哇哈哈,”余鲸鲸对着掏出来的红票子开心,小脑袋紧接着仰起来冲她舅说,“舅舅,你有钱!”

声音亮晶晶的,都能听出来她的高兴。

江浩远把目光从回放上收回,低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舅舅有好吃的!”余鲸鲸可太开心了,在她舅怀里都要蹦起来的样子。

“鲸鲸是个财迷。”郑直在旁边逗她。

江浩远却摇头,低头问小外甥女,“老师把东西没收了,你觉得你输了舅舅会没有吃的?”

余鲸鲸点头。

“所以刚刚哭那么伤心!”郑直一脸感动,一把把郑浩浩搂怀里,“我的儿!你也是是不是?为父真感动!”

“我不是,我没有,爸爸别乱说。”郑浩浩三连拒绝。

江浩远在“围观小朋友们议论余鲸鲸打人”、“郑浩浩跟余鲸鲸说是节目组的人让你舅舅喊你道歉”和“余鲸鲸摸鱼捡鸟粪”三个地方做了重点停留。

看完回放江浩远先问了余鲸鲸是不是不喜欢捡拾鸟粪,余鲸鲸说是。

江浩远:“不喜欢就不参加了,舅舅有吃的。”说完就问节目组如何退出研学活动。

【就因为鲸鲸今天哭吗?虽然宝贝哭起来确实心疼,但说实话老师的做法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舅舅这样有点败好感】

郑直他们也是一脸诧异。

唯有余鲸鲸小脸放光,大眼睛亮晶晶看她舅。

【你们看鲸鲸宝贝的表情,看回放的时候舅舅在浩浩跟鲸鲸说节目组要求舅舅让她道歉那儿停留了一会儿,我觉得舅舅这是在以实际行动跟鲸鲸说——他不怕节目组】

【赞同。浩浩让鲸鲸道歉时,表达方式会让鲸鲸误会‘节目组比舅舅强大,舅舅要听节目组的话’,这可能会让鲸鲸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做到,舅舅会受惩罚——这从鲸鲸误会她被罚了东西,舅舅会没有吃的这里已经能看出一点端倪了】

【是的,不能给孩子这种认知。舅舅真的很敏锐,而且他结合鲸鲸不喜

欢研学这点,以行动直接告知鲸鲸他的强大——不用担心舅舅,舅舅强大到能保护自己、保护鲸鲸】

【以舅舅的聪慧,绝对知道这时候提这种要求,是在直接冒犯节目组,甚至不讨好观众,他真的把鲸鲸排第一位】

“我也不参加,”辛蓓蓓跟着举手,“爸爸我不参加了,我不想跟蠢蛋一起捡粑粑。”

辛乔一点不带犹豫地抱着她站到了江浩远旁边。

郑直挠头,“那就都不参加了呗”,揽着肖鹏仪的肩也一块儿站过来。

嘉宾们一副很燃的样子,但节目组风轻云淡——一小孩交300块就可以不参加研学活动,而且还很大方地表示只要在牧马节结束之前把钱交上来就可以了。

郑直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这么人性化,刚不是还借着发任务扣老肖的工资?”

带队研学的老师有点儿尴尬,“因为这个活动明天就结束了。”

【哈哈哈白被宰1200,黑还是节目组黑】

【无所谓,舅舅今天已经挣4000了,而且鲸鲸开心了啊】

余鲸鲸可不管交钱的事,她只知道舅舅让她不去捡鸟屎粑粑了,拍着手绕着她舅转圈圈。转着转着把自己转晕了,喝醉了那样歪歪扭扭要摔倒,又被她舅一把拎怀里。

“嘎嘎。”余鲸鲸在她舅怀里继续开心。

快乐的笑声还没结束,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的大集市管理员走了进来,要罚没江浩远今日的收入。

管理员翻开之前给肖鹏仪的红袖标,红袖标内部印着重要的集市管理规则,其中一条是“没收无证经营所得,并适当罚款”。

肖鹏仪:!

真的没有去注意红袖标内部的文字内容。

【太奸了,这届节目组坑人手段直接拉升了十倍,严重怀疑节目组对舅舅做过背景调研】

没什么好争辩的,是“白字红纸”早就印好了的规则,红票子分币不剩的全交给了管理员。

余鲸鲸:“大人也要没收啊。”

还好,管理员没再罚款。

“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大方,1200让在牧马节结束之前交就行。”郑直翻白眼。

肖鹏仪还在懊悔说都怪自己没仔细看袖标。

“你看了也会有别的规则。

”江浩远安慰他。

辛乔跟着点头,“做内容的心都脏,你玩儿不过正常。”一句话连他自己也骂。

“怎么你一点儿不着急?”郑直问辛乔。

辛乔抬抬下巴指了指江浩远。

果然江浩远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正在给余鲸鲸梳她有些撒乱的两个小揪揪。

他很安定,刚刚才见识过舅舅强大的余鲸鲸也很自在,边乖乖让她舅给她梳头,还边在跟辛蓓蓓聊天,好一派“岁月静好”。

很莫名的,其他嘉宾,甚至连弹幕都跟着安定下来。

有什么好着急的,舅舅在呢。

江浩远果然又迅速挣到了钱——他把那套优惠算法卖给了停车场门卫老头。

\"不是,大爷能学会儿,我们不行?”郑直抗议。

江浩远把总结出来的几个计算公式递给他,一上午帮忙算了33个人,而且消费模式很固定,江浩远已经大致清楚这边大额消费的情况了,所以分类针对性做了公式总结,弹幕疯狂截图。

郑直看着那公式一脸便秘的表情,辛乔在旁边嘲讽“自取其辱”。

江浩远小声解释得很详细,“昨天大爷跟我说他在收山货,一般做这种生意的,长期跟数字打交道,脑子活胆子大路子广,学我这几个针对性的公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通常也只有这种人会接、敢接我这种生意,我们拿不到证件经营,大爷肯定有法子。”

【公式先收了今年双十一冲冲冲,如果只是担心证件的问题,为什么不去集市找个有证件的摊位挂靠,跟老板合作,自己算,拿抽成不是更稳妥吗?】

“找个摊位合作,我继续算,给合作老板分成是退而求次的做法,节目组不愿意我们安稳挣钱,肯定会出新规则限制,不如这样卖了挣一笔稳妥。”江浩远继续说。

这里已经不是大集市范畴了,而且一锤子交易,断没有再罚收的理。

门卫老头已经听好几个来取车的人说了算优惠这事了,江浩远一提出来交易就立即同意了,还当场就要报价付钱。

江浩远要求私下报价交易,以免节目组一看他们进账多少又想方设法搞走多少。

两个人手上盖布私下一通比划,谁也不知道最后的成交价到底是多少。

江浩远刚把公

式的计算方法交给老头,村长果然摇着羽扇来发布了任务——

“牧马节是阿勒尔地区最大的一个夏日传统节日,将于下周三在夏牧场山谷举行,为期三天。”

“外乡人参加牧马节需要村里帮忙准备服装和马匹,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合起来的费用是1000元。”

“请诸位于下周三之前将相关费用交于我,所有任务和费用已全部明晰,不再新增,大家的阿勒尔之行也将在参与牧马节之后结束。”

村长说完就很NPC式地走了。

“大人小孩1000,那我们不就是4000?再加退研学的1200,还有我的电驴2000,这是多少?”郑直扒拉手指头。

“7200。”门卫老头笑眯眯回答,“如果买东西凑满减,用这个公式能省1000。”

但他们又不是凑满减,郑直一听数额头都大了。

“还有每天的伙食费400,”江浩远补充,“今天周五,到牧马节结束一共8天,3200。”

郑直自己算了算,“一万多?!”郑直抱头蹲地。

肖鹏仪问江浩远刚刚的公式卖了多少钱,因为节目组已经明确说了不会再新增费用,而且刚刚村长来也没说要罚款,所以肯定是可以说的了。

江浩远伸手比了四,“4000。\"

毕竟不是整套的完整公式,有些复杂的情况这点儿时间也教不会,所以江浩远只列了最多情况的几种公式,而且门卫老头说大集市本周末就结束了,这个价格很合理了。

余鲸鲸伸小手跟着她舅也比了个四,“发四。”边说,边自己把自己逗笑,萌得很。

【我记得以前《和爸旅》节目组最高也就要求嘉宾挣1000块,而且是五组嘉宾,现在直接翻了十倍】

【别忘了还有坏人NPC啊,以前也没玩儿过这种任务,这届真的难度直接拉满】

【但我心里一点都不急哎,舅舅太稳了】

娃综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综艺,《和爸旅》能一直成为最爆款的娃综,就是因为节目组在环节设置上一直在求新求变,所以观众对目前节目组展现出来的“强盗”风格适应良好。

江浩远也适应良好。

“先逛集市还是先找工作?”他征求大家的意见。

郑直惊得声调都高了一点儿,“工作?你这么快已经有法子搞钱了?”

肖鹏仪也是一脸惊讶,辛乔又把墨镜往鼻梁下一扒拉。

小朋友们正拿着门卫老头分的碧根果,排排坐吃果果。明天不用再去研学,四小只都很高兴,吃得小脚一晃一晃的。

“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以前跟着道士先生做过丧葬,”江浩远回答,“那个也很挣钱。”

他是“独”惯了的,从来没想过“团队”挣钱的问题,所以今天郑直他们说交给他安排时,他很歉意地说他只想到了算优惠那套法子。

其实是他从来没考虑过四个人一起挣钱的事——压根没这个意识。

昨晚的卧谈会对江浩远来说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毕竟他没有过“集体”。

是今天郑直提出来交给他安排了,他才开始思考。

还有方才大家站他旁边一起要求看回放,大家一起不参加研学……这些对江浩远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体验。

求生、赚钱上他或许有相对丰富一点的经验,但是融入集体、成为集体中的一员,他纯新手。

但他愿意学习。

就像他努力学习克服社恐一样,现在能有机会学习融入集体,他也愿意学习。

担心他们有顾虑,江浩远又分析了下,他们手上目前只有四千块,大集市那边还卡死了无证经营,二者一相加等于堵死了他们“自主创业”的路——毕竟无货源、无资金、无证件。

所以还得“打工”,这里是大集市,要适合他们团体活动的、还要挣钱的,那看来看去可不就只有干农村丧葬。

好消息是,阿勒尔地区的丧葬需求还挺高——集市上那家丧葬摊江浩远观察过,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不是说这边最近去世的人很多,主要是得益于这边似乎有一种“向死而生”的文化——这边会为八十岁以上还建在的老人预办葬礼——他们认为预办葬礼可以延年益寿。

来算优惠的顾客里好几个都有丧葬费用,顾客介绍说是自家老爷子今年80了,该预办葬礼了,这就是大集上丧葬摊生意红火的原因。

“不是真的去给去世者办葬礼。”江浩远说。

肖鹏仪和郑直只关心“那岂不是能学到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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